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风儿很好,你不用担心我。”晚风笑着。
“看见风儿笑,娘也就安心了。娘亲希望你不要有恨,虽然慕容府的人对我们如此,但是恨一个人太累了,娘亲不希望风儿如此。风儿你要相信,这是娘和风儿的命,上天总会有安排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不要有恨,上天只会给拥有美好心灵的人一切美好的东西……”声音渐渐的远了,娘亲的身影也渐渐的模糊。
等晚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了。
“我的小祖宗!你终于醒了!”老鸨探身到了床前。
“娘,不要有恨是吗?”没空理会老鸨的大呼大叫,晚风喃喃的轻声念着。
“傻了?你在念些什么呢?”老鸨吓了一跳。
“没什么。”晚风。
“你这娃,生病了怎么不说一声?我已经吩咐好了,你往后就住在这冬香院,不用干苦活累活,只要给我学好琴棋书画我就谢天谢地了。”老鸨。
“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干活了?”大吃一惊。
“就因为你是夜歌的女儿,花娘相信你一定会比你娘更胜一筹的。”花娘坐在床沿边拉起了她的小手,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细缝了。
三个月后黑夜里,秋风凉爽,冬香院内的花都快凋零了,只有那菊花还开得灿烂异常。
晚风正坐在屋内练习先生留下来的曲子,虽然只有三个月,但是也已经熟记于心,这其中也多靠了以前娘亲就教过她不少,才能这样快的学会。
屋外一阵脚步声,门突然被踢开了。多熟悉的场景,只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她已经身陷花楼,娘亲也已经离她而去。
“夜歌的女儿还真是不一般啊!小小模样就是一副狐狸精的标准,看来长大了肯定不会比她那个狐狸娘差啊!”红衣说完话,其她的五个人都笑了起来。
晚风认识她们,她们是飞花楼如今的当红头牌,合称为飞花六玉。
“你说我可以,但是请你不要说我娘。”不必理会她们,晚风继续低头抚琴。
“怎么?我们就是要说你娘,把你娘以前的丑事都给说出来,给你说还不够,我们还要到大街上去说,说到全梁州的人都知道你娘是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红衣叉着腰,如同泼妇。
“恬不知耻,我娘不是你们说的狐狸精。”原本幽深的琴音突然变得犀利。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娘就是因为不守妇道才被打死的,还有你娘嫁到慕容府之前就有了相好的男人,连贞洁都给了那个人,恬不知耻应该送给你娘才是,我红湘可是不敢当!你倒说说看,你娘不是狐狸精是什么?”红湘越说越兴起。
晚风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们。她不管她们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她明白她们来找她的原因。十年前的夜歌,名动天下。那时她周身的光芒压住了这里所有楼的女子,而作为夜歌的女儿,她们是很担心的,怕晚风迟早有一天又是另一个十年前的夜歌,把她们这些本就卑贱的花楼女子压得无以复加。所以现在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隔三差五就到冬香院来找麻烦,晚风已经习惯了。
“怎么?没话说了?承不承认你和你娘是一对狐狸精?”红衣走到了她面前。
“我娘不是。”不咸不淡的回答。弹奏出来的琴音也从刚才的犀利变成了平淡无常。
“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别人的眼睛,这样才叫有礼貌。难道你那个狐狸精娘没有教过你么!”红衣接着找茬挑衅。
“我娘当然说过,但是我娘也说过对你这种人不需要有礼貌。”晚风。
红湘气结,竟找不到话来骂她,一气之下将瑶琴推了下去,瑶琴立刻摔成了两半。
“小狐狸精!劝你还是识相点!不然让你在飞花楼里没有好日子过!”红湘甩袖而去,其余五个也纷纷离开。
“娘,我知道你不是她们说的那种人,但是我真的希望她们不要再这样说了。晚风真得觉得好累,晚风好想去见娘,和娘在一起。”三个月来,她第一次落泪了。
她蹲下身,抚过尚未断裂的琴弦,泪滴在了琴弦之上,泛起银白色的水花,晚风的脸在烛火的跳动之下,愈加显得楚楚可怜。
“娘,你带我到你身边去好不好……”
刚说完,窗外出现一道翻飞的身影,跃进了屋内,站在了晚风的身边。
“你没事吧?”黑衣人的声音非产好听。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晚风抬起头。
黑衣人也蹲下身:“我是谁不重要,为什么在这里出现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可以轻言放弃,知道吗?”
晚风看着他仅仅露出的双眼,双眼皮,长睫毛,眸子黝黑而深邃,有着坚定不移的目光,是一双很美的眼睛。
“可是娘亲已经不在了,我很想我娘,我想去见她。”晚风哽咽的说。
他用手帮她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我想你娘一定不希望看见你掉眼泪,更不会想你去见她。”
他的手很白净,骨骼清秀,修长而纤细,最重要的是很温暖。除了娘亲,没有谁会这样不出于一点私心,这样温柔的对她。
他叹了口气:“你要记得,你娘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如果你娘知道的话,她一定会伤心的。为了你娘不伤心,你一定要勇敢的活下去。”
男子说完,院子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火光点点,正朝他们所在的屋子移动而来。
“他们追来了,帮帮我!”他说完闪身进了内屋。
片刻时间,门外闯进来六七个男子,其中一个人上前问道:“晚风姑娘,刚才可有人来过?”
晚风抹抹脸上的泪痕:“只有飞花六玉来过。”
“再没有其他的人了吗?”男子。
“没有了,请你们快出去吧,我还要休息。”晚风。
他们张望了一下,看见没有什么异常,也就出去了,顺便还把门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