“什么？”
温凉小声问道，似是没有听清诸葛澄邈的自言自语。
诸葛澄邈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你，就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年轻还真是好啊。”
“嘿嘿。”温凉挠了挠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诸葛澄邈走向那副铜镜，长袖一挥，镜面闪过一丝波动，他仔细的盯着看了一会儿后，脸色突兀的变了一变，只是很快就被掩饰过去。
转过脸，诸葛澄邈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让你很拘束？”
温凉笑了笑，一脸的天真无邪：“说不拘束的话，也太假了点儿。”
微眯了眯眼，诸葛澄邈笑道：“是因为我的哪个身份而拘束呢？白楼楼主？亦或是诸葛这个姓氏？”
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温凉诚实道：“都有一点儿。”
“呵呵。桃花那丫头最近可把我烦的够呛，整天嘟囔着让我来见见你。倒也难为她了，我还从没见她对谁这么上心过。”
被诸葛澄邈的直言不讳吓到，温凉低头不语，做眼观鼻鼻观心状。
诸葛澄邈斜眼瞥了一眼温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也不用太紧张。桃花的事情，我不会过多过问。只是却也不得不跟你提一下，你要真决定了，恐怕还得多加用心才是。毕竟她还有个比我还倔的娘亲。”
温凉默然，随后点头道：“多谢先生，我会的。”
“嗯，那就好。你还年轻，正是需要努力的时候。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努力去尝试一下，终归是没有坏处的。”
顿了一顿，诸葛澄邈继续道：“这么多年，我知道有太多人都在不动声色地努力着，你几乎是看不到他们努力时的模样。最后的结果，无非是失败或者成功。失败者籍籍无名，成功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很惨，因为他们的努力往往都被描述成是某种运气。”
听了诸葛澄邈的话，温凉一时不知他是何意，只是默默的望着他。
诸葛澄邈回过头来，冲温凉再次笑了笑，“我之所以说这些，其实是想告诉你，不要在意别人太多看法，坚持自己的初心就好，明白吗？”
温凉点头，“明白。”
“嗯，明白就好。”
短暂的沉默后，诸葛澄邈望向一旁的霁云古镜，出声问道：“知不知道这面镜子的由来？”
“我……不清楚。”
“呵呵，不清楚也没关系，其实你只需知道，它是一面可以预见未来的镜子。”
“预见未来的镜子？”温凉小声的重复道，联想到之前自己看到的景象，有些不解。
“对，是预见未来的，而且是最真实的，不可更改的。它根据一个人的内心，能准确的反映出未来会发生的某些事情，当然，只是其中的一些片段而已。不过也因此，这霁云古镜也曾被称作是命运古镜。”
温凉愕然，这一瞬间他想到的不仅仅是那些显现在镜子中关于自己的情景，更有那名黑影的事情。
“先生，这镜中显现的情景，真的一定会发生吗？”
诸葛澄邈点头：“当然会的。它所映射出来的情景，是一个人内心深处的写照。不论一个人再懂得掩饰内心，即便他是个大骗子，他所做的一切也离不开内心的束缚，挣不脱命运囚牢的。”
“可是……”温凉话一出口，刚想要说出那些关于自己的情景，却临时改变了话头：“我看到那个黑影，他的影像显示着一只大猿猴跟许多仙术师搏斗的场景，这是怎么回事？”
诸葛澄邈望向温凉，眼睛一眨不眨，半晌后才缓缓说道：“那就是关于他的命运了，是逃不掉的。人与妖，终究是要再战上一场的。”
“人与妖？是妖族吗？”
“我想是的。”
“那既然如此，何不现在就抓到那个黑影，然后……”
“然后杀了他对吗？”
温凉望向诸葛澄邈，没有回答。
“我说过了，这镜中的情景是命中注定的，无论如何都会发生的。如果要强行更改，只怕整个世界都要作为陪葬的。”
按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温凉努了努嘴唇，却没有发出声来。
又待了一阵，诸葛澄邈发话了：“好了。我建议你现在赶快回去吧，毕竟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等一会儿赶来的，就不仅仅再是你的李导师一人啦。”
温凉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冲着诸葛澄邈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看着温凉走下楼梯，诸葛澄邈转身继续望着那面铜镜，伸出手抚摸向霁云古镜。
一会儿之后，镜中情景再变，此次诸葛澄邈成了主角。在镜子里，他的周围围着几个人，无一例外的也都浑身沾满鲜血。只是诸葛澄邈的目光却着重放在了那些围着他的身影上。
半晌后，这名老人似是自言自语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啊……”
出了书馆，温凉很快的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内。他迫不及待的唤出了秋香，劈头问道：“秋香，你知不知道霁云古镜？”
秋香打了个呵欠，满不在乎道：“自然知道，不就是你刚刚看到的吗？”
“呃……你都知道？”
“那当然了，你情绪波动那么大，人家就是想睡也睡不安稳啦。”
“那你说，霁云古镜真的那么神啊？”
秋香白了温良一眼：“那是自然，霁云古镜可是仙器哎。嗯，虽然比我的地位差了点儿，可好歹也是仙器阶别的啊。”
“仙器！”温凉再次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仙术学院内居然还有仙器。
“瞧你那一惊一乍的样儿，好歹你也是有仙器的人，怎么这么没出息。”
温凉对秋香的鄙视根本不放在心上，属于早就习惯了的。只是接着问道：“那你看到诸葛先生了吗？”
“看到了啊，怎么了？”
“是这样，我想知道，你看没看出他已经达到什么境界了？”
“你问这个干嘛？”
“哎呀，你就说你看出来了吗？”
秋香眼睛圆鼓鼓的瞪着温凉，半晌后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打听一下，从侧面了解一下诸葛家的势力啊。”
温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废话，被他抓到个现行儿，却不但没有责怪我，还跟我说了那么多，好歹多了解一下也没什么坏处吧。”
“哼，你主要还是为了那个诸葛桃花吧。”
“……你到底说不说。”
“好了啦，说就说。”秋香嘟了嘟嘴，随后说道：“他的境界呢，我没看出来……”
“没看出来？”温凉愕然。
“嗯，他行动间气息丝毫没有外泄，恐怕最少也得是天人境圆满期了吧？至于会不会更高，很难判断。”
“……天人境圆满！桃花怎么有个这么牛掰的爷爷，那她娘亲会不会也是个同样牛掰的仙术师啊？”
想到这里，温凉顿时觉得一阵头疼，“看来不太好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