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昶翱家他从鞋架上取下自己的拖鞋换上,茗暄后脚跟进来轻轻将门关上问道:“要换拖鞋吗?”“不用。”昶翱指着南北方向并排的两个房间“南边这间是我的,今晚你就睡这间房。”“我睡你房间,那你?”“当然是跟你睡一张床上了。”昶翱嬉皮笑脸地冲茗暄说道。”“那可不行。”
“放心!我开玩笑的,等下睡客厅。我先上趟卫生间,你等我把被子抱出来再睡。”
“好。”茗暄蹑手蹑脚走进昶翱房间,将他的风衣挂在衣架上,脚这会儿有点酸胀,她扶着床沿坐下脱下鞋子,全身上下如果说找出最不满意的地方,首当其冲的那便是自己的脚了。茗暄自卑又有点仇视心理看着自己的脚丫子,四个脚趾头一般齐就算了,还肉多。难怪被菡菡取笑是鸵鸟脚,纵然跟幽蓝是双胞姐妹比起来也是天壤之别。
哎,好困啊!茗暄打了个哈欠,上身倒在床上,腿跟身体保持90度角,据说这个姿势可以消水肿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手下意识向后一摸——一个枕头。看来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那种地步,茗暄心里暂时像吃了颗定心丸,拿起枕头向空中抛,枕头弹回落在茗暄脸上:根据枕头的味道判断,昶翱用的洗发水牌子是海飞丝。茗暄再次将枕头抛向空中,几个来回她也折腾的有点累了。昶翱这家伙搞什么鬼?去个卫生间半天都不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睡了。茗暄拍拍枕头塞在后脑勺下,双手叠加置于肚子,眼皮越来越厚。
昶翱回到自己房间,大门敞开而水茗暄则心安理得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暗想这丫头防备心真差,换做别人起点邪念她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屋外的路灯也生出了倦意,微弱地洒进房间里:茗暄的脸上有一层细细的茸毛,雪肤粉腮,这种暧昧的夜色中看上去犹如一只饱满的水蜜桃,昶翱用手轻轻去捏她的笑肌,仿佛可以掐出水来。
“讨厌。”茗暄侧翻了个身。昶翱继续掐着水茗暄的脸:“小懒虫起来”茗暄雷打不动地赖在床上。“你真睡着了?那也要先把胸罩脱下吧?”听昶翱说要脱自己的胸罩,茗暄吓得不敢吱声,完了真是骑虎难下了。
“醒来别怪我。”茗暄紧闭着眼睛生怕被昶翱发觉异样,他的手探进她身体“咔嘣”“咔嘣”她少女深闺紧缩的心也跟着“咔嘣”“咔嘣”被打开。上次画室活色生香的一幕至今记忆犹新,眼下是在自己的地盘,面对这么一个尤物没有反应除非自己真不是男的,昶翱为了达成没有实现的夙愿,从背后扣住茗暄的酥*胸。
成长在90年代香港三*级*片*最繁盛的时期,透过电影朦胧知道这种状况是一种男女之间发生的亲密举动,但接下来如何实施,还是搞不清楚。
泛滥在水茗暄心田的春*情尚未消退,昶翱这时选择终止,让她十分困惑,神经兮兮地张开眼看他搞什么名堂:昶翱从床上爬起来,将被子掖好,又绕到衣柜取出床品,枕头花色和床上那只敲好凑成一双。水茗暄悲从心生,将头埋在枕头里使自己不发出声: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是一个贪恋花花世界的狼,我还傻了吧唧的往他嘴里送。
昶翱把它们摞在一起抱着朝客厅走去,过了一会又折回来将房门带上,三下五除二脱掉身上的衣服钻进被窝。
昶翱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茗暄吹弹可破的皮肤,柔软的胸部又浮现在眼前,一种原始的冲动再次出现。
茗暄负气地把枕头丢在地板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闭上眼睛就会出现昶翱跟另一个女人倒在床上相拥而眠的画面。
被丢弃的那只枕头安静地趴在地板上,像另一个女人在用奚落的眼神打量着茗暄,嘴角浮出一丝冰冷的笑。搅得茗暄无心睡眠“噌”的从床上坐起来,我差点忘了,这张床也是属于他们的。一个女人的自信很大一部分源自她爱的人对自己的回应,可是在昶翱眼中茗暄读到更多的是暧昧,不是爱。
水茗暄光着脚丫子打开房门来到客厅,估摸着昶翱这会也睡沉了,她坐到单人沙发上、茶几上摆放着一盒烟,一只打火机。男人经常不离烟酒,在他们看来烟酒等于研究,这种关系真是微妙。茗暄心想着,抬起屁股身子前顺利倾拿到了打火机和烟。纤细的手指卡住烟盒两端,轻轻向上翻,抽出一只,用错位法填补了那只烟的空缺使昶翱不易察觉。
电视剧里老教育我们抽烟的女人都不是好女人,可见我真不是什么好人,茗暄深吸了一口烟“我来给你讲路西法的故事:路西法曾是上帝最宠爱的六翼炽天使,地位远高于智天使和力天使。漫长的天国生活中,她厌倦了天使们对她的谄媚矫情,经常会在酒会中逃脱飞往人间。一天她在树林里遇到了夜妖,从他的发色和瞳孔路西法已经知道他是魔族,即使这样,路西法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上帝无法容忍一个背叛者在身边,剥夺了路西法拥有的一切,将她驱逐出天国。再没有回头路的路西法追随夜妖来到地狱。但是闪烁光芒的银色翅膀给地狱带来不小的扰乱,撒旦也拒绝收留路西法。路西法当即斩去天使的翅膀,身体的疼痛使她昏厥过去。没有阳光的爱,她要学会忍受黑夜的孤独。”
李皓芫半夜起来上卫生间,路过客厅时看到大团灰蓝色烟云,透过那种带着蛊惑的细软嗓音辨识出是个女的,这个时刻出现在这里的女的必定是水茗暄。“好女孩不抽烟!”李皓芫走过来厉声呵斥她。
茗暄看到李皓芫站在眼前,摊开双手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回应李皓芫“我从没说过自己是好女孩!”紧接着又吸了一口烟,大胆且极轻佻地吐到李皓芫脸上:“你多管闲事的下场!”李皓芫被烟呛得眼睛有些灼痛,揉了揉眼睛,目光继续停留在水茗暄的侧脸,只见她细长的眼眶里氤氲起一团水汽,迷蒙了视线“发生什么事了?小暄。”
“你觉得告诉你,你会帮我解决任何实际问题吗?”李皓芫突然面对这样一个心境成熟的茗暄有些懵了,“水茗暄,你到现在都不明白我的心吗?”
昶翱被他们的谈话扰醒,假装翻个身,背过去听他们继续说什么。
“我不是傻子。”茗暄刻意压低嗓音,不去影响到昶翱“但我爱的人是昶翱,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很早以前?”李皓芫难以置信的看着茗暄,她琥珀色带着脆弱的眼神告诉他,这不是开玩笑。
“不过昶翱这家伙他已经忘了这件事了,也忘记了那个承诺。”
“承诺?”昶翱心头一紧,冷不丁想起上回在学校里幽蓝在自己手心写字时的感觉,难道我跟水茗暄真的在过去某个时间点里见过吗?
“李皓芫,你是一个好人”“小暄,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跟昶翱不是我能力范围的事,以后我不会再‘多管闲事’。”
“谢谢你,李皓芫。”
“时间不早了,我去趟卫生间,你也早点睡吧。”李皓芫从背后拍拍水茗暄的肩,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心里那份真实的排斥“我等下就去睡觉。”
昶翱听到水茗暄同李皓芫说话心里有点别扭,讲开了是男人的虚荣心作怪:自己喜欢的纵然无法拥有也不希望别人拥有。水茗暄直接拒绝李皓芫,此举令昶翱甚为满意。
回到昶翱的房间,水茗暄又怎么可能有心睡眠,独自一人呆坐在书桌前静静等待着天亮。同样,对于李皓芫,失去了一颗心的爱,只有独自体味着这份如春天般一纵即逝的恋情带来的感伤与惆怅。
“姐姐,是否要我死你才能原谅我?”茗暄站在崖边神情悲戚地讲道。
幽蓝一言不发地转身背对着她,“如果这样能减轻你心中的痛苦。”茗暄纵身一跃,坠入万丈深渊。
小暄!一切只是一个可怕的梦。幽蓝心有余悸地坐起来,摸摸身边的床是冰凉的,小暄不是真赌气一夜没回来吧?幽蓝连忙拿起手机惴惴不安地给她打电话。客厅里传来茗暄的手机铃声——大清早重金属摇滚的爆发力,足以叫醒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幽蓝害怕妈妈也知晓茗暄一夜不归的事,赶忙挂断电话。这该怎么办?冷静!幽蓝心沉寂下来梳理出头绪:小暄晚上不带手机跑出去,无外乎两种可能,去了同学那里,又或者去了恋人那里。想到恋人,幽蓝再度将茗暄跟李皓芫连在一起。小暄即使你离家出走,总有你容身之所。
终于熬到了天亮,茗暄打算直接去学校上课,鞋跟紧扣着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亦真亦幻。
昶翱梦中听到一串风铃般的声音,叮叮当当,张开朦胧的眼睛见得一身穿水蓝色纱衣的少女向身边走来,黑色头发犹如绸缎般坠在胸前,肤白胜雪,粗黑剑眉下一双剪水瞳美得令人窒息,昶翱的魂轻而易举地被这双眼睛勾出来,屏住呼吸,用欣赏一件艺术品的目光凝视这张脸。
“老大,拜托您别一大清单起来就用这种色狼似的眼神盯着别人看。”茗暄一开口就言辞辛辣,得理不饶人。
昶翱好容易对茗暄产生的兴致,经她这么一说像从头顶浇过一盆冷水顷刻冷下来:水茗暄你这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我绝对是睡糊涂出现了幻觉。茗暄抿了一下嘴巴,感叹自己瞬间从昨晚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若无其事地同昶翱耍贫嘴。这样做也需要付出代价——昶翱永远不可能分清那个是真实的自己。
昶翱掀开被子大摇大摆地走下来,全身上下除了裹着一件内裤遮羞,几乎是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茗暄眼前。
“你没穿衣服?”茗暄瞠目结舌地盯着昶翱。“我在家里用得着那么拘束吗?”昶翱身材比例真不错,茗暄直勾勾地像个傻子似的看着他,唯独这双飞毛腿看着让人不爽。担心自己火热的目光外泄容易遭来昶翱的厌恶,茗暄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子:“别在我眼前晃悠。”
然而水茗暄所做的不过是徒劳,昶翱早已从她的眼睛里得到讯息“都学过美术,这有啥不好意思?况且我一直把你当纯爷们。”昶翱说着拿起裤子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穿起来。
“我性格再爷们前提也是我是一女儿身。”茗暄转过身继续争辩,恰看到羞于看到的情景,连忙用手捂着眼睛。
“大惊小怪!”昶翱不屑一顾地瞥眼茗暄,提起裤子扣上腰带。停了一会,茗暄问道:“你穿好裤子了吗?”
“好了。”昶翱说着走到茗暄身边。
前两次横冲直撞让茗暄吸取了教训,避免尴尬她手指打开一条缝,视线慢慢放大。昶翱移走茗暄的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茗暄鼓起腮帮眼睛瞪得老大。
“别闹了,我先刮胡子等下送你去学校。”“好”茗暄应到。
昶翱从房间取出剃须刀,边刮胡子边问茗暄: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茗暄坐到沙发上淡淡的回到。目光落到沙发床上那只枕头,心中回荡着一个嘲笑的声音:分明彻夜难眠还要装出这副精力充沛的样子,何苦自欺欺人?你为他夜不能寐,而他不知进了谁的春梦中?
昶翱垂涎欲滴地偷瞄着茗暄那双挺立的双峰,昨晚帮水茗暄脱胸罩的事她没太在意,昶翱暗暗寻思着是否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
刮完胡子昶翱对茗暄说:“我去收拾下房间,你也去洗把脸。”“好。”昶翱把被子揉成一团,图穷匕见,又见那只相同花色的枕头,茗暄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我能怎么了?”茗暄掩饰内心的波澜继续装傻大妞,一拳捶到昶翱胸膛“你别老神经兮兮的,搞得别人也跟着紧张。”
“哦,”昶翱低垂着嘴角,“这么说我出于关心问一下你,是我的不是了?”水茗暄你就是一白眼狼,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主!昶翱认为自己的好心被当驴肝肺,糟心的为自己叫屈。
茗暄眼球转向昶翱的房间,心像被人迎面捅了一刀,血肉模糊时,又撒了一把盐蛰得血水汩汩流出。
昶翱等在卫生间门口看到洗完脸的茗暄刻意不用毛巾擦,顺着额头流下的水犹如晨间晶莹的露珠,茗暄白皙的皮肤在水珠的映衬下娇嫩更胜昔日。“我洗好了,你来吧。”
“嗯。”擦肩而过,昶翱隐隐嗅到茗暄身上散发的香味,应该是少女独有的体香,他情难自禁地往下拉了下茗暄的手:水茗暄,昶翱靠近来亲吻着茗暄的粉腮,嘴巴像是在一块软玉上,质地滑腻又泛着寒意。你今天真特别!
特别?
看着茗暄水润的樱唇跟小铃铛似的微微咧开了一条缝,昶翱瞬时目标发生转移贪婪地向下滑动。
“不行,李皓芫快要醒了。”茗暄搬出李皓芫提醒昶翱,让他打了退堂鼓:李皓芫也喜欢水茗暄啊!同在一起住还是照顾下别人的感受。
“你到客厅坐着等我,我速度很快。”
“OK!”
出门时昶翱把昨晚的风衣拿给茗暄:“穿上这个,早上湿气比较重。”
嗯。茗暄不咸不淡地应道将风衣敞开穿上。
“你穿风衣特有气质。”昶翱扶了下眼镜,目光灼灼的看着茗暄。
“呵呵。以前老觉得气质这词是30岁之后女人的专利,被你这么一说感觉自己一下老了。想想我过完生日就21周岁了,青春正在逐渐远去,距离衰老又差那么一点,多么尴尬的年龄。”茗暄笑言,和昶翱目光交织时迅速避开,不单单是害羞,更多成分是出于害怕。
“瞎说!你都说自己老了,我岂不成了棺材瓤子了?这样吧,我们不妨比一下谁活的更久。”
“肯定是你活得比我长久。”茗暄情绪有点悲观的说。
“为什么?”
“因为乌龟的寿命长啊。”
“靠!敢取笑我!赶快把这个外号从你头脑意识里抹掉。”
“我偏不!老乌龟!”茗暄甩了下马尾辫,像把鞭子似的抽到昶翱脸上。“水茗暄你到底是啥做的?全身每个部位都可以当做武器用。”
李皓芫快天亮时才睡下,时下又被茗暄他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弄醒,穿好走出自己房间看到玄关茗暄和昶翱暧昧的举动,到底是视若罔闻还是跟他们打招呼,李皓芫一下变得举棋不定。
“李皓芫你醒了?”茗暄冲他问候了一声。
这下想躲也躲不来,李皓芫应道:“嗯,你们也起来了?”说出你们,李皓芫心间缠绕着一种酸楚的感觉,自己回到房间后,昶翱会不会和小暄又发生了什么?李皓芫这阵子头脑清醒了,看到茗暄身上穿的风衣是昶翱最爱的那件,真的发生什么了吗?
“我先让昶翱送我去学校了,回见。”茗暄春风迎面的笑着,仿佛她的眼睛里都有笑意都流淌出来,李皓芫耳边飘荡起一阵空荡荡的声音:愿意让她笑的人不是你,甭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