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王家坪距离啸月岭还有多远?’高锋问道。
‘不好说,大概三十多里吧。’王叔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啸月岭很大的,具体就看你们去那一块儿了。’
‘那地方失踪那么多人就没有一点线索?’戚哮虎问。
‘没有,那地方本来就在大山里,外来人口又多,据说还有很多本来就是犯了事的逃犯,那种人啥事干不出来啊?’王叔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王家坪,进山的必经之路,最后一个能通车的小村。再往里就真的没路了,只有一条条蜘蛛网似的羊肠小道延伸向大山之中。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所谓的旅店,却没有卖饭的地方,只好到村上的小卖部买了点方便面、火腿肠之类的吃食。
山里的天黑的早,小村周围的山坡上早已经亮起了零星的灯火。旅店的主人是一对年近七旬的老夫妇,这房子本来是他们儿子的,因为小孙子上学的问题,儿子一家都搬到县城去了,老两口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看门人。
山里简陋,却经常有城里人来旅游,经常有一些人因为玩的太晚而滞留在村里,这老两口索性就把多余的房子用来出租,给钱多少无所谓,就当是办好事了。
‘两位小哥,饿了吧?’老头站在门口招呼道;‘呵呵、山里条件不好,过来一起吃完面吧。’
‘谢大叔了,我们已经吃过了,不麻烦您了。’高锋赶紧起身,递一支烟给老头。
‘别客气,来吧,我哪儿有酒,自家酿的,过来喝一碗,解乏。’老头热情的邀请,高锋和戚哮虎实在不好意思拒绝,跟着老头来到主人的房间。小火炉上大茶壶咕嘟嘟冒着热气,老头取出三只大碗,满满的倒了三大碗;‘来,尝尝,自家酿的。’
戚哮虎好奇的端起酒碗,刚刚凑近鼻子,就被一股刺鼻的味道呛到了,赶紧皱着眉头放在桌上。
‘呵呵、尝尝,,闻着不怎么样,喝着挺好的。’老头笑呵呵地劝道‘小哥,你也尝尝。’
高锋端起酒碗轻轻抿了一口,烫嘴,辣,一股暖流顺着喉咙一直窜进胃里。呼了一口气道;‘好酒。’又一口气喝了半碗,滚烫的米酒下肚,额头顿时冒起一层细细的汗珠;‘呼、舒服,大叔,您也喝呀。’高锋眉开眼笑。
戚哮虎疑惑的看着高锋的表情,也不像装的呀,自己也憋住气喝了一小口,又喝了一大口;‘呼、哎呦,大叔,这酒真是您自己弄的?’
‘呵呵呵、来来吃面,这死老头子一辈子就好这一口,一天不喝个三大碗呀就坐立不安的,你们可别学他。’老婆婆白了老头一眼,把手上的面条递给二人。
老头又低头吸了一大口酒,哈哈大笑道;‘你总是唠叨起来就没完,你爹当年可是比我还能喝呐,要不是因为这酒啊,你也不可能嫁给我。’
老婆婆笑着撇嘴道;‘那是我瞎眼了,你个老东西。’回头冲高锋和戚哮虎道;‘趁热吃,别光喝酒。’
‘哎、大妈您也吃。’高锋赶紧替老婆婆搬了把椅子。
山里人憨厚,一碗酒下去关系也就近了很多,老头的话也就多了起来;‘你俩也是来旅游的?’不待二人回答又接着道‘这城里人也不知道咋想的?我们一辈子住在山里,总想着有一天能搬出去,住住那宽敞的大房子,走走平展展的柏油路,你们这些城里人呢,偏又喜欢往山里头钻。呵呵、不过呀,你俩最好别走太远,这几年山里也不太平,经常有人失踪。’
‘大叔,啸月岭也不太平?’高锋问。
‘哦、啸月岭啊,那地方野狼多,更不太平。就在西边儿,离这儿有三四十里吧,翻过两个山头就到了,平时都没人敢去。’老头介绍道‘每到月圆之夜啊,那狼都是成群结队的坐在山顶上对着天上的月亮叫唤,那声音就跟哭似的。所以啊,那地方才叫啸月岭。’老头絮絮叨叨的说着。‘这几年山里头搞开发,挖金矿,又是开山,又是放炮的,估计那些狼也被折腾的够呛。这小一点的野兽肯定都被吓跑了,那狼没了吃的不吃人吃啥?’
‘您的意思是那些失踪的人是被狼吃了?’戚哮虎问。
‘别听他胡说,狼吃人还专挑女孩子吃啊?’老婆婆插嘴道‘肯定是那些开矿的得罪山神爷了。’
‘嘿嘿、你说的更是没边儿,山神爷要责怪也是怪那些开矿的,跟那些小丫头有啥关系?’老头反驳道。
‘不会是被人贩子给绑出去卖了吧?’戚哮虎猜测。
‘不可能,进山的路就这么一条,那警察盯得可严了,那些大活人怎么弄出去?要真有人敢走哪一步,还不早就被逮着了?’老头有理有据。
喝着小酒,扯着闲篇,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高锋和戚哮虎告别二老回到自己房间,也不开灯,就这么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俩人同时坐了起来,悄悄的溜到窗边向外瞄着,一队黑影快速的向着西边奔去。
戚哮虎取出手机瞄了一眼;‘这些人有古怪,这都快一点了,他们这是干什么去?’
‘管他呢,睡觉,咱明天还上山呢。’高锋不耐烦的说道,转身刚要上床,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窗外经过。戚哮虎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高锋蹑手蹑脚的来到窗前。
“三十几个吧,好像还带着刀”戚哮虎看着远去的黑影小声道。
“跟上去看看。”高锋说着,推开窗户,翻了出去,戚哮虎也跟了出去。
前面一拨人早就跑远了,后面的三十几个人一言不发,快速行进着,高锋和戚哮虎远远的尾随其后,小镇以西便是绵绵大山,草深林密,根本没什么路。高锋和戚哮虎脚下发力,距离渐渐缩短到五六米。大约走了两个小时,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高锋和戚哮虎急忙隐匿在树后。
“都到齐了?”前面有人发问。“是”有人回应。“两人一组,间隔十米,搜索前进,遇到敌人杀无赦。”先前发问之人吩咐道。一阵草响,数十人分散开来,隐于黑暗之中。
前面应该就是啸月岭了吧,高锋盘算着,之前已经翻了两座山了,可这些人是什么来路呢?听刚才那口气摆明就是来杀人的。看看前面两道身影,高锋碰了碰戚哮虎“我左你右,把前面那俩留下问问,别惊动其他人”戚哮虎点点头。
前面两人相隔两步远,快速向前行进着,脚下茅草和枯枝不时发出踩踏的沙沙声。右边的人忽然栽了下去“呵呵,小心脚下”左边的人转头轻笑着叮嘱着,突然、后颈一麻,他也软了下去。
听着草响声彻底远去,高锋伸手拔出左边男子颈后的银针,顺手刺入那人哑穴,那人扭动着脖子幽幽醒来,却发现有一张脸在自己眼前不足一尺的地方,惊骇之下挥拳翻滚,大声疾呼,却发现拳头根本动不了,翻滚更是不可能,嘴巴张得倒是不小,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前面那张脸还在瞪着他,可他却动都动不了,一张脸顿时骇的煞白,这是撞鬼的节奏吗?还是被鬼压了?
“我不想杀你,但你必须说实话”高锋冷冷的道。那人咬牙挣扎很久,却仍旧无法挪动分毫。又一张脸出现在那人右边,距离也不过一尺,紧接着,那人只觉得某处一麻,随即全身一震五脏六腑都抽作一团似的;痛苦来得太突然,那人彻底信了,自己真是遇见鬼了。
确实,深更半夜,荒山野岭,莫名其妙的晕倒,醒来时身边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两张脸,再加上全身上下都不听指挥,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不是鬼是什么?摆明是被鬼压了嘛。好在痛苦来得快去得也快。也就是三十秒左右吧,忽然就好了,就好像做了个梦,那人努力的喘着气,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两张脸。
“你说不说?”高锋的声音更加冰冷,某处又是一麻,仿佛被抽筋般的痛苦瞬间传遍了全身,那人全身绷得笔直,脚趾头都是直的,一口气憋在咽喉上,硬是喘不上来,又是三十秒,被抽筋的感觉忽然消失了,那人一口气算是吐了出来,在这时节的这地方本来是很冷的,可那人却是汗湿重衣,气喘如牛。
“最后一次,说不说?”高锋又问,那人急忙点头,心说再不点头,说不定就真死了,这么不声不响的死也太冤了点儿,还是争取保命吧,一把冰凉的匕首压上他的脖子,哑穴一松:“咳”那人刚想出声,脖子上一痛,一丝液体顺着脖颈流向衣领里,硬生生止住了呼声,小声央求道“两位想问什么?我知道的一定说,只求。。”
“你们是哪儿来的?来干什么?”高锋打断他的话。
那人稍一犹豫,脖子又是一痛,液体流速骤然加快:“我们是天狼帮,来啸月岭增援的。”
“天狼帮?”高锋从没听过“奉谁的命?为什么增援?”
那人急忙道:“带队的是影狼,我只知道要找一伙人,找到全部杀光,其他的我真不知啊。”
“天狼在哪儿?”戚哮虎问。
“我不知道,我只见过母狼和影狼”那人哭丧着脸,两位大仙呀,快饶了我吧,我这血再流下去就真完了,匕首在那人脖子上划过,那人一阵抽搐,再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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