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茶水是颜婕妤经手递给臣妾的……”
顾绎闻言，遽然回头，眼神凛冽地睥睨着颜沫，如同在说：你还要抵赖吗？
此刻，颜沫才真正的慌了，她慌忙跪下，连眼神都闪烁着惊恐的色彩：“皇上！你要相信嫔妾，嫔妾从来都没有要害言贵妃的心思！这一切，都是言贵妃的阴谋……”
“放肆！”顾绎愤怒地吼了一声，他闭目平复气息，才缓缓睁眼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实话实说，朕便免你死罪。”
“皇上！”顷刻间，颜沫已然泪眼朦胧，“嫔妾真的是无辜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言贵妃会中毒……”
“奴婢……奴婢有一事要禀报……”说话的人正是小燕，她颤颤巍巍地出列，然后扑通一声跪下。
顾绎挑了挑眉，扬了扬下颔：“禀报什么？”
“颜婕妤在宁轩宫的时候，奴婢一直在她身后服侍。奴婢见颜婕妤奉递杯子给贵妃娘娘的时候，大拇指好像碰到了里面茶水……”
颜沫当场愣住了，她恶狠狠地瞪住小燕，平日里妩媚狂妄的消失殆尽，剩下一张令人望而生畏的脸。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没有……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言贵妃的人，对不对！”
顾绎痛心疾首地闭目，然后缓缓睁眸，连音调到低沉沧桑了好几个度：“颜婕妤……你还有什么话想要说的。”
颜沫泪流满面，她亦绝望地闭上双眼，却忽然冷静了下来，分析道：“嫔妾若要下毒，岂非下这么浅显的毒，害不死人却还会被人发现。”
说到这里，言嫣的脸白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常色。
顾绎却已经被气的快说不出话了，那种被自己最宠爱的女人所背叛，所伤害的感觉完完全全被他演绎出来。
“而且，皇上只有人证，却没有物证，我根本就没有这种毒药。”
“好。”他顿了顿，寒光凛然的目光落在颜沫身上，颜沫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如此，来人！全面搜查滟蝶殿！”
言嫣的眉眼不自觉勾勒出一丝快意。
颜沫却挥了挥手，示意搜宫的人停下来，声音冰冷：“不用了！如今去搜滟蝶殿，毒药一定会被放置在我的房间内。”
然后，她缓缓回眸望向他，脸上的泪珠尚未干涸，又有新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似要掉落。
接着，她又看向言贵妃，她已是看不清那个女人的神情。她从来都没有想到，会被自己人所背叛陷害。
她更没有想到，原来所有的宠爱，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帝王凉薄，只是一次陷害的罪名，便能让她万劫不复。
“皇上，嫔妾认罪。”
她终是狠狠地磕下高傲的头颅，肩膀微抖，却没有人同情她。
她不过是深宫斗争之中的一枚弃子罢了。
顾绎整个人都有些呆愣，他挥了挥手，连公公连忙上前，听候他的旨意。
许是悲伤过度，他连声音都哑了好几个度：“传朕令，颜婕妤心术不正，谋害贵妃。乃念她贵为婕妤，亦主动认罪，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现杖打二十，行刑后打入冷宫，终生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颜沫的肩膀依旧颤抖着，只是当她起来时，才发现她居然在大笑着，脸上还挂着未断的泪痕，颇有些诡异。
“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万岁！”
她一次又一次地磕头，像是要把恩情还清。
还他宠爱，还他诺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