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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高压氧舱(2)

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女伴告诉小艾供销社来了橘子,四川的甜橘子。小艾飞快地跑了去,排在长长队伍的尾部,从内衣兜里掏出了带着体温的最后五块钱,买了一大堆橘子。装了满满一大背包。

“你疯了?”女伴说,“这个月不吃饭了么?”吃饭?哦,她已完全忘了这事,甚至忘了自己还是个要吃饭的动物。她只记得自从离开北京,他还没吃过橘子呢!四川的橘子在茫茫北国的大风雪里红得那样耀眼,那样美丽,带给人那样悦目的色彩和绚丽的希望。他本就喜欢橘子,何况他现在又处在这样一种与世隔绝的灰色孤独中。那么,这橘子给他灰色的日子带来的就不仅仅是色彩,是希望;还将是喜悦,是欢乐。是一种人看见美好事物时情不自禁的舒展与企盼……

她在女生宿舍的大通铺上,用自己的新毛巾——妈妈托人带来,一直没舍得用的新毛巾,一个个地拭擦着那些橘子。她要让它们更红、更亮,更充满生气,更能唤醒他麻木了、至少是迟钝了的感情。她那样专心致志地拭擦着,那样仔细,那样轻柔,好像在抚摸自己那颗跳动着的娇嫩的心,以致根本没看见女伴们怜悯的目光,没听见窗外人头攒动中的窃窃私语。

突然间,响起了紧急集合的哨音。

“集合了,还不快点!”又是那个女伴,跑出去了又返回来唤她。

哦,集合?为什么集合,集合到哪儿去?一切都没进脑子,她只是细心地、一个不落地把橘子都收进背包,背在了身上,匆匆跑去集合。为什么背在身上?事后她想,大概是她太想让他全部得到、完全占有这点稀罕物了。唯恐一不小心,被哪位大大咧咧的同伴顺手吃掉几个。

礼堂里黑魆魆的。因为原本是个仓库,采光极差,今天偏又人到得齐,病号也不许请假,挤得水泄不通……

大会开始了,她跟着大伙一块唱歌、念语录、喊口号,只是心不在焉。一切都习惯了,因此也就麻木了。何况她现在心里只想着他,想象着他怎样从那小囚室中向她扑过来,从她手中接过橘子的惊喜时,她不禁微微笑了。想象着橘瓣怎样在他雪白的牙齿中溢出红红的汁液,她的嘴里似乎也沁出了浓浓的甜味……

她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台上突然出现了他,一反近来的垂头丧气,他的头重又昂得高高的。又像她最早认识的他,甚至比那时更神气,他高高昂着他那骄傲的、十分男子气概的头,大声疾呼:所有“五一六”分子尽快坦白,否则……因为他不但是“五一六”分子,而且是“五一六”的一个头目,他手里掌握着本单位全部“五一六”的名单……

这时,天还是那么晴朗,从礼堂小窗户射进来的一缕阳光还那么明媚地抖动,礼堂里还是那么上千人坐着,黑压压的一片,可小艾却像一下子进入了荒野,猝不及防地遭到了晴天霹雳。她腾地一下子跳了起来,浑身抖成了一个个儿,不知为什么,急急切切、哆哆嗦嗦地打开背包,把那些橘子捧在胸前,把手长长地伸出去,递给他看。她是想制止他么,像制止一个噩梦——“别说,别说,别往下说了,你是在干什么呢?”还是告诉他,她对他的失望呢?你是一条汉子啊,是不是呢?怎么会因为开脱自己就开始瞎说呢?别、别、千万不能说假话啊,从小我们就知道《小苍蝇是怎么变成大象的》。说谎话的孩子会长出匹诺曹的长鼻子……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该剥去。只有橘子,这鲜红美丽、又经我细细揩拭过的橘子才是真的。你看见么?你看呀,看呀,看呀。

她的手越举越高,越伸越长,都伸到前排人的头上去了。她为什么要这样,至今她也说不清。只记得当时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红红的橘子撒了一地……

身边的女伴害怕地叫了起来,红红的橘子在礼堂黑黑的、高低不平的坡坎上滚过来又滚过去;滚过去,又滚过来。小艾发起了高烧,整个农场好像也发起了高烧。小艾那时想到过死么?好像没有。她那时还太年轻。她只是觉得天塌地陷,从此每天目瞪口呆、昏昏沉沉。又是他把她从没魂儿的状态中解救了出来。虽然她从那个会后竭力躲着他,可他终究还是让她躲不了他。他天天站在她的门口,天天拦在她的路上:在食堂、在场部、在大田、在小路……终于,他重又捕获了她。那是一个烟雾霭霭的黄昏。他拉她坐在他曾被隔离的小屋东头的芦苇荡边。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抖得就像那瑟瑟的芦苇,只会哀哀地哭。他照旧高高昂着头,紧颦着双眉不做声,任她放声大哭,只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气噎声绝……

“不要哭了,艾艾,哭管什么用?”他这才说,“谁让他们有人这样揭发我?那么,就不如干脆我来揭发他们。”拉着她的那只手虽然很温柔,但声调却是恶狠狠的。

她抬起头来,吃惊地望着他。这是他么?这不像是她一向认识的他、所爱的他呀!“那么,你到底是不是呀?”半晌,她怯怯地问。“就像你不是一样。”

“那你怎么能说谎呢?这要坑害多少人呀!”

“有什么办法?就是这样一个说谎的时代嘛!”她愕然了。她不愿相信这是他说的话。他的原则呢?信仰呢?为之奋斗的理想呢?这是她所绝对不能接受的。她整个身子往后退缩,想站起来,立刻离开他,跑开。跑到哪儿去?哪儿都行。只要能离开他,离开这个陌生的他。但她的双腿打战,瑟瑟地抖着,怎么也站不起来。

他用手围着她的肩,把他的大衣严严地裹着她,把她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相信我,艾艾,不出一年,一切都会过去。只是目前,战果还要扩大。扩大吧,越扩大越好。等扩大到不能再扩大时,上边就会出来纠偏了。这,就是革命的辩证法。”哦!“革命”、“辩证法”、“纠偏”。这么说,信仰还是有的。他只不过是对农场的头头开了个玩笑。不,甚至不是玩笑,而只是从反面来结束一个政治玩笑。他总是比别人技高一筹吗?她定定地看着他,用眼睛探测他心的深浅。他的脸色惨白,但神色十分冷峻、镇定。就像她第一次认识他,第一次在班主任尸体前认识他时,同样的冷峻、镇定。

她在他的怀里渐渐地暖和了过来。他,仍然是她的英雄。虽然,多少带了点悲剧的色彩。但年轻的心,从来富于同情,本就容易向悲剧的英雄倾倒。何况,她爱他,爱的就是他这种遇事不惊的从容和不动声色的冷静。

但是,她错了,大错特错了。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那不是英雄的从容,而只是赌徒的冷酷。

当时,她太年轻。而今天,她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死亡的代价。

黄小艾更紧地闭上眼睛。是的,死亡,只有死亡,才能最终结束这一切。

但当时,黄小艾是幸福的。不到一年,仅仅十个多月,他的预言实现了。“五一六”一风吹了。大家欢天喜地地“了结”,还有谁记恨他的“起义”呢?他也是被逼的嘛!于是,他也不再做出英雄遇难的表情,而是装扮出预言家志得意满的微笑。

哦!他总是她聪明绝顶的男子汉!于是,他们结婚了。这年,她刚过十九岁,他呢,二十二岁。

哦,那时,她是多么幸福,用她自己的话说,简直是“幸福得要死”。哦,那时,黄小艾是这样年轻,她哪里懂得爱与死之间只有一线之隔,而“死”这个字眼原来这样沉重、这样痛苦呢!

是谁?走近了她的平床?哦,是在给她戴氧气罩。不,她不要戴,因为她不想活。她使劲地挣扎着,不得不睁开眼睛拒绝,谁知映照在她瞳孔里的,竟不是医生,而是那位坐在她紧邻的老军人。

“医生今天不能陪你,他还有别的抢救任务。他委托我照顾你。我是一个军人,军人,就必须服从命令。”他亲切地对她说着,但眼睛专注而严肃。

她挣扎。她还很软弱,他又和她一样是患者,她没有太大的力气,她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不知什么时候,她听谁说他是脑血栓患者。她怎么能挣扎得让他犯病呀!于是,她终于顺从戴上了氧气面罩。

纯氧辛辣而又清新地扑鼻而来。咽喉和胸腔顿时减轻了疼痛。哦,如果生活里也像高压氧舱里一样全是纯氧,是否病菌就会灭绝,伤害和痛苦也就不复存在了呢?那生活该是多么纯洁、生命多么欢畅啊!

“怎么?我居然还会想到纯洁和欢畅?”黄小艾多少有些诧异地想道:“在我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全是纯氧的作用。是的,纯氧。人,真是多么复杂的动物啊!”确实,当疼痛越来越减轻,那铅样的滞塞与窒息的感觉一点点消逝时,黄小艾就是感到了轻松。不,不是纯洁,也不是欢畅。不是!这些,黄小艾现在还是本能地拒绝。

但纯洁、欢畅的时光确曾有过。那还是我们年轻共和国的黎明时期,也是黄小艾的童年时代。那时,天空真的很蓝,阳光真的灿烂,呼吸那么自由。每天都充满了快乐,空气也似乎纯净得透明……

一个鲜艳的红气球轻轻地从小艾眼前升起,直升到那湛蓝湛蓝的晴空。

接着一个明丽的黄气球追了上去。

然后,绿的、白的、花的……一串串气球在几乎是透明的湛蓝中慢慢浮游,美丽得令人眩晕。

一个小姑娘欢蹦乱跳地在草地上飞跑,风吹拂她飘飘的衣裙,也拂动她长长的柔发。她是那样欢乐地追逐着天空渐渐远去的气球,尖叫声和笑声银铃似的振荡……

突然,红气球碰上了远处高高的树梢,“砰”的一声,爆炸了。

小姑娘“呀”的一声骤然止步。接着也许是碰到了人眼看不见的什么空中障碍,也许是高空的压力不适于气球存在,气球或是一个个地从天边消逝,或是一个接着一个在空中炸裂。欢笑的小姑娘茫然地睁大双眼,突然蹲到地上,痛痛地大哭起来了。

爸爸妈妈急急地从远处奔来,把小艾紧紧揽在怀里。爸爸喜滋滋地重又递给女儿两个更大的气球。

小姑娘带着泪笑了。

躺在平床上的小艾嘴角不自觉地浮上了笑意,但她立即抑制了自己,笑容倏然消失,留下的只是苦涩。小艾拼命改变自己的思路,唯恐动摇了自己去死的决心。

“本来嘛,世界上从来没有纯而又纯的生活,即使那时,病毒也明明存在,只不过是潜伏着。就像空气中满含杂质,纯氧仅占百分之二十一样,社会生活中也处处潜伏着危机、残存着罪恶。”她恨恨地想,“只不过没有人,包括老师和家长,教育我们要警惕社会生活中的病毒和污染就是了。”小艾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过错不仅仅由自己一个人承担的感觉总能给人带来些许轻松。但她立即发觉这是不公正的。因为不是没人指出,只不过在那样狂热的氛围中,自己不肯,也不愿相信就是了。

可不是吗?就在她们这群小女孩惶惶然又愤愤然地唾着班主任尸体的时候,学校党支部书记铁青着脸和学校的杂工李大爷却匆匆赶来抱起了她们的班主任。泪流满面地抱起了她,好像生怕碰痛了她似的,那样轻、那样柔地把她放在平板三轮上,一点一点地擦干净她脸上的血污,踏着平板三轮把她送回了家。

这不是教育么?可惜那会儿她不懂。就因为他们流了泪,做了他们应做的事,他当即组织她们这群女孩开了现场批斗会。支书和李大爷被她们按着低了头,弯了腰,可就是没有认错。

于是,第二天,她们又被召集着开了声势更大的批斗会,随即砸烂了党支部。

爸爸为此曾在家大发雷霆:“你敢去参加砸烂党支部?反了你了!你!没有共产党还有你这黄毛丫头么?早在山沟里喂了狼了……你们逼死了老师还敢往她身上吐唾沫,你们,你们……都成了狼了!”爸爸嚷着嚷着流了泪,妈妈也跟着哭。小艾心里也酸酸的。她的老家在山沟,从小就听熟了爸爸妈妈讲山沟里的狼,怎么成群结队深夜进村,拖走了佃户老四叔两个孩子的故事。老四叔的家在村西口。老四叔长年在外扛活,老四婶一个人在家侍候老的,带着小的……等她呼天抢地喊来了村里乡亲们时,不但俩小子早被狼撕得粉碎,就连她的一条大腿也被狼啃去了大半,因为她趴在老婆婆身上紧紧护着,老婆婆倒是没有被狼伤着,可从此就疯了……

小艾出生在大都市里,从小见惯了平坦的马路,高高的大楼。在鲜花和欢笑包围中长大,故事毕竟是故事,离她太远、太远了。

爸爸居然骂她是狼,又把那遥远的故事引到了她的眼前。可还没容得她思索,爸爸就被当做走资派揪了出来。那么,当然,是爸爸错。要不然,“革命群众”为什么会揪他?

她得和爸爸划清界限么?当然。同学们都这样做呀!因为她在爸爸被拉走的一刹那哭了起来,就被许多人认为不坚定。只是因为他,他证明她是革命的,“看干部不能只看一时一事嘛”!她才没被赶出红卫兵组织。

是的,是他。又是他!

爸爸从来对他印象不好,就在她最初认识他并在家中喋喋不休地宣讲他的“英雄言行”时,爸爸就曾斥责过她:“你们懂得什么叫革命!什么是英雄?我对这孩子印象不好,觉得他太有心计。他自我控制能力很强,能顺应潮流,做到行为适度,但他心里到底怎么想呢?我看未必那么干净!”可那时她怎么会听得进去呢?

爸爸用审度的眼光看他,他在爸爸面前也就格外谨慎。用爸爸的话说,就是“行为适度”吧,好让爸爸挑不出他的错儿来。但在背后,他不止一次地对小艾说:“不是我的错,是你爸爸有特权思想,门第观念,他只爱干部子弟。”说时带着那样一种宽容的微笑,使得小艾越觉得应该对他好。因为爸爸封建脑袋瓜,太僵化,对他不公正嘛!

“不滴了!”突然一个女声轻轻惊呼道,“别是针头堵塞了吧。”黄小艾下意识地睁开眼,看见全舱的人都在注视着她的输液小壶。她赶忙又把眼合上。心想:“不滴才好哩。反正我不想活了。何必再浪费那么多药。”但这个女人怎么会发觉不滴了呢?莫非她一直在关注着她?她怎么不鄙视自己呢?小艾的心不觉一颤,不由得重又睁开眼睛打量这个女人。果然,她还在焦灼地盯着输液小壶哩。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一件干干净净的蓝色工作服,上边还印着字,可小艾看不清,不知是哪个厂的女工。长得文文静静,眉目之间,不知什么地方很有点像小艾那位死去的班主任。

“谁会?谁来帮助给收拾一下,”她双眼左右顾盼,分明很为黄小艾着急。

“我试试看。”又一个女声说,声音深沉而甜美。这是坐在舱深处,角落里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她边说边摘下了自己的氧气面罩快步走了过来。

“别、别,”小艾不得不开口说话了,这女人竟为了她放弃自己的吸氧治疗,那怎么行!但这女人只微微一笑。她十分轻柔地揭开小艾手上的纱布,把针头转动了一下角度,液体又轻快地滴落下来。一滴、又一滴……

全舱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各自转回了头。

可这个女人还不走,还守在小艾平床边观察。她一边看着手表,一边盯着输液壶,嘴唇翕动着计算滴数。这个女人真是不年轻了,但身材依然纤细,雪白的头发在脑后绾了一个大髻,看样子有六十开外了,容貌仍然端丽。头发虽然雪白,两道眉毛却墨黑而浓密,弯弯地向额上扬起,好像刚刚欲飞正在抖动的鸟儿翅膀,显得生气勃勃。两只眼睛清澈如水,透出那样一种聪慧和亲切的神情,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吸引,感到一种摄人魂魄的魅力。黄小艾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奇怪自己怎么会一直没注意到她?想着想着忽然又赶紧闭上双眼。不、不!她可不愿就此和这个世界恢复交往。

“没什么不舒服吧?”果然,这个女人又开口了,“为什么不让家里人来陪陪你呢,小艾?”这声小艾唤得自然而又亲切。她没有说爱人,而是说家里人。那么说,她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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