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冀王一步跨过来,揪住了她的领子,他的脸涨得通红,像要把木木扔进水里。最后只是耸几耸,摔在了地上。
“哥哥,不是我!不是我把婷姐姐推下水的!”木木委屈地叫,冀王不听她说,见家丁已把丫头捞起,大踏步回前院了。
“哥哥只相信婷姐姐,不相信我!”木木大哭,见冀王不回头看她,噗通一声扎进了水里。
冀王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下,眉头紧皱,毅然离开。
“木木,木木,快出来,快出来!”小莫子转着圈叫,根本没有动静。
叫累了,小莫子想木木会像上次那样偷偷回到木院睡觉吧,回到木院,丫头们正在做晚饭,找遍了木院的角落,就是没有木木的影子。
小莫子耐着性子在院里等,丫鬟们好做了饭,热在锅里和他一起到湖边找,从东边一直叫到西边,惊跑了不少湖边草棵子里的青蛙,就是没有木木。
冀王肯定在和妃那儿,木木啊,你是真的不见了还是闹着玩儿,是闹着玩儿就出来吧,除了我小莫子谁会担心你呢?傻木木,闹脾气也不拣时候。
到了子时,湖边风已有了凉意,刚恢复的身体呆在水里怎么行呢?小莫子决定去告诉王爷,也许痴情的木木在等着哥哥的一句话呢!
正德院和乐院安静极了。冀王在哪儿呢?小莫子在和乐院前面踯躅,不敢敲门。王爷和王妃正睡得香呢!
早上,和乐院丫鬟开门,见小莫子靠门坐着,吓了一条,问了才知王爷昨晚不在这里,半夜的时候离开的。
小莫子又来到正德院,还是不在!王爷该不会晚上出去了吧。小莫子来到静心苑,见铁杆从里面出来,才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
冀王听说,稍有愠色,生气地说:“回去看吧,现在肯定在床上。小乞丐是谁,不会亏待自己!”
“爷!”小莫子不走。
冀王寻味地看他,不解地问:“小乞丐有什么魔力,值得你们两个这样吗?要不是父皇有令,本王真会赏给铁杆的,也算是小乞丐的福气!”
“爷!她现在是您的妃啊!您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她藏在哪儿等您喊她呢?您也知道,她对爱很执着的!”
“呵呵,哼,好笑!她爱的是本王吗?还有你,你,什么小石头,小坷垃的!”冀王不为所动。
“爷,您忘了,荷包上是您呀,您看多有神,您就是她哥哥啊!”小莫子跪下了,铁杆也跪下了,“爷!”
冀王摸到了腰间的荷包,小小的,倒悬着四角很玲珑,手感很好,不经意间会去摸摸,快成习惯了。
“好,爷随你们去一趟。做了错事还闹脾气,定不饶她!”
湖面有了点点波纹,半红半绿的,弥漫的水汽上点点跳动着小星。水清澈碧绿,耐是酷热天,早晨还是凉的,躲在水里更凉吧。
冀王突然更加气恼,拿身子耍脾气真不是小乞丐的风格。真以为是你的哥哥了,没人疼的小东西竟有资格耍倔。
“不行!本王不能喊!”冀王突然说。
“爷!”小莫子跑回木院看回了没,铁杆着急地叫,“您就喊两声吧,不费力的!”
“不能拢她坏毛病,惯坏了会害了她!”冀王坚决地说。
小莫子很快跑来了,不知是累还是哭,说不出话来。冀王一看就知道了,自语道:“还没回来吗?那就等她的尸体飘上来吧!”
“爷,您太狠了!”铁皮壮胆地叫。
“爷一直都这么狠,你不知道吗?一个小乞丐改变不了爷什么的!”冀王看着天际,那里朝阳红通通的,就要升起的太阳,不冲破云层笼罩不了大地,感情也是云层。
“爷!”小莫子放声大哭,“木木,出来吧!不要吓我了,你听见了吗?不要和王爷赌气了,王爷是无感情的冷血。小莫子再也不告诉你王爷就是哥哥了,是小莫子害了你!木木,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铁杆也暗自垂泪,冀王冷笑道:“小莫子,你是要随木木去呢,还是准备回宫里!本王这儿可只有你一个,”冀王打住了,小莫子也倏地停止了哭丧,收身敛衣低头立在一旁。
“小莫子还是跟着王爷吧!”他低声说。
“爷不是心狠吗?”
“小莫子还是跟着王爷吧!”小莫子重复着。冀王朗声笑了:“这就好,回去吧,小乞丐的尸体飘上来,本王会安葬的,毕竟是本王的恩人!”扫视了一下湖面,停留了会儿,湖面上还是无任何动静。
“我们都回去吧!”冀王叹气。
十天过去了,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乞丐,冀王府里还是笼罩着一层不愉快的阴云。冀王的脸彻底没了笑意,阴霾的让两位王妃和下人们不敢大声说话。
和妃抽个机会来到静心院,冀王正拿着什么发呆,见和妃过来,忙收了起来。
“爱妃有什么事吗?”冀王平静地问。
“王爷,都是俏儿不好,惹您生气了!”和妃垂头悲伤。
“爱妃说哪里了!”冀王揽住她的肩,把她拥进怀里,“一个傻丫头,无足轻重!”
“王爷!”和妃抽泣着,“妾身听说了,是您的救命恩人。妾身让王爷不义了!”
“是她的命。王妃不要多虑!”冀王拍拍她的身子,放开了她。
“爷,今晚妾准备了上好的茶。”和妃婉声说。
“不用了。我今晚有事!回去吧!”冀王喊铁杆,收拾着衣服。和妃不再问,看王爷和铁杆骑马扬长而去。
汴京的街道何时都不乏寻乐之人。天气热,饶是偏僻的小街也到处都是拿着蒲扇乘凉聊天的人,有人聚在一起打着牌九,小孩子的闹声传出很远。
“爷,怡红院来了新头牌,您去那儿吗?”铁杆问。
“顺着城外河沿走!”冀王面无表情地说。
铁杆明白了,爷是在找小乞丐的尸体,到底爷不是残酷无情的人,他还惦记着木木呢?感到安慰,加快了步伐。
月儿升起来了,很圆,很亮。习习沿河风凉爽惬意,浅水边不时传来洗澡嬉闹的声音,一簇男人声,一簇女人声,遥相呼应,唱起了露骨的情歌。
“这些小民总是容易快乐!”铁杆感叹,“就像小乞丐!”
“你不懂!”冀王也会忧郁,他的眼神,他的体态,无不述说着他此时内心的忧伤。
“爷,我下去问问,说不定谁见了呢?如果从冀王府冲下来的话!”冀王不语,铁杆下马赶到男人堆儿里问。
“什么?黑黑的女人?见得多了!我们这些人的婆娘没几个白的,大街上吆喝的女人都黑!”他们大声说,唯恐下游的女人听不到。
铁杆比划着,身高,长相,最后急了,说:“比所有女人都黑的女孩儿,说话像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