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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宪问14.32

14.32子曰:“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

看来,孔子不但热心于对人及人类社会进行研究和改善,对马也予以人文关注。骥,良驹也。

邢昺说:此章疾时尚力取胜,而不重德。骥是古之善马名,人不称其任重致远之力,但称其调良之德也。马尚如是,人亦宜然。

朱熹说:骥,善马之名。德,谓调良也。尹焞说:骥虽有力,其称在德。人有才而无德,则亦奚足尚哉?

能看出来,邢昺、朱熹、尹焞的释义都“以马喻人”,论良马都以德不以力,况人乎?

在动物世界里,与人类交往,被人类豢养的,狗和马是最为特殊的。犬马之劳,谓之忠诚。人有反目成仇的,狗和马,特别是马,鲜有对主人反蹄的。

下面引述一段《良马对》,加深一下对孔子这句话的理解。

岳武穆入见,帝(宋高宗)从容问曰:“卿得良马不?”武穆答曰:“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臣有二马,故常奇之。日噉刍豆至数斗,饮泉一斛,然非精洁,则宁饿死不受。介胄而驰,其初若不甚疾,比行百馀里,始振鬣长鸣,奋迅示骏,自午至酉,犹可二百里。褫鞍甲而不息不汗,若无事然。此其为马,受大而不苟取,力裕而不求逞,致远之材也。值复襄阳,平杨么,不幸相继以死。今所乘者不然,日所受不过数升,而秣不择粟,饮不择泉。揽辔未安,踊跃疾驱,甫百里,力竭汗喘,殆欲毙然。此其为马,寡取易盈,好逞易穷,驽钝之材也。”帝称善。

【译】:岳飞入朝觐见,高宗皇帝从容地问道:“爱卿是否有良驹宝马?”岳飞回答说:“好马称为骥,并不是称赞它的气力,而是称赞它的品德。臣曾有这样的两匹马,所以常惊奇于对它们的表现。它们每天吃豆类达几斗,喝泉水一斛,然而不是精细清洁的饲料和饮水,宁肯饿死也不食饮。它们披挂整齐奔跑,开始速度好像不怎么快,等到行到百余里,就开始竖起马鬣长鸣,疾速奔驰,显现出宝马良驹的特点来,即使过午到傍晚,仍可以奔行二百里。到达目的地,卸下鞍甲后既不喘粗气,也不流汗,就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这样的马,饮食多而且不随便食用,力量充沛而不逞能,才是能长途行走的良马啊。适逢收复襄阳,平定杨么,不幸相继而死。现在臣所乘坐的马则不是这样。每天的饮食不超过几升,而且吃不选择饲料,喝不选择泉水,拉住缰绳还未坐稳,就跳跃起来迅速奔跑,刚刚跑了一百里,就力气用尽流汗喘息,垂死一般。这样的马,需求不多,容易满足,喜欢逞能,又容易耗尽气力,这就是低下的劣马啊。”高宗皇帝称好。

良马择草而食,喻良才择主而事。骥不称力,况人乎?骥称其德,况君子乎?

俗话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虽曰“马力”,实际是指其服务于主人持久不懈的德行。骥不称其力,力再大,稍纵即逝,朝秦暮楚,难堪重任。人心呢?日久见其德。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人才常有,慧眼识君者不常有。当什么样的马,做什么样的人,全在自己。世间无伯乐,不当千里马了吗?人间无明主,不做君子之才了吗?人生有德,即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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