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皱眉,声音微微沉了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黛玉很快否定道,对上她有些凌厉的眼睛,更是心虚地低下了头,快速地将桌上的碗筷收了起来,说道:“主子,我把东西收下去了。”说着,朝如歌福了福身子,便要退下去。
如歌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就在她转过身去的时候,突然喝道:“慢着。”
黛玉端着碗碟,不明所以的停下来。
如歌起身走到她面前,手指握住她的下巴左右端祥了一遍,果然在她的左脸颊处看到了五个手指的指印,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的确就像是被人煽了一巴掌留下来的,而且看指印的浅淡程度,显然已经有好几天了。
“这是怎么回事?”如歌松开手,声音微微冷了下去。
黛玉有些慌乱,连连摇头道:“主子您不要多想,并没有什么事的。”
“那你脸上的指印是怎么来的?别告诉我,你有自残的倾向!”如歌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即便她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但看到黛玉受到这份对待,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黛玉见她生气了,就垂下头,咬了咬唇,支支吾吾的说:“是,是我自己不小心……”
如歌见她还是不肯说实话,不禁叹了口气,“黛玉,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实话,是不相信我能够帮你作主讨回公道吗?”顿了顿,语气微带了丝命令的说:“说吧,是哪个不长眼的打的你?”
黛玉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没有想到主子竟然都知道!惊愕过后,随即释然了,说道:“前天去太医局取药回来,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我冲撞了恭靖妃,被她身边的青玲教训了……”
“恭靖妃?”如歌挑了挑眉,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看来桃花林那次事件,她已经被恭靖妃记仇了,只是没想到,恭靖妃居然会对她身边的人下手,着实可恶!
如歌心里闪过一丝怒意,她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但是身边的人因为自己受了委屈,她却做不到睁眼闭眼。伸手在黛玉肩上拍了拍,歉意说道:“都是我连累了你,不过你放心,这口气,我绝对会替你出的。”
黛玉闻言,眼圈不禁红了,其实那天碰到恭靖妃,她确实被羞辱了一顿,但知道恭靖妃历来在宫中受宠,加上主子正生着病,便没敢将事情告诉任何人。反正这点小事,对于婢女的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没想到还是被主子知道了!以主子目前的情况,实在不宜去招惹恭靖妃,遂摇了摇头,“主子不必为了这点小事费神,其实也没什么,我就当是被狗咬了。”说完,故作俏皮的吐了吐舌。
看到黛玉这个模样,如歌微有些好笑,心里同时却有些酸楚。跟着她这种不受宠的主子,黛玉跟小木子一定受过不少的委屈吧?尽管在这个宫中,她只想置身事外,但无论如何,她也必须要保护好身边的人。想到这里,她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恭靖妃如此欺侮她身边的人,她是绝对要找她出这口气的。
黛玉转身出去了,如歌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映出来的苍白容颜,微微叹了口气。没想到甚少生病的她,这次居然会生了这么重的病!
拿起梳子,随便将垂下的头发挽了起来,刚要起身,屋门被推了开来。
小木子见如歌已经起床,便兴冲冲地说:“主子,今儿个外面的天气甚好,不如我们一起出去放风筝如何?”
“放风筝?”如歌愣了下,这才看到小木子手中正拿着一个老鹰形状的风筝。
小木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祈求的意味,“主子,就出去吧?”
如歌想了想,“好吧,叫上黛玉,不过不要去太惹眼的地方,找个僻静的地方放就行了。”
小木子见她答应了,眼里快速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随即很雀跃的应了声,一溜出去,跑去找黛玉了。
如歌不以为意,只道小木子也才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本该是贪玩的时候,加上她在床上躺了几天,也觉得应该出去走走,这样对身体会好一点。
主仆三人出了院子,刚要往永寿宫门走去,就碰上了迎面走来的瑾嫔和恪妃。
恪妃见到她出来,满面笑容地越过瑾嫔,走了过来,“你身体可好些了?”
如歌点点头,也笑着道:“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恪妃松了口气的感觉,“前天看你整个人都昏迷着,可把我吓了一跳。”说着,有些埋怨的看着她,“你生了这么重的病,怎么还吩咐小木子他们不能吱声呢?幸好我过去看你,发现的早,要不然后果可就严重了!”
如歌眼睛微微垂下,掩去了眼内一闪而逝的的黯色。
抬头的时候,看到恪妃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微怔了下,说道:“这次真的要感谢你帮我请来太医,否则我可能会被烧成傻瓜了。”
恪妃回神,嗔了她一眼,“尽会胡说。”
如歌呵呵一笑,指了指小木子手上拿的风筝,“放风筝,去吗?”
“嗯。”恪妃点点头。
几个人正要走,这时被晾在一旁的瑾嫔走上前来,见两人要出去,不禁阴阳怪气的说:“怎么,你们要出去放风筝啊?”
如歌瞅了她一眼,“是啊,瑾嫔有兴趣么,一起去啊?”
瑾嫔脸上闪过一丝喜意,刚要点头,忽然想到什么,看着如歌,嫌恶的说:“静妃这是生的什么病呐,面色怎么如此苍白?”
如歌翻了个白眼,实在受不了瑾嫔嗲声嗲气的声音,心里一动,忽而主动靠前去,“劳瑾嫔记挂了!我这不是生病了吗?”说完,故意对着瑾嫔的方向,咳嗽了几声。
咳完,眉头皱了皱,脸上有丝无奈,不经意的说道:“哎,这几天,我总觉得这个身体很不舒服,常常到半夜的时候咳醒过来,别是得了什么毛病吧?”说着,又咳嗽了起来,有意无意地正面对着瑾嫔。
瑾嫔闻言,早吓了一跳,此时见她对着自己咳嗽,不禁心里一慌,下意识就往后退去,嘴里还不忘警告,“你、你别对着我,离我远一点。”
如歌见她那副惊吓的样子,嘴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奉陪了。”说完,朝恪妃眨了眨眼睛,“走吧,我们去放风筝。”
恪妃会意,点点头,“好。”
几个人绕过瑾嫔,匆匆往宫门外走去。
瑾嫔回过味来,恨恨地跺了跺脚,看着远去的几个人,有些不是滋味。
长年生活在宫里,是枯燥、乏味的。瑾嫔虽然前些日子被顺治频频召幸,一时间,风头大盛,然而,没有几天的功夫,她这份恩宠就淡了,顺治仍然没有给她晋份位。
相到这些,她心里颇不是滋味。
难道她永远就只能是个嫔么?
心中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走至石桌旁坐下了,抬头看到身边的樱红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感到烦躁,没好气的说:“有什么事就说吧?最讨厌讲话不痛快的。”
樱红这才小心地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才走近,压低声音道:“前几天,奴婢看到德公公亲自带人抬了步辇来接静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