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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土地农耕(3)

仓贮可能出现于原始社会晚期,其形状是:下部圆柱体,上部有蘑菇形盖。圆柱形周围凹进三个拱形顶小孔,各不相通,外壁施红彩。到了商代,甲骨文中已经出现仓、廪等文字。我国古代地面贮藏的三种主要方式是:仓、廪、庾。仓是在屋内藏粟;廪是敞屋藏穗;庾是露地堆谷。这三种贮藏方式到西周都有了。

3.3吱吱扭扭“推”农耕

3.3.1耕犁的演变与定型与战国时代相比,秦汉以后的犁铧有了很大发展,其形制大体分为三类:第一类是舌形大铧。长和宽差不多,一般长30厘米,重7.5千克左右,底下板平,上面高起,前低后高,前段一般为纯尖,形如舌,后面有等腰三角形的銎。第二类是小铧,长宽略同,分为两种形式,一种为舌形,前端为钝角,两边高起,前低后高,后面有扁圆形的銎;另一种也像舌形,前端呈钝圆角,两侧有弧度。小铧长10.8~17.5厘米,前宽7~11.8厘米,后宽9~14厘米,高4.7~7.5厘米。第三类是巨型犁铧,一般长40厘米左右,重9~15千克,犁面和銎部断面均呈等腰三角形。舌形大铧是两牛抬杠牵引用于耕翻土地的;巨型大犁可能是数牛挽行用以开大沟的;小铧一般是用于中耕除草壅苗开浅沟。汉代的铁犁已经安上了犁壁,可以引导垡条逐渐上移,并进而使其碎断、翻转,达到预定方向的功能,提高犁耕的松土、碎土、翻土的作用。

(1)框形犁

汉代已经有了框形犁的雏形。其中的木质部分有犁底、犁箭、犁辕、犁梢、犁衡等部分;铁质部分有犁铧。较长的木质犁底前端尖削,便于套上犁铧,其后部拖行在犁沟中,起稳定犁架的作用;犁箭,立装在犁底中间,起支持犁辕的作用;犁辕为直杆形,中间受犁箭支持,后端以榫卯安装在犁梢中部,前端仰起高度与犁架相适应;犁梢倾斜安装在犁底后端,便于扶犁前进,犁衡为一横杆,中点处与辕前端联结,两端放在牛的肩胛处。由此可见,汉代耕犁具备了畜力犁的基本条件,奠定了传统耕犁的基础。

(2)江东犁

唐代江南水田农具发展作用最大的是江东犁,即曲辕犁的出现。它的特点:一是犁盘和犁辕。有了犁盘,犁辕通过犁盘两端系以绳索与牛轭相连接,犁辕变短、高度降低并改为向下弯曲,操作起来更为灵活自如,便于转弯;二是犁箭、犁评、犁建的分工与配合,共同完成调节耕深的功能;三是犁底和犁梢的分开既便于压犁又便于抬犁,使耕者能够更好地操纵耕犁,掌握耕垡的宽窄。向下压犁梢时,犁底后部下降,铧头上升,耕垡则宽;向上抬犁梢时,犁底后部上升,铧头下降,耕垡就窄。另外江东犁兼有翻土和碎垡功能,特别适于土质黏重、田块较小的南方水田使用,同时也适用于南北方的旱地。

(3)钩环与犁刀

尽管唐代的曲辕犁犁盘两端用绳索与套在牛肩上的曲轭相连,犁辕不直接与牛轭缚在一起,但犁辕与犁盘还是直接连接的,牛驾犁耕地时仍欠灵活。宋元时代,在犁盘与犁辕之间加上一副钩环,从而增加了它的灵活性形成了我国传统耕地方式“牛犁相连”新形制。宋元时期为了大力开垦荒地的需要,创造了新的耕具——犁刀。它是一种形似短镰背宽而厚的钢刃工具,具有破土和切断根株的作用,主要是在耕地前使用,为耕犁的耕翻创造条件。钩环和犁刀的出现和应用,使我国耕犁的结构和功能变得更加完善,耕地能力更加提高,它是我国传统耕犁发展过程中一次具有重大意义的变革。我国的传统耕犁至此完全定型了。

3.3.2牛耕技术的发展与推广

汉代耕犁虽然有某些原始社会的痕迹,但是已经具备了畜力犁的基本条件,奠定了中国传统耕犁的基础。

(1)耦犁法

耦犁的发明是中国农业历史的一桩大事,有人认为耦犁就是两头牛各拉一张犁并行前进,由两人各扶一犁,另一人在前面牵牛导引。汉代出土的牛耕图像绝大多数是“两牛抬杠”式,这是“耦犁”的形象。实际上,耦犁应该是两牛合犋共拉一犁。两牛三人耦犁法中三人是起着前挽、中压、后驱的作用;两牛起着抬杠的作用。以纳西族的犁为例:犁由犁梢、犁床、犁辕、犁箭、铁犁铧、挡泥板和犁衡组成,这种犁需要二牛抬杠方式牵引,由于犁箭是固定不能活动的,因而犁辕与犁床之间的夹角也是固定的,不能起调节耕地深浅的作用,为了调节耕地深浅,耕作时除了牵牛(前挽)和掌犁(后驱)外,还要有压辕人;压辕人或站在辕旁边或坐在犁衡上,进行作业。

到了魏晋南北朝时,牛耕图像中有二牛抬杠式,也有单牛拉犁式的。西晋以后,单牛拉犁方式逐渐普遍,到南北朝时期可能已经占据主导地位。当时一牛挽拉的犁是一种双辕犁,这种犁的曲轭已经替代了两牛抬杠用的肩轭,曲轭两头与双辕前端连接,双辕在牛后会合如单辕,再与犁梢相接。

(2)畜力拉耙耱

畜力拉耙的出现不会晚于三国时代。资料分析当时的畜力拉耙是长条形的钉齿耙,有两牛牵引的,也有一牛牵引的。十六国时期酒泉丁家闸墓壁画中出现一牛挽拉的人字耙图像,耕地时呈倒人字形。无论是长条形把还是人字形耙,都有人站在耙上面,以增加入土深度。耕后施耙,可以使翻起的土垡变得细碎疏松,并可去掉草木根茬。

耱是畜力牵引用以磨碎土块,平整地面的工具,是安有牵引装置的长条形木板或用藤条荆条之类编扎而成。南北朝时期有两牛单辕耱,也有一牛双辕耱。它常被配合在耕耙以后使用,即“耙而劳之”。耙后随即劳地,进一步使地平土细,可以起到保墒防旱作用,它也用于播种后的覆土,耕后耙地,耙后播种,种后即拉劳覆土。

(3)耧车的发明

耧车或叫耧犁,是我国2000多年前发明的畜力条播器,也是继耕犁之后中国农具史上又一重大发明,对提高播种质量、促进农业发展起了重要作用。耧车具有两个或三个固定在机架上的耧脚,用它播种;第一能保证行距一致,播种深度一致,能使作物出苗整齐;第二能均匀播种,防治稀密不匀;第三开沟下种、覆土等作业联合进行,不仅有利于保墒抗旱,而且提高播种质量的同时,也大大提高了播种效率。

(4)石转磨

石转磨在春秋战国时代已经发明,但其推广使用是在汉代,汉代实物及模型的出土数量最多,应用非常广,有些石磨采用畜力、水力、风力来加工谷物。满城汉代出土的大型石磨,上下两盘直径54厘米,通高18厘米,磨盘中间有铁轴。磨盘放置于漏斗形铜器内,磨旁有马骨架,说明畜力牵引的大型石转磨在汉武帝时代已经产生,而河南济源泗涧沟西汉晚期墓和洛阳东关东汉墓出土的陶风车模型,表明西汉末年粮食加工已经用上了风力。

3.3.3种植制度的演变

自战国以来,连作制占据主导地位,到南北朝时期,轮作制已日臻成熟,其特点是广泛采用禾谷类和豆类轮作,并在轮作中加入绿肥作物,形成用地养地相结合、灵活多样的轮作体系。轮作制的经验集中反映在《齐民要术》中,这一书指出“谷田必须岁易(年年轮换)”,“麻,欲得良田,不用故墟(重茬地)”“稻无所缘,唯岁易为良”。这些说明当时已经认识到作物实行轮作,有提高产量、减轻杂草和病虫害的作用。

间作、混作和套作始于公元前1世纪,到后魏时期已经初步奠定了间混套作的技术基础。当时人们已经认识到间、混、套作是充分利用地力和太阳光能的重要措施。他们把间混套作作为用养结合、农牧结合的措施,并且明确了间混套作中作物与作物、作物与环境的关系,提出采用合理田间配置方式、充分发挥种间互利的组合方式,如“二豆良美,润泽益桑”、“种禾豆欲得逼树”。

改变作物结构和发展多熟种植,是宋元时代解决南方人多地少、发展农业经济的重要手段。宋元时期形成的作物结构和创造的多熟种植方法,不仅在当时产生了巨大的经济效益,而且对后世农业的发展带来了深刻的影响,我国作物结构中的一些重要组成形式和多熟种植中的基本方法,都是在这一时期奠定的。

(1)长江流域稻麦两熟制的形成

麦类原是种植于北方的作物,东晋时期麦类在南方有所发展;入宋以后,由于北方人口大量南移,社会对麦类的需求量空前增加,因而促使小麦在南方迅速发展。另外,地方政府十分重视在南方推广种植麦类等旱谷,劝民种麦,而且政府创造了一套开沟筑畦、排水防渍的技术,这些都促使了稻麦两熟制在长江流域的形成。宋元时代稻麦两熟制在江南的形成增加了复种指数,提高了土地利用率,为当时增加粮食来源开辟了新的途径;而水旱轮作熟化土壤的作用,对保持和提高地力具有不小的功效。

明清时期,稻麦两熟是江南太湖地区主要的轮作换茬方式,除小麦为水稻的前后茬外,还有蚕豆、油菜等秋播作物;也有水稻收割种“冬菜”,春节前冬菜收获后又种油菜。冬菜实际上就是萝卜、白菜。《齐民要术》谈到稻后种白菜、萝卜的具体做法:“其水田不能种麦者,获毕,耕起板田,放水为畦,种白菜、萝卜,皆于田有益,其种麦者亦可先栽白菜。”

(2)北方多熟制的发展

明代,北方土地利用并不充分,这期间复种的情况未有较全面而可靠的资料。清代中期以后,由于人口激增,可开垦利用的土地,特别是质量较好的土地为数已经不多,于是复种得到较大发展。18世纪中叶,山东、河北、陕西关中等地普遍实行了三年四熟制或两年三熟制,到19世纪前期,传统的种植制度基本定型。月令体裁《农圃便览》所列种植活动反映出两种情况:其一是春播和夏播作物多于秋播的种类。春夏播的除黍稷等杂粮外还有经济作物,如棉花、烟草等;秋播的越冬作物只有小麦和豌豆、大麦等。其二是每年忙碌的季节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在夏至前后,“割麦以后,麦既要打,又须趁雨种豆,而锄地更为紧要”;另一个是在八九月。这是两个特别忙碌的季节,五六月份是收、种、管;八九月份是收、种。当时典型而又基本的轮作方式是:春季在冬闲地上种植高粱、春谷或玉米等早秋作物,秋收后种一季“早茬麦”,麦收后种豆类或夏玉米、晚谷等晚秋作物,晚秋后冬闲3.3.4土壤耕作的变化(1)北方防旱保墒耕作技术黄河中下游地区历来苦旱,至魏晋南北朝时仍然如此,解决的途径一是发展农田水利,二是采取耕作措施。通过土壤耕作防旱保墒由来已久,最初是及时覆种(耰)和加强中耕(耘耨),春秋战国时期提倡“深耕疾耰”“深耕易耨”,西汉时期出现畜力摩田期,提倡早锄,耕地防旱保墒能力有所加强。到了南北朝时期,北方旱田传统的保墒防旱耕作技术体系形成了,这一体系包括“耕、耙、耢、压、锄等环节,这一环节臻于完善的关键是耙的出现。有了畜力拉耙,旱作农具配了套,土壤翻耕后反复耙耢,消灭了土层中的大小坷垃,形成上虚下实的土层,其保墒蓄墒的能力和持久性大大加强了。耕—耙—耢这一套土壤技术首先是要耕好地,在犁细的基础上进行耙耱。耕地的方法有几种,以操作季节分为春耕、夏耕和秋耕,以操作程序分为初耕和转耕,以耕翻深度分为深耕和浅耕,以翻耕方向有纵耕和横耕。耕地时机要考虑作物、播期、茬口等因素,具体要以土壤墒情为准。

1)锄不厌数。魏晋南北朝时,人们体会到中耕除草有利于保墒防旱、熟化土壤,以及提高产量和产品质量,因此在操作上比以前更加精细。《齐民要术·种谷》明确指出“春锄起地,夏为锄草”,意思是春天锄地主要是使土壤疏松,夏天锄地主要是消除杂草。“锄者,非止除草,乃地熟而实多,糠薄,米息。锄得十遍,便得八米也”。“锄麦倍收,皮薄面多”,说明中耕非但除草,还可以提高作物的产量和品质。后魏时强调早锄、多锄,而且中耕的方式和方法也多彩多样,形成了以锄为主,结合耙、耢、锋、耩(jiang)等四种工具的应用,视幼苗生长情况而定。

唐代农田操作十分重视中耕,而且对中耕技术的要求更加细致,《杂说》中指出,在黍、粟等作物幼苗期间进行中耕,为了避免松动或损伤幼苗根部,并防止土块埋压根节、妨碍发杈枒,必须浅锄,等到苗株长大,根部基本稳定,可以深锄,当孕穗到抽穗期间,根系逐渐密布于地下,深锄容易伤根,又需要浅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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