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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山锋·破碎的回忆(上)

2033年,美国波士顿的夜晚,灯火通昼。

成百上千的的高楼大厦林立于此,成片成群的灯光闪耀而刺眼,像是在嘲笑这无止境的夜晚。这里是一座繁华的大都市,一座充满危险的钢铁森林。

四通八达的街道贯穿整座城市,那些渲染着迷离气息的酒吧、舞厅、妓院、赌场,此时早已是生意兴隆、宾客如云。灯红酒绿的乐园,纸醉金迷的狂欢,正是人们夜间的生活。

哪里有光明,哪里就有被暗影遮盖的地方。影源自于光,是光的逆面,那里充斥着无尽的深渊。

“你真的决定好了?”一个充满疑问的声音回荡在惨白的房间里,这里是奥祖斯商业帝国下的地底世界——非法交易的万能场所。

在略显狭窄的房间内,有两个人。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个子不高,肤色黝黑,身材肥胖,穿着一身黑色礼服,一双黑皮鞋在微亮的灯光下反射出刺眼的闪光。双手倚着一根金属拐杖,手掌那圈用金色字母写着“奥祖斯”的字样,他戴着一顶圆形的黑色礼帽,帽子压得很低,在灯光的照射下,只能依稀的看到阴影下粗犷的轮廓。

“是的。”回答他的是另一个男人,他身上套着一件深色的风衣,他斜靠在惨白的墙边,只留下一张削瘦的侧脸,铁灰色的胡须犹如一根根钢针钉在他厚实的嘴唇边,他的双眼疲惫不已,棕色的瞳孔四周布满血丝。但他眼中的神情,甚至语气,都是那么坚定,像是容不得别人有一丝半点的疑虑和顾忌。

“嗯,不错!兄弟,祝你好运!”矮胖男人说道,阴影中脸部的轮廓忽然一阵颤动,发出充满邪恶的笑声。矮胖男人站起身来,来到男人的身旁,抬手拍了拍的他的肩膀,然后踱着脚步缓缓走出房间,在他开门的时候,有四名黑衣保镖拥上来,搀扶住他开始摇晃的身体。

阿历克斯·墨菲坐在奥祖斯下一家赌场的地下公寓里,漫无目的地擦着以前当警察时的黑色制服。他解下衣服上的警徽,甩在桌上准备抛光。制式枪套和M38点式警用枪摆放在上面,阿历克斯将它们拿起挂在他腰间,这套杀气腾腾的全副武装莫名其妙的让他开心地狂笑起来,妻子已经离开五个月了,他很少会如此高兴。

他娶露茜·阿芙娜的时候,她还在念大学,而他也才刚刚考上警察,考上了他最是梦寐以求的职业。那时候,露茜·阿芙娜她是一个金发的可爱姑娘,来自一个传统的美国家庭,她的性格很腼腆,晚上放学后就在十点之前早早回家。她必须回家,因为他在家里等着他。阿历克斯全心全意的爱上了她,爱她的纯真,爱她的善良,爱她细腻的皮肤和丽的容美貌。

身为妻子,露茜·阿芙娜狂热地爱恋着她的丈夫。他力大无穷,人们都很敬畏他,既因为他强大的力量和过人的勇气,又因为他黑白分明,绝不动摇的正义精神。他从不拐弯抹角,要是不同意弄个人或弄个团体行为的话,他要么保持沉默,要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他从不趋炎附势,从不屈服于黑暗,他嫉恶如仇,拥有地道的新英格兰脾气,发起怒实在是可怕。当然,他从来没有对妻子动过怒。

区区两年,阿历克斯就成了波士顿警队中最令人畏惧同时也是最诚实的警察。因为他心中坚信正义,他有他自己的一套执法准则。他讨厌地痞流。氓、赌徒嫖客,尤其是那些自甘堕落为社会败类的年轻人。只要一见到有地痞流。氓半夜三更在路口寻滋生事,赌徒嫖客喝个大醉在街上游荡调。戏女孩,他就会断然采取行动。他的身体强壮得出奇,只是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一天晚上,他和搭档内森开着警车在中央街道的附近巡逻,忽然在中央公园的西路口停了下来,阿历克斯立刻跳下警车。那里开着一家午夜酒吧,里面提供饮酒和****的服务。阿历克斯叫住站在街角的四个身穿黑色外套的小流。氓。他的搭档内森很了解阿历克斯,留在了驾驶室,不想去插上一脚。那四个小流氓都不到二十岁,他们在这条街道上拦人索要钱财,用的是小混。混的那种威胁手法,并没有真的伤害什么人。他们还调。戏路过的女孩,色眯眯的模样就像是一群禽。兽,而不是美国公民。

此时他们正在勒索一个醉鬼,那个醉鬼喝的伶仃大醉,直接瘫倒在地上任由他们摆布,他简直如同一摊烂泥。阿历克斯上去叫住他们,命令他们贴着隔开中央街道和西街道的墙壁站好。此时已是午夜时分,阿历克斯毫无迟疑的抽出了他最喜欢的武器:一根特长版的黑色警棍。他从不拔枪,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他把警棍握在手中凭空甩了两转,警棍变长了,呼啸的气流中闪动着凌厉的惩罚之光。他动怒的时候脸色十分吓人,加上警服和警棍,那几个小流。氓见了就腿软了,毫无一个例外。

阿历克斯走上前去,问第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小流氓:“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小流。氓战战兢兢的答了个墨西哥的名字,说还在上大学。阿历克斯厉声喝道:“滚远点儿!今晚再让我碰见就钉死你!”他用警棍比划了一下,小流。氓快步溜走。阿历克斯用同样的套路打发走了紧接着的两个小流。氓。可是,到第四个小流。氓的时候,报上来的却是个加拿大名字,他笑嘻嘻的看着阿历克斯,好像在说:“看呐!我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同乡。”阿历克斯是美国和加拿大的混血儿,明显有着加拿大的长相特征,他目光如炬,盯着小流氓看了几秒钟,毫无必要的问了一句:“加拿大人?”小流。氓自信十分地咧嘴一笑。

可就是这时,阿历克斯却毫无征兆地抡起警棍冲他脑袋来了一下。小流。氓跪倒在地,额头皮开肉绽,血液飞溅。脸上痛苦的表情就像是快要拧成一团麻花。阿历克斯脸色愤怒,粗声粗气地对他说:“王八蛋的,你给加拿大人丢脸了!你败坏了我们的名声,给我站起来!”他一脚踹在小流氓的腹部,不轻但也不重。“滚回家去!别在街上鬼混。再让老子逮到你穿这种衣服,我就打烂你的腿!现在给老子滚回去,算你走运!滚!”

小流。氓狼狈不堪的逃跑了,阿历克斯懒得再问剩下那个躺在地上的醉鬼,只是赏了他屁股两脚,告诉他别再喝这么多酒,不然下次就戳爆你的菊花。

做完这一切后,阿历克斯会迅速钻进警车,搭档立刻开车就走。这种遭遇战总是打得很迅速,不等人群聚集起来,旁观者舆论纷纷的时候,暴行就已经结束了。

但是,偶尔也会碰到一两个想要干架的硬骨头,甚至会有拔出小刀来反威胁他。当然,这些人都算是倒了大霉。阿历克斯打架可不是花拳绣腿,他动起手来迅速而残暴,一顿警棍狂舞,拳脚如雨点般交替落下,打得他们鲜血飞溅,横流一地。然后用手铐粗暴地抓起来扔进警车。他们将被捕,被指控袭击警察,不过,这些案子的审理还要等他们出院才能开始。

之后,上级调阿历克斯去商政大厦地区附近巡逻,主要原因是他不尊重分局领导,因为他有贪污受贿的嫌疑,阿历克斯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个。

而到了那里后,商政大厦的那些有权有势的资本家们,自以为牛逼的玩意儿把豪华轿车随意停在马路上,严重影响中心地区的交通,根本不在乎警方的规定。其中最让阿历克斯讨厌的就是做工业资本的阔佬弗洛茨,那家伙不止一次把他的豪华轿车肆意停放在马路中心,妨碍所有车辆的通行,毫不把警察放在眼里,真是狂妄至极。阿历克斯向局里的高层——副局长布鲁·诺兰抱怨,说他们目无法律,肆意妄为,布鲁·诺兰没说什么好听的话,只是叫他别去生事,就当没看见好了。可是阿历克斯的正义使命感让他彻夜难眠,他想,他们违反法律,就是有罪,必须受到惩罚。那天晚上,乱停的豪车将马路堵得彻底瘫痪。时间已是过了午夜,阿历克斯从警车里取出特长版的黑铁警棍,把一辆辆豪车的挡风玻璃砸个稀巴烂,就算是请最高级的修理机师,想要在几天之内修好挡风玻璃也不怎么容易。在资本家们愤怒的命令下,一封紧接着一封的抗议信如雪花般涌进警局,要求严厉惩处这种破坏行为。

砸碎挡风玻璃事件过去一周后,在资本家的通天权势下,某个他信任的人出卖了他,透露了实情。随后,阿历克斯被调往波士顿南部地区,波士顿最贫穷、最偏僻的地区,那里犯罪率一向是最高的。

不久的一个周末,阿历克斯带着他妻子去迈阿密,探望居住在那里的妹妹。他妹妹比他小两岁,和所有加拿大人一样,阿历克斯对妹妹有着强烈的爱护之情,每个月总要找机会探望一次,节假日更是如此,看她过得是不是很好。同时看看她的丈夫,那个不争气的混蛋到底尽没尽到丈夫的责任。她的丈夫名叫保罗·方坦,已经是接近三十岁的男人了,却活得不怎么规矩,整天出去鬼混,沉溺于酒色之中,给他的高速收费站的活儿也不好好干,成天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到处混。他甚至卷入几起小型争斗,最近变得越来越糟,他们还没有孩子。阿历克斯很厌恶保罗,觉得他就是一条恶棍。他曾经也动用过警队里的关系,让赌钱输了后赖账的保罗免于起诉。那次他尽量按捺住怒火,警告他说:“保罗,你害得我妹妹伤心了,我的让你走走正道!”这是小舅子对妹夫的忠告,不是威胁。虽然保罗已是迈阿密那条街最凶悍的流氓却害怕他的小舅子,不敢在他面前耍威风。

这次看望妹妹的时候,星期六保罗很晚才回家,天知道他又去哪里鬼混去了,一回到家里就钻进房间呼呼大睡。第二天早餐九点,他妻子上楼进去叫醒他,叫他穿上衣服,和大家一起吃早餐。保罗粗暴的声音不耐烦的从门缝中钻了出来:“我他妈才不吃,让我睡觉!”她只好退回到楼下的厨房。

于是大家没有管他,自己吃早餐。阿历克斯问妹妹,保罗最近有没有惹祸?她摇摇头说没有。

早餐后,阿历克斯和妻子正准备出门上街去买东西,保罗总算是起床了。他含糊其辞的打了个招呼,走进厨房,竟然对他妻子叫道:“喂!琳,给我做点东西吃好吗?”这语气并不是请求,而是强迫式的命令。

他妻子尖声道:“吃饭的时候不来吃,现在我才不给你做饭呢。”

这种难堪的场面对于夫妻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但刚睡醒的保罗显然有些不清醒,一股无名火顿时涌上大脑,立刻犯了错误。“呵,去你妈的,贱婆娘!少在老子面前唠唠叨叨的,老子自己出去吃。”话刚出口,他猛然清醒过来,他立刻后悔了。

阿历克斯满面怒火,如同老鹰捉小鸡似的跳到他身上。不但因为他妹妹今天受了侮辱,还因为他私下里经常这么辱骂,甚至是殴打他妹妹。保罗从来不敢在小舅子面前如此放肆。这次他却疏忽了——今天算他倒霉。

就在两个惊恐的女人眼前,阿历克斯冷酷无情地痛揍了保罗一顿。刚开始这小子还企图反抗,但很快就放弃改为自卫,最后只得拼命求饶。阿历克斯几个耳光扇得他脸脸庞肿胀、嘴唇流血,他抓着这小子的脑袋一下一下地撞墙,拳头好似雨点般落下,砸在他没有防护的胸部、腹部。保罗蜷缩成一团,耸起肩膀,他把他按到在地,一拳一拳地打在肚子上。他叫两个女人等一等,别插手进来。然后拖着保罗出门坐进车里。阿历克斯抓起保罗的头发,把他的脸移到自己眼前。他脸色铁青,一丝同情也没有,他愤怒地说道:“妈的!你个混蛋!你得像个男人!”怒火扭曲了他的脸庞,他恐吓似的说道:“要是我妹妹再告诉我,你用去外面到处鬼混,再辱骂她、殴打她,今天这顿打算不了什么!”他说:“保罗,我要你改邪归正,好好当个丈夫,尽到男人应该尽的责任!你上去吧,告诉她们,我在车里等着。”

这次事件过去一周后的晚上,阿历克斯夜班巡逻回家,发现妻子离开了他。她收拾了所有衣服,逃回娘家。她那势利眼的父亲说露茜害怕他,说因为他的火爆脾气,她害怕再和他一起生活。阿历克斯听得愣住了,不敢相信。他从来没打过妻子,甚至没有出言凶过她,对她的,只有爱。可她却离开了,不给任何的理由。

他大惑不解的同时一股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阿历克斯仰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脑袋乱的厉害。但他还是决定过几天去她家里找她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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