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俏端着夜宵进来,他看了看,说:“我今晚有事,你回去吧!”
“王爷!”西门俏生气地说,“都说男人善变,在南蜀国深情脉脉的王爷一回到自己的地盘,就变了吗?还是俏做错什么事惹到了王爷。”
“不是正乱忙着吗?”冀王见她动气,好言安慰。
“妾身只见到王爷有读书的雅兴,难道就没有兴致和俏说一会儿话吗?”西门俏语气开始娇柔。
“在山上呆在一起的时间不少,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冀王不想扯更多,直接问。
西门俏虽有气,也不好立刻发作,她知道对这个男人,女人的霸道是要挟不了他的。
“王爷。”她轻声叫着走近前低声说,“宝脆今天上街。”
冀王听着,她顿住了,仿佛在思考要不要说。
皇甫洌看她,没有追问。她只好接着说:“妾身也为难,不知该不该说。”她犹豫着,试探着。
“你就说吧,既然想说。”皇甫洌直接点明她的心思。
西门俏扭身沉住气,这才说:“宝脆说一辆马车里传出很熟悉的薄荷的香味。可仔细想想,木木怎么会坐那么豪华的马车?不是,肯定不是。不管怎样,妾身知道王爷寻找的苦,不告诉王爷会不安。”
她观察着皇甫洌的反应,后者仍旧停留在书面上,似听非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王爷!”西门俏提醒着。
“你说完了。”皇甫洌头也不抬,“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我可以告诉你,那个马车是运送新妃进宫的,你不要瞎猜。再则,我已不再寻找木木,你就忘了这件事吧,今后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
西门俏有些失望,同时也暗暗心喜,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在要出门时,她回头看到皇甫洌颓废的眼神,知道这一趟没白来,这些话没白说。
“王爷,既然得不到你的心,我们就这样过吧。”她暗自说。人,一旦野心滋长,感情就不算多么重要的一回事。就像皇甫洌自己,因为野心,他抛弃了真心。
西门俏走后,皇甫洌再也无法淡定。西门俏能这样说,一定是真的。天下还有另外一个女子具有薄荷气味儿吧,不会是木木,绝对不能是木木。
怎么可能,一个糟蹋了蔚蓝馨的男人。蔚蓝馨是谁,想木木已知晓,她已知晓了大概,即使不能确定,她也不可能做父皇的妃。天下哪有如此残忍的事情。
再怎么不可能,在没有真实确定的情况下,都不能不去想。皇甫洌混乱极了,已无法再看一个字,书,被扔出了好远。
“王爷去哪儿?”铁杆着急地跟着叫。
“你停住!”皇甫洌急躁地说,马上换了语气,“你在家帮铁叔和德妃吧,我想一个人。”
“王爷!”铁杆小声说,“不会是木木。就是死,木木也不会进宫的。这个铁杆敢保证!”
“要是有人送她进宫呢!”皇甫洌想到了前面骑着大马的木风将军,只是一想,自己也被吓住了。难道那只是巧合吗?如果在公主别院杀人的是木风将军的人,那么带走木木的也极有可能是他,那再进一步,为了他们的目的,送木木进宫是极有可能的。
木木会是新妃,太滑稽,太好笑了。她是自己的妃,是冀王的木妃,怎么再成为父皇的妃呢!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匆匆来到青阳楼,青阳公子果真亲自进宫了,带着熟识木木的巧姐几人。他也疑心,所以做了两手准备,如果不让新妃见男客,那么巧姐也能探出虚实。
福伯见他脸色阴沉,大概知道他担心什么,青阳公子临走交代巧姐的话他听着。如果新妃果然是木木,无论如何要巧姐把木木带出来。为此,他们还带去了易容的高手。
“冀王放心。我家少爷总会有办法的。”说归说,带走众人眼中的新妃谈何容易,此时的深宫又不同于平时。青阳公子临走时交代的话也说明,他做了最坏的打算。
木风会送木木进宫吗?目前要赌的竟然是这个。木风,一个复国欲极强的人,为了复国,他什么事都有可能去做。他深沉得探不清底儿的眼睛,几十年如一日的隐忍。人,在走火入魔的状态下都会疯狂。想这一****想得太久了,那日的面谈也隐隐有预感,木木对他,不是女儿,是复国的筹码。
子夜,青阳公子还没有回来。皇甫洌听着外面打更的声音,实在无法再继续等下去,他站起身,福伯慌忙说:“王爷,再等等吧。没有消息说不定就是好消息。”
“不行!”皇甫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心脏揪得难受。
“少爷不会有事的。”福伯继续安慰,其实他也拿不准,说好子夜之前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不行!”皇甫洌走出了青阳楼,青阳楼外,铁杆带着一帮人正等在暗处。
“王爷,怎么办?”铁杆问。
“我要进宫!”皇甫洌坚决地说,“不然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王爷怎么能肯定?青阳公子还没有回来。”铁杆犹豫着。
皇甫洌没有解释,没有理由,没有任何理由确定。但却像是有谁告诉了他一样,他是那样确定,所以他一刻也不能等。
“如果是木木,王爷准备怎么做?难道您要和皇上。、”铁杆咽下了余下的话,“王爷,我们自保都难,这么多跟着你的弟兄,您可要保重啊!”
“不知道!”他说,“我也不知道,但我必须知道,知道是不是木木。”
“王爷!”铁杆低下头。这样的王爷他很陌生,陌生得不知怎么去劝,怎么去说。
“你带着他们离开吧,越远越好,什么江山皇权今后都和我无关,你们也去找旧日的朋友谋生吧。是我对不住你们。”皇甫洌下定了决心。
“王爷!”铁杆身后跪成了一片,“我们誓死追随王爷,王爷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铁杆接着说:“如果王爷是平民,我们就是您的家仆。如果王爷养不活我们,我们就做您的邻居,请王爷不要说这样的话。”
“王爷,我们只是暂时失利,不会长久的,王爷可不能颓废放弃,您忘了风雪夜的豪情,忘了大漠里的风沙,忘了您身上的伤疤。王爷!”铁杆后面的人带着哭音说。
是啊,一切都像是在昨日,伤口的疼痛还在,围着篝火的嗜血诤言犹存。
“王爷,进来喝杯吧!”一个飘然的身影已来到身边,声音轻松淡定。
皇甫洌猛的扭转身,是青阳公子,雪白的丝绸缎带是黑夜里鬼魅的手,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回来了?”皇甫洌低吼,所有的期待都在这句问候里。
“是啊!我回来了。”青阳公子仍然一副风轻云淡。
皇甫洌明白,事情没有预想的糟。他好似搞定了一切。
“不是,是吗?”他还想真真实实地确定。
“哈哈,你说呢?你希望呢?”青阳公子心情好得很,主人般对皇甫洌的人说,“你们都回去吧,我来保证你们王爷的安全。哈哈。”
身后众人仿佛已明白一切,铁杆留下,其余的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