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子说的都是实话,木木听着心里却莫名地不舒服。
“那你去伺候她好了。”木木压低着声音,还是被几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木木!”
“公主!”小兰和小莫子几乎同时叫,对木木不寻常的反应都有些吃惊。
“算了!不要提她了!”木木转身掩饰,回到里屋,对着外边喊,“小兰,和木将军的联系要随时保持畅通。”
木木亲自送解药到万业的御书房,西门俏果然仍服侍左右。万业气色很好,和西门俏有说有笑的。
“恭喜皇上找到了继承人!”木木递上解药。
“同喜,同喜!”
“看皇上的气色好像不久就用不着解药了。”木木说。
“别担心!”万业说,“即使用不上解药,朕也不会放你走的,朕要你生生世世和朕在一起!”万业恶毒而又深情地凝视木木。
“哼!”木木轻轻冷笑。
“朕这一生没几个人能战胜朕,你相信吗?”万业不理会木木的不屑。
“西门御医,你是不是也要陪皇上生生世世呢?”木木转移了对象。西门俏突然被问,隔山观虎斗的兴致暂且放到一边。
“我想陪,就怕没这个资格,谁能比瑞妃娘娘更合适呢?”她也冷笑着答。
“皇上的想法呢?”木木又问万业,“这么娇俏的一个美人御医,你舍得吗?”
万业没想到木木会这么问,不知道木木想要什么答案,但他看西门俏的目光还是被木木的问题牵制了。西门俏看到了,看到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狡猾,不由心中一凛。
木木不动声色冷眼旁观,她但愿她明白万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连小莫子都可怜她,看在冀王的份儿上,木木也是突然间谅解了她的所作所为,她只不过是一个太过任性而自以为是的公主。
如果皇甫洌还在,也一定不希望她曾经宠爱的妃这样活着。
“出去!出去!”万业突然咆哮,木木见他额头的青筋开始暴跳,好像明白了什么,饶有深意地盯着西门俏看了一会儿。
西门俏看的懂木木的意思,但是她执拗地忽视,向这个恨入骨髓的女人低头,哪怕是顺从她的想法,她都无法忍受。
“给你的皇上治病吧,但愿能如你所愿!”临走,木木落下这句话。
叶统领很少到木木这边来,他好像刻意躲着什么。大概由于冀王的缘故,他不想牵扯进来。一辈子都顺从着万业走过来,有时候明明知道不妥,他也从不反抗。即使是女儿终身幸福的大事,他也咽一咽忍了。
他知道皇上的病情,也许女儿和她的孩子要作为先帝的遗孀出宫另住,女儿一直爱着的冀王就那样消失了。想到女儿的一生,他不由叹气。
是我毁了两个孩子,如果当初能够坚决一点,也许事情会有转机。他边顺着宫墙走边想,前面不远是冀王曾经的住地,如今里面住的是皇上的另一个王子。
牺牲了女儿和他做儿子疼爱的冀王的幸福,他保全了自己的忠诚,他更深一步赢得了万业的信任,可如今这信任又有何用,如果冀王能够登基,所有一切都可以容忍,可现在是真正的一无所有。当初所有的计划都落空了,冀王竟糊涂到为了一个女人辜负所有人的梦想,真是不应该,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对他抱过多的希望。
“叶统领!”
两个公公打扮的人出现在他眼前,一个是小莫子,另一个人抬起头,他看清了,虽然女扮男装,但有此容貌的宫内仅此一人。
“我们回屋谈!”统领部不远,叶统领前面走,他们后面跟,来到统领部的房间,叶统领关紧了房门。
“娘娘!”他就要行大礼,被小莫子挡住了。
“娘娘感谢您帮忙送孩子们出去,特来道谢!”小莫子解释说。
“如果仅仅是道谢,娘娘不用冒险前来。”叶统领不客气地说,“这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叶统领真的认不出我了吗?”木木突然说。
叶统领又仔细看了木木一眼,不明白木木为何出此言。
“当初和冀王一同来的小乞丐,在统领府被您收容的小乞丐,您忘了吗?”
“不要说笑。”叶统领话到一半,犹豫了。
“是真的!”小莫子证实说,“在娘娘被皇上掳来之前,她一直和王爷在一起。”
叶统领盯着木木的眼睛看,即使是这双眼睛也看不出当年的痕迹了。当初那个浑身散发着执拗气息甚至有些自闭的小乞丐会是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吗?
可感觉告诉他是真的,这股幽香很特别。怪不得冀王那么做,看来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丽,两个年轻人之间真的产生了感情。这样想,他稍稍感到安慰。
“您有什么事?”他还是不动声色。
“没有什么,只是希望您在任何时候都保障皇宫内的安全。”木木说。
“这您不用交代,保护皇宫的安全是臣的职责所在。”
这样就足够了。木木最后说:“拜托了!”带着小莫子离开。叶统领有些惊异,这样前来难道只是为了说这句话吗?
回到新屋,小莫子问木木:“你真的有把握吗?”
“是的。我要让他知道我是谁,还有,今后少和他交谈,有机会告诉他,我会给叶妃娘娘和她孩子一生的保证。”
“你怎么不自己说?”小莫子问。
“有些话当面说出就变了味儿,我不想他看我是无情无义之人,我和他之间也不仅仅是交易。”
“所以你利用了死去的王爷吗?”小莫子说得有些尖刻。
“不是利用,是延续。我想延续那情分,冀王生前珍惜的一切,我都会珍惜;冀王想要保护的人,我也会尽量保护。所有冀王曾经的,我都想延续与接替。”木木眼望屋外,仿佛那里正站着冀王在笑。
“木木!”小莫子感动了,“你是以这种方式在缅怀冀王吗?”
“谈不上缅怀。”木木否认,“他也许真的没离开,从来没离开我。”
“公主!”小兰忍不住插话了,“就这样想着活着吧。我至亲的人离开,我就这样想。这样想心里安慰很多。”
提起冀王就无来由地伤感,更为自己近日的心猿意马不齿。这个人,即使死了,也有能耐左右一个活着人的心情。
为什么要失去时才想着珍惜,为什么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境地才不顾一切,如果他能够早一些放开心胸,也许就没有现在的木木,只有一个幸福的小女子,一个不管是不是冀王的叫皇甫洌的男人的小女人。
如果真的有那么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娶一个又一个的妃,为何不给我勇气让我放弃复仇,真是一段孽缘,是此生无法了结的孽缘。
失去心的女人就像空中飘荡的风尘,所以才会对小莫子有那些莫名的举动,那并不是真心,是空虚和极端,是一时的放纵,即使那样也是危险的。
不是还有等着自己的哥哥吗?我木木不是把握不了自己的女人,也绝不是一个坏女人,一切罪恶都要扼杀在萌芽里。
“小莫子,今后你睡外间吧!”木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