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天听着脚步声渐远,嘿嘿一笑:“三弟,陆府在凤陵城人缘不错,还有人为我们着想,不过,人心隔肚皮,谁他们两个是怎样的人,还是不要这么快出去的好。咦,三弟,你怎么了。”
陆良玉痴痴说:“寒,寒冰门!”
赵翊朝楚青天一点头,问:“寒冰门怎么了。”
陆良玉低头头,道:“我娘曾经是寒冰门的圣女,寒冰门在极北的大雪山之中,那里气温极低,寻常人无法抵抗严寒,唉…”
楚青天搭着陆良玉的肩膀,“放心,你娘是寒冰门的圣女,门主也不会对你娘怎么样的,有兄弟在,保证抢回你娘。”
赵翊握紧双拳,“三弟放心,兄弟我一定帮你。”
陆良玉勉强一笑:“谢谢大哥二哥。”
楚青天说:“赶紧走吧,长风帮已派人追拿我们,得赶紧渡过大江,过了大江就是六合门的地盘,谅那长风帮也不敢到六合门的地盘撒野。”
赵翊和陆良玉一点,收拾好行李,匆匆忙忙赶去容津小镇。
不一阵,来到小镇路口,远远的望见小镇牌坊下站着几个长风帮的人,楚青天伸手一拦,说:“看来是长风帮派的人,我们得绕道入镇了。”
陆良玉见四处都有长风帮的人,道:“路口都有长风帮的人了,镇里面肯定有他们的耳目,我们要是进了镇,岂不是羊入虎口?”
楚青天说道:“这燕子矶附近乃是大隋的江右大营,除了这容津小渡,周围百里之地尽不可泛舟打鱼,所以呢,要是不进镇,别想过江了,非进不可啊。”
赵翊点了点头,道:“要是留在丹阳,更是危险,不如直接闯一闯,找个机会乘船渡江。”
陆良玉听到别无选择,叹了一声:“只好如此了,走,进镇去。”
楚青天伸手拦住二人,道:“不可走正门,来,跟我走,我来过这容津渡,抄小路进镇。”
小镇只有低矮城墙,有些地方连城墙都没有,三人绕到人少的地方,钻过薄墙进了容津小镇,来到一个染布场,场内摆放着十来个染缸,几十匹布晾在竹杆上,随风飘动,弥漫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陆良玉捏着鼻子道:“这味道好难闻,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楚青天带着二人走到一个面包小店边,买了几个白面馒头,递给赵翊和陆良玉,说:“吃饱了才有力气跑。”
赵翊边吃边探出头来,见不远处的渡口有几个长风帮的人来回走动,回头说道:“你们看,长风帮的人在渡口上呢。”
陆良玉搓着手说道:“渡口那里至少有十个长风帮众,我们根本没法上船。”
楚青天摸着下巴,眼角瞄见一大汉高丈余,足有两个自己高,腰粗如牛,身披重甲,头带一顶巨笠,肩上扛一根巨铁杵,走在路上,一个人挡了三个人的道。长风帮众见了,纷纷躲闪,唯恐被撞着,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对着巨汉的指指点点。
巨汉毫不在意,哼了一口气,一脚踏上渡船,弄得渡船一倾,晃得剧烈,船上众人纷纷抱紧船木。
楚青天一拍手,呼道:“有了。”
赵翊忙问:“快说来听听。”
“二哥真是历害,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说来听听,看看二哥鬼点子怎么样。”
楚青天:“看到那个巨汉了吧,就是坐在船头的那个,一人顶过三个人,路过渡口的时候,长风帮众都不敢靠近。还记得个染布坊不,我们去弄匹布来,然后三人叠在一起,蒙上布匹,再带上一顶草笠,就像那个巨汉一样,那长风帮众肯定不敢阻挡,这样不就可以上船了。”
陆良玉说:“可是,要去偷人家的布匹,恐怕是不绥。”
楚青天道:“管他的,现在保命重要,你要是觉得愧疚,以后回来报答人家就是了。”
“这……”
“三弟,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就按三弟所说的做吧,当断不断,反为其乱啊。”
“好吧,我就做一次贼,呵呵,走。”
三人回到染布坊,见左右无人,跑到竹杆下偷偷拿了一匹布和一个扁框,乔装打扮了一番,走出染坊。
容津渡口,长风帮众见又一个巨汉,以为和船头的巨汉是一路的,慌忙让开一条路,暗地里唾了一口:“这两个哪里的,长得这么壮。”
另一个帮众:“中原人很少有这么壮的,估计是漠北的吧。”
楚青天机灵,坐在最上面,头带扁框,待过了长风帮众,暗暗松了口气,轻声道:“好,继续往前走十步,然后转左就上船了。”
赵翊在最下面,好生吃力,咬着牙,小声说:“好重,我快支持不住了。”
“大哥,一定要顶住,要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长风帮众见巨汉左摇右摆踏上渡船,以为喝醉了酒,不以为意。转头见见帮主凌木走来,忙跪拜呼道:“未知帮主来临,请帮主见谅。”
凌木道:“可曾见有可疑之人?”
一帮众:“没有见到陆家那小子,上船的小孩没几个,只是有漠北巨汉上了渡船。”
“漠北巨汉?”凌木往渡船一看,和昆仑奴对了一眼,果然壮得如牛一般。视线一转,恰好看到另一个巨汉跌在船上,三小孩从衣服里钻了出来,其中一个不就是自己要找的陆良玉,怒道“你们这群饭桶,那个巨汉是陆家子乔装的,还不赶快给我抓回来。”
长风帮众回头一看,果然见陆良玉三人挤进船舱,要是给陆家子在眼皮底下跑掉,说出去,在帮里哪还抬得起头,长剑出鞘,冲向渡船。
昆仑奴在昆仑山下讨生活,无名无姓,当地人称之为昆仑奴,前段时间护送一个商队回江南,商队回来江南后,打道回西域,路过一客栈,不料是个黑店,小二在酒中下了迷魂药,见昆仑奴晕倒趴在桌子上,拿着昆仑奴的包裹正要害昆仑奴性命,不料昆仑奴突然醒来,见店小二举刀要杀自己,顿时大怒,抡起铁杵将掌柜和店小二砸成肉泥,杀了人后,怕官府来捉拿,连夜逃跑。
今日来到容津小渡,不料迷了路,辗转来到容津小渡,见长风帮众挥剑杀来,国为听不懂汉人在说什么,以为是官府要来捉拿自己,哪里肯束手就擒,仰天大吼一声,跳上渡头,铁杵横挥。
“啊!”
“啊!”
昆仑奴每挥一次,就扫飞一个帮众,十几次下来,渡口上已经没有站立的长风帮众。昆仑奴将铁杵一竖,哈哈大笑。
凌木心中一凛,没想到这漠北巨汉竟然是陆府食客,保护陆家子,细细打量着昆仑奴,头带斗笠,身长过丈,腰围如牛,身披链甲,露出一身强壮肌肉,拳如瓦罐,套着一个铁兜,给人一种有无穷力量的感觉。看着被铁杵扫落到大江的帮众,离渡口至少十来丈,力量之大,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拱手说道:“不知阁下何人,为何要管我长风帮之事。”
昆仑奴不懂汉语,以为眼前白面小生想来问罪,向凌木一挥手,拍得自己的胸膛嘭嘭作响。
自从当上一帮之主,在这凤陵城里哪个敢给自己脸色的,更不要说当众挑衅自己,顿时怒火冲天,手臂一甩,短剑无奈从袖中滑出,手一紧将短剑握在手中,喝道:“蛮夷死来。”
昆仑奴看着身材矮小的凌木,个头还不及自己一半,眼中满是鄙夷,又见其拿着一柄如自己手指一般粗的小剑,嗤之以鼻,根本不放在眼里。
凌木运起真气,迈开脚步奔向昆仑奴,一剑刺出,直取气海穴。看着短剑无奈离昆仑奴的气海穴只有一尺之地,昆仑奴还毫无反应,以为反应不灵敏,心下大喜。
昆仑奴擦了擦鼻,腰一扭,凌木的短剑戳到链甲上,擦得链甲发热,弄得皮肤有点不舒服,抬起左手,一拳抡向凌木。
凌木刚才一招用力过猛,反弹之力弄得手掌发麻,眼角瞄见昆仑奴的拳头比自己的头还大,拳风吹得长发飘动,脚步一滑,躲了开去。
昆仑奴拳势不减,落在渡口的地面上,砸起一堆碎石,心中大惊。
昆仑奴一愣,没想到在自己眼里的小矮人居然能躲得过自己一拳,大哼一声,一脚踢向凌木,拳头跟上。
凌木感觉地面在震动,不敢正面抵抗,每退一步,地上留下一拳坑。
昆仑奴打了十几拳头,碰不到凌木一跟头发,怒吼一声,右手拽起铁杵,力劈而下,劈盖碎石!
凌木自知力气不敌昆仑奴,铁桥满天,如风落落下,哪里敢硬接,只得处处躲闪,弄得灰头土脸。铁杵比自己手臂还粗,不敢用短剑去挡,失了先手,步步落后。
昆仑奴蹦跳而起,两手握住铁杵,身子顶住下压,石破天惊!
‘轰!’铁杵打在渡口上,地上砖板寸寸分裂,方圆一丈内尘土飞扬。
凌木脚跟刚落地,又见铁杵如流星飞来,卷动扬起的泥土,如同一巨龙张口,正是旧力用尽,新力未尽之时,只好将短剑横在胸前。
‘叮’一股巨力如山一般压来,无奈短剑瞬间弯如半月,幸好短剑无奈乃是百练钢所铸,要不然,只怕短剑会断为两截。巨力震得手臂发麻,被昆仑奴推着一直后滑。
昆仑奴张嘴一吼,铁杵一偏,点在凌木肩膀上。
凌木脚下一空,离地而起,鲜血涌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腰一扭,一个鹞子落地勉强站在地面上。心中惊骇莫名,陆府里竟然有这么一个大力士,昨天要是这个巨汉在府上,胜负还是个未知数。
昆仑奴倒是不惧杀人,只是今天没有这么兴致,将铁杵往地上一竖,指着凌木拍着自己的胸膛呱啦呱啦地说起话来。
落水的长风帮众好不容易爬上岸来,又见帮主打不过人家,哪里敢上前,一个个趴在岸边装死。
凌木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内息紊乱,不敢出声,怒目瞪着昆仑奴。
昆仑奴等了好一会,见众人不敢上前,仰天大笑,返身踏上渡船,对船家指着江北嗷嗷直叫。
船家是凤陵人士,平时没少受长风帮管制,见长风帮主不发话,又怕昆仑奴发难,众船夫拿起桨,渡船缓缓离开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