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产电视剧总会在开头字幕标注这样一句话:“本剧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编剧们用独立的事件的发生存在偶然性这样的理由真是无懈可击。但砸到普通人身上,不禁感概这该是多衰。
和茗暄意兴正浓之际,昶翱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叫响。谁打来的电话真会挑时候?昶翱点燃的欲望被电话吵的心焦气躁,忙从被窝里钻出来,不看不打紧,一看吓得他一身冷汗。
闷在被窝有限的空间里水茗暄也有点窒息,迟迟不见昶翱响动,也钻出被子出来透透气。“怎么了?”
昶翱等电话响完调成静音:“没啥,乱码电话而已。”意继续和茗暄亲密。刚撂下电话屏幕又亮起来,这次是座机号。昶翱已知晓杜静雪回来了,这次怎么也要回过去。
茗暄听得他口中“哎哟”一声,眉宇间挤出两条褶,浮光外露,嘴角一撇,帅气的脸变得扭曲。“我去下洗手间。”昶翱拿起电话留给水茗暄一个背影,水茗暄目睹着丑陋狗血的一幕发生在自己头上深感无能为力,他甚至吝惜到连台词都懒得换一下照搬过来。
男人永远不会认为脚踏两只船是多么可耻的事,他们和两个甚至多个女人玩暧昧,犹如在棋盘上左右手各执棋子博弈,输赢由自己而定,从中获取成就感和虚荣心,这跟肉体最后短暂的欢快一样值得兴奋。
昶翱接完电话衣衫整齐地回到房间:“快把衣服穿上吧,小心会着凉。”水茗暄低下头看着自己在他床单上留下清晰可见的欲望,羞愤的拿起衣服。
“我帮你穿。”昶翱眼睁睁看着唾手可得的温润凝脂付之东去,叹息地想要弥补对水茗暄的歉疚。水茗暄下意识把身体往被子里缩,替自己遮羞。“不用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你不问问是谁打来的电话吗?”
水茗暄闷在被子里流着泪边干脆利落的回答:“我不想知道。”“为什么不想知道?你这么讲可以让我理解成,你的心里压根没有我。”
“我宁愿不知道真相,也不愿听到一个字的谎话。”
“小孩儿!”昶翱接下来要编的谎的被水茗暄看穿讪讪地笑了笑“你的心理年龄要比实际年龄成熟很多。”
“不是因为我有多厉害能够看明你下步要怎么走,是因为我们都是同一类人。”水茗暄在心里安静地回答。
“是她打来的电话。”一个简单的“她”,诉尽了无限的暧昧,像是打上了专属,一如英语里的定冠词“THE”,特定条件下独一无二。“她在芜湖上学,我们一年中,只有寒暑假加起来不到一百天的时间聚在一起。”
“哦,你们”水茗暄觉得从自己嘴里讲“你们”很拗口。“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水茗暄穿好衣服从被子里露出头,像是战战兢兢钻出洞口的兔子,闻得风吹草动又吓退回去。
“01年的聚会中,彼此感觉都不错。”水茗暄再也没有勇气问下去,生怕触及更深的话题,自己会做出何种疯狂举动。
昶翱意犹未尽的回忆着跟杜静雪的点点滴滴:“她是那种温柔可人的女孩,跟我出去玩时很喜欢拉着我的手。”
“是吗?”茗暄从裤子里掏出口红若无其事的对着手机屏幕涂抹:“想必当时的你高兴坏了,大男子主义得到最大化满足。”人们通常猜不透桃花眼的人所想,但是别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看在眼里。“正是,我好喜欢她,当时觉得她就是我的全部。”昶翱说话时眉飞色舞,眼底里藏不住炫耀疼惜。
水茗暄强忍着耐心听他讲个人情感经历,越往下听手里的口红就越发把持不住,特别是:“我好喜欢她。”简直令水茗暄无地自容,你好喜欢她,那我岂不是你消遣的玩具?想着想着口红从手里滑脱掉。“呀,我的口红。”水茗暄如临大敌的跳起来。
昶翱沉醉在自己精彩的回忆中,正讲的起劲,被水茗暄神经质的叫喊中断“怎么了?”“我口红掉床上了”“这有啥大惊小怪?”昶翱把被子卷在一旁,捡起床单上那只口红,“膏体被蹭坏了一点,不影响你用。”昶翱从柜子里拿出纸巾擦去上面的浮灰,炽热的色彩及暧昧的形状让他变擦边觉得这只口红很像自己某个熟悉的器官。
茗暄眼睛覆住昶翱,让他无所遁形: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像海绵里藏着无数细针,平常不痛不痒,关键时刻针针扎痛人心。昶翱满怀心思地去探茗暄,只见她眼中浮起一团水汽。“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令我很不自在。”昶翱诚惶诚恐地伸出手要盖住茗暄的眼睛。
“自己做事问心无愧何必去介意别人的眼神。”茗暄尖利地指出昶翱强悍自负外衣下潜藏的的懦弱自卑,诟病他同时心里蔑视地朝自己啐了一口——三年前的事早都过去了,现在她才是他的正牌女友,在他和她的事还没解决完之前就不该再横插一杠子。“如果我今天跟她做个了断,你会怎么想?”
“那是你和她的事,不要牵扯我。”茗暄斩钉截铁地回复到。
“对,是我自己的事。”昶翱垂头丧气地死盯着手里的口红,仿佛那是水茗暄在对自己吹响冲锋号。
水茗暄看着手机屏幕自己的口红有些花掉了,就问昶翱索要到自己的口红。
“现在这样子就挺不错的,干嘛涂得引人注目。”
“就是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21岁的水茗暄做事总是黑白分明,决不允许“意思意思”这样含糊暧昧的中间词存在。“还这么棱角分明,当心以后进入社会要吃亏。”昶翱凝眸茗暄犯轴的样子,忍俊不禁地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口红在你手上,要不要给我?你喜欢的话,干脆帮我画。”茗暄说着翘起下巴。
“别为难我了,涂口红这事我一大老爷们怎么好来”水茗暄被昶翱的话这么一激,反倒更要赖定他涂。
水茗暄媚态撩人地嘟起樱唇“可以开始了。”见水茗暄使出这招昶翱当即就俯首称臣,坐到水茗暄面前。说起图画上色对自己绝对是小菜一碟,要帮女孩子涂口红真是大姑娘上轿。昶翱托着茗暄的下巴,捏着口红把它想成手里的画笔在唇间悉心描绘。
末了,水茗暄对着手机全方位检视了一番,夸赞道:“没想到你涂口红的水平比我都好,以后你找不到工作,当个彩妆师也不错。”“你别恭维我了。”水茗暄搂住昶翱脖子突发奇想地蘸取一抹色彩,把它搽在昶翱嘴唇上,令他整个人傻了眼,反应过来和茗暄又是一阵嬉闹。
水茗暄枕在昶翱手臂上,心里踏实地放下顾忌问道:“你是不是对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恩。”
“篮球场碰面之前,我们就早已见过。”
“早已,你讲我们不在同一校区,又哪来的机会见面?”
茗暄趴在床上问昶翱手心写下:“尽在景里。不明白也没关系人的记忆总是带有选择性,把对方说过的话存储起来,到头来。”茗暄顿了顿,把后半段收回来,没讲出来的那部分是“言者不一定有心,听着的确动心了。”
昶翱觉察出水茗暄话里有话,戏谑的同她讲:“别跟我搞文字游戏,我玩不好。”有些记忆如同打散了的光影胶片,需要重新剪辑又会形成完整鲜活的画面。
“记不起来也好,可怕的是有天突然恢复记忆,又不知该何去何从了。”茗暄嘴角上扬,眼角渗出落日余辉样的无奈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