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梁夜歌。
这个美丽的名字曾风靡着整个古月国,男人们都为之痴狂,但是她始终只是一个花楼女子,在秦淮河上抚琴唱曲的卑贱女子,低人一等。
在一个滂沱的雨夜,慕容家的大当家花天价买下了她,从此,她成为了慕容璱的第六个小妾。
慕容家,是经商大家,钱,自然是多。
时光匆匆流走,一转眼,她已大腹便便,临盆之际任她在屋内如何艰难的呼喊,始终没有一个人肯前来。
她苦笑,她能够怪谁?
炎热的夏季傍晚,暖风从窗外阵阵吹来,带动着纱幔轻扬,就像在诉说着她心中无尽的忧愁,夜歌已然明白,不会再有人前来。
但是她绝不能让肚里的孩子死掉!这是和他仅剩唯一的联系,她绝不!
慕容家,一个毫无人情可言的商贾大家。
九年后。
“娘,娘,风儿回来了。”一个小女孩兴高采烈的跑进了屋子里,刚才她和阿哞在院子里抓蛐蛐,那是她第一次玩得如此开心。阿哞是厨房帮佣的儿子,也是她在慕容府内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更是第一个愿意和她玩的人。
小女孩刚跑进屋子,便看见了满脸泪痕的夜歌,屋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女孩突然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前,停滞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娘,大娘她们又来了对不对?”小女孩跑过去扑入夜歌的怀抱里,用温暖的身体抱着她,小手为她抹去泪迹。
“娘不要伤心,娘的身边还有晚风。”晚风稚嫩的声音说道,一个九岁的女孩竟能如此善解人意。
夜歌抹去眼角的泪水:“嗯……娘不哭了,今天是晚风九岁生辰,晚风有什么愿望吗?”
晚风的眼珠转一周,说道:“娘为什么要给晚风起这个名字?”
夜歌抱着晚风坐到了腿上:“为什么要这样问?”
“因为晚风觉得姐姐们的名字都好好听,就只有晚风的名字一点也不好听。”晚风嘟着嘴。
“谁说晚风的名字不好听,那是因为这代表着思念啊!”夜歌微笑着捏捏晚风小巧的鼻子。
“思念?”晚风不解。
“风儿,记住娘说的话:晚穹流觞夜一方,风霓歌尽共双飞。”夜歌痴迷的念道,眼底的恋慕深深的浸入了她的心里。
晚风也跟着念了一遍:“晚穹流觞夜一方,风霓歌尽共双飞。娘,风儿记住了。”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群人赫然出现在她们面前,站在前面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慕容璱!他已经九年没有来过这座小院了!
一个女人横身上前,粗鲁的把晚风从夜歌身上扯下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接着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夜歌脸上。
夜歌一阵惊愕,骇然的看着慕容璱。
慕容璱慢慢的走到了夜歌面前,面无表情,一抬手,又是一巴掌,夜歌整个人徒然跌坐在了地上。晚风赶紧爬过去紧紧抱住夜歌的身子,怒不可遏的质问道:“爹爹!你怎么能打娘呢?”小小的身子试图抱住夜歌,她要保护她的娘亲!
“闭嘴!不准叫我爹!”慕容璱愤怒的朝晚风吼道,从身后拿出了一件粉色的肚兜:“贱人!这是什么?”
夜歌看着眼熟,突然想起了这是前两天自己丢失的肚兜:“那是……”
话还没说完,一个女人打岔道:“还有,这是什么?”女人手中拿出了一件男子的汗衫。
“我不……”话没说完,慕容璱将手中的肚兜狠狠砸向了夜歌的脸。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没空在这陪这对贱人!”慕容璱对身后的人说完,拂袖走了出去。
“是,老爷请放心。”五个女人齐齐答道。
待慕容璱走后,女人们纷纷上前,把晚风也夜歌分开了,狠狠的踹着地上夜歌。晚风拼命嘶喊着,想要过去抱住娘亲,可奈何一个九岁的小女孩怎么能敌得过一群人的阻挠?
许久之后,女人们停止了动作。
当家的大娘吩咐道:“把这个贱人和那个野种带到柴房去。”
柴房内,气氛沉重压抑,大娘吩咐下人把夜歌吊在了房梁上,把晚风绑了起来,扔在柴扉之上。
“梁夜歌,我们在你房里搜出了男子的汗衫,而在管家的房子里找到了你的肚兜,人赃并获,你到底承不承认与管家私通一事!”大娘责问道。
“我没有!”她现在才明白,栽赃吗?这些女人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居然还在这装模作样的责问她,她今天难逃一劫吗?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一天?今日是晚风的生辰,她只希望晚风度过一个美好的生日,难道连这都不行吗?
她不与她们争,从不和这些女人来往,可还是逃不了这些女人的恶意欺负,如今她已经慢慢的习惯了不是吗?只是晚风她还小啊……她不希望晚风在这种环境下成长。
这一切的一切,都怪她没用……
“给我打!打到承认为止!”两个下人拿起藤鞭甩去,夜歌没有叫喊,她不喜欢示弱,尤其是在这群女人面前。夜歌咬着牙,把痛苦都吞回了肚子里。
“娘!娘!大娘,求你不要再打我娘了,我求求你……”晚风扑倒身子,一点点的挪到了大娘脚前,哽咽的说道。然而却换来大娘重重的一踢,晚风呜咽着再次挪到了大娘身前:“求求你,晚风求求大娘,不要再打我娘了。”
“阿才,把这野种浸进水缸里!”大娘看都没看晚风一眼,冷漠的说道。
“不、不要!求、你不要罚风儿……”夜歌强撑着为晚风求情,已然满脸泪水。
“娘!娘……”晚风被推入了水缸里,头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钳住,全身被绳索绑着,动弹不得。晚风不能呼吸,心脏越跳越快,胸腔就像快要爆炸了般难受。
几个女人冷眼看着,嘴角不时透露出一丝笑意,这一切就像看马戏一般令人感到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