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花想容的通告全部排满了。电影《鸢尾》的票房连续三周占据了榜首。晚上有一个“闪灵风尚大典”,这是紫国电影圈最有影响力的奖项之一,组委会把邀请函寄到了公司,点名要她出席。
Q叔把消息带给花想容的时候,花想容在韩乐玲的办公室找她聊天。
韩乐玲听了很高兴,她回忆了今年的几部比较有看点的电影,都没有特别出彩的新人,“最佳新人奖”一定会被她家女儿收入囊中。
“早知道我们就不需要再多多打点了。容儿是当之无愧的。”Q叔也喜不自胜。
花想容脑海里浮现一个角色,但随即也跟他们一块笑了,“应该是这样的。那我现在去化妆间了,您们慢聊。”
风尚大典因为它的影响力已经渐渐不再局限是电影人自己的晚会,花想容看到许多当下最红的歌手也来到了这个大Party。她穿着银色镂空露背抹胸绕颈晚礼,青丝恰好在胸口,若隐若现的美感更加诱惑。
她本来不想这样暴露的,因为她不论穿多穿少,大家的眼光都聚焦在她的胸部。“那这样你更应该把你的优点展现出来。”JIM把这套礼服硬塞给了花想容。一边编好的发丝垂落在胸口,沟壑若隐若现。银光与黑色交相辉映。
"想容,在一会儿颁奖典礼结束后,你将接受十家媒体的专访,具体的时间行程我已经为你安排妥当,记住,今年你是以新人的身份出现在颁奖台上,所以一会儿的时候一定要多说些令制片人投资商开心的话!"休息室中助理Ann早已经忙得不亦乐乎,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对花想容一再强调。
花想容轻轻整理了一下礼裙,唇边漾起淡淡的笑:"Ann,你太紧张了,今年新人奖的得主未必就是我的,一切还是未知!"
休息室中还有其他女明星,有的早已经悄悄掩唇笑着,甚至有的扬声道:"就是啊,Ann,想容说的对嘛,新人奖还不知道**呢,不过――像想容这样才刚出茅庐三四个月的小演员怎么会得奖呢?"
众多女演员一片哄笑...
Ann怒瞪她们一眼后,将花想容轻轻拉在一边,在她耳边说道:"想容,你不要听她们瞎猜,我跟你透个实底,今年公司早已经做好了捧红你的计划,这个新人奖也早就是在公司的计划范围之内的,所以到时候你只要上台落落大方不要紧张就可以了!"
花想容的脸上没有震惊的神情,自从她踏入娱乐圈的那一天就已经知道这其中的黑暗,暗箱操作的事情也自然是见怪不怪了。
她点了点头,Ann也放心地出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休息室的空气不由变得有些闷热,许是也跟紧张的心情有关,没多会儿,花想容也走出了休息室,准备在走廊中散散步,顺便平复一下随之而来的紧张情绪,门在她背后轻轻关上,也阻挡了房间中那群嘻嘻哈哈的八卦声音。
走廊的淡淡灯光将花想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她深深呼吸着,同时也在思考即将要说出的获奖感言。
步伐渐渐移至走廊深处,就在她恍然大悟准备知而往返时,却听到其中一个房间里传来一阵低低浅浅的呻吟声...
花想容奇怪望去,却发现这声音是从一道虚掩的门中传来,急促而充满压抑的放肆!
她不由自主地轻步上前,透过那道半掩的缝隙朝房间里面望去,却在看过第一眼后,顿时惊愕地掩住了唇...
房间的一切糜烂得令人慌犹不及。
一对纠缠的男女就在花想容的眼前扭动着,两人的脚下是女人散落的裙子,而在她身上不停晃动的男子则西装革履,肥壮的大手用力地捏揉着那大片柔软,略微腆起的啤酒肚粗暴地撞击着身下的女人,粗喘声伴着女人刻意娇媚的申吟声勾织出一幅耳红心跳的画面。
那个男的,花想容认识,是这次她主演影片的投资商――钟先生!
那个女的,花想容也认识,是这次她主演影片的女配角――赵丕多!
怎么会这样?
他们竟然在这里、在颁奖大典即将开始的时候做着如此苟合之事
...
这时,花想容的耳边传来赵丕多断断续续地声音――
“钟先生、啊――您可要说话...算话哦...人家全靠您了..."
声音充满诱惑而卑微着。
"放心吧,宝贝...只要你将我伺候舒服了...这个奖项非你莫属..."
姓钟的投资商因激情而声音抖颤着,就连整个身子都在抖颤着。
房间中再次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靡靡之音...
花想容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是一场交易!
一场身体与名誉的交易!
对于这一幕,其实她早就应该司空见惯,但面对这样赤裸裸的、毫无掩饰的交易,她仍旧是抑制不住心中隐隐作呕的感觉!
无力地依靠在门边,想要抽身却不经意撞击在门上,引起了房间的男女一阵惊喘声。
伴着一声尖叫,当花想容震惊的面容出现在赵丕多和投资商的眼前时,筱容停止了尖叫,而姓钟的投资商没料到这一幕会被人撞见,于是便连忙抽离了女人的身体。
"钟先生..."赵丕多一脸的不情愿,同时也愤恨不已地瞪了花想容一眼。
"宝贝乖,晚上再到我那里!"
投资商大手毫不掩饰地拍了一下她的翘臀,暧昧不已地说道。
赵丕多穿好衣服,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花想容感到喉头一阵发紧,随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对不起,钟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她觉得连自己都尴尬不已,于是便转身想走。
然而,这时,腰肢却被身后探过来的手臂给猛然搂住,紧接着,她掉进了男人的怀里。
"钟先生――请您放开我!"
花想容一阵惊心,她连忙挣扎着。
"花小姐,你又不是第一天混演艺圈了,干嘛还装矜持呢,你知道吗,我可是仰慕花小姐很久了,今天正好不是吗?"
钟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将肥嘟嘟的嘴巴凑上,大手还粗鲁地覆上她的身躯。
花想容一把将他推开,眼中一片冷冽目光――
“钟先生,感谢你的抬爱,不过,我并不适合钟先生你!"
"哈哈――"
钟先生闻言后哈哈大笑,进而一脸的鄙夷:"你还真是单纯呢,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圣女啊,我不妨告诉你,你之所以有今天,那都是我这个投资商的功劳,如果不是我看上你,你会有参加这次颁奖典礼的机会?花小姐,圈内的潜规则你又不是不懂,给我装什么装?识相的话,把我哄高兴了,乖乖躺在我身下,我保证今年的新人奖非你莫属,否则――"
他冷哼了一声,色迷迷地看着花想容,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否则怎样?"花想容心里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些什么。
钟先生笑得很是浪荡,"你刚刚也看到了,丕多是如何取悦我的,我可是早就对花小姐倾心很久了,否则我也不会下这么多的血本,不过――如果花小姐不懂得知恩图报的话,那休怪钟某也翻脸不留情了,你以为单凭你家的能力能在演艺圈中混多久?"
花想容一听,面罩寒霜――
"谢谢钟先生的提醒,不过赵丕多是赵丕多,我是我,我相信只要凭借自己的能力,一定会受到认可的,而不是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花小姐,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喜欢,何必那么辛苦呢,只要你跟了我,我一定会让你平步青云的,来吧,宝贝――"
早已经对她垂涎很久的钟先生已经失去耐性了,他一把将她搂进怀中,拼命地拉扯着她身上的礼裙,大手甚至探了进去――
"放开我――放开我――"
花想容拼命地挣扎着。
“别怕嘛,我的小宝贝,天哪,你的皮肤可真滑、真嫩,比那个赵丕多好上几万倍..."钟先生迫不及待地拉开裤子上的拉锁,手因激动而抖颤不已。
"滚开――"
花想容惊悚万分,再次将他猛地推开,踉踉跄跄地拉开房门就往外跑――
“花想容,你这个该死的婊子,你以为这么跑掉就算了――"钟先生气急败坏地紧追其后。
花想容一脸惊悚地往前跑去,谁知,在拐弯处不竟然猛地撞进了一尊坚硬的胸膛中,惊喘一声,抬头望去,却不期然对上一双狂狷而轻狂的黑眸――
黑眸在看到怀中惊慌失措的女人后,倏然变得深邃,唇边竟然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花想容不知为何,心头一颤,刚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听到身后的钟先生追了上来――
“花想容,臭婊子,我既然能捧你,也能毁了你,你不要不识――"
钟先生猖狂的声音在看到眼前高大的男子后,陡然停住了。
"你――啊,源风镁先生,是您啊――"
只见他的身子抖颤了一下,连忙整理好自己的衣冠,脸上陪着笑意,刚要上前,却见男子不耐地摆了摆手,轻狂地说道:“家父也来了,他刚刚还说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是是!马上去拜会他老人家。"
钟先生明白了,他连连点头,然后仍旧不死心地看了一眼花想容后,怏怏地离开了。
整个走廊只剩下花想容和源风镁。
男人缓缓一抬手,却引来花想容的一阵警觉,她刚想要后退一步,却被他一把拉回――她猛地抬头,再度看向源风镁,他唇边的笑是如此的狂狷,就像一个王者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带上这个!"
源风镁低沉的声音再度扬起,虽是像酒一眼香醇,却有着无法驾驭的权威。
一个精致的盒子映在她的眼前,带着男人邪魅不堪的气息。
"源风镁,谢谢你,不过――我不需要..."
源风镁礼貌地欠了一下身子后,想要离开。
为什么要他的礼物?!不要再欠他东西了!她迫切地想要逃离。
纤腰却被源风镁有力的手臂陡然一拢,紧接着,她整个人被带进了他的怀中。
"女人太过狼狈,可不好!"
男人低低的笑声透出性感,下一刻,他的手指扫过,将一条璀璨得耀眼的手链戴在了她的腕部。
花想容一阵恍惚,接着,她的腰间一松,男人狂狷的眸扫过她惊愕的脸颊后,岑冷的薄唇竟意外地勾了勾,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喂,源风镁――"花想容紧追了几步,却不见了他的身影,一时间怔愣住了。
颁奖大典,华丽丽地开始了。
灯火辉煌间,放眼尽是奢华,连同精心布置的颁奖高台都似乎发出诱惑的邀请。
闪关灯不断开启。花想容踩着香槟色的高跟鞋与俊朗的墨凉力走过红毯。他边向大众打招呼,边对花想容说:“你穿成这样,我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入内场后,花想容被侍者引到她的位置。她看见座椅背上贴着的名字条,赵丕多的席位就安排在她身边。
花想容脑海里浮现的画面一点点成真。
开完几个重要奖项以后,主持嘉宾宣布最后一个褒奖,年度最佳新人演员的获奖者——赵丕多。
花想容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赵丕多起身准备上台,临走前还要与花想容拥抱一下。花想容站起来,笑容更深了。赵丕多在台上声泪俱下地感谢着,花想容饶有兴致地听着。之前外界几度怀疑她是绝对被潜过的女星。
这一次潜他N次的幕后煤老板又可以享受一下情人的私生活被添油加醋揣测的滋味了。
终于散场了。花想容接到了Q叔的电话,“容儿,我本以为这是铁定的奖,这个典礼太他妈势利了。公司会帮你处理的。”
“谢谢Q叔,我没事。这世上无端来插你一刀的人多的去了,如果我这都受不了,那故事说出来怎么好听?”花想容切断了通话,准备上车。
“我的小美人没有得奖,难过就到哥哥怀里来哭吧。”花想容扭头看去,源风镁露出洁白的牙齿,在向她坏笑。
难得看到他正式的着装,白衬衫搭配黑色燕尾服,虽然这样,但公子哥的浪荡味还是不减。
花想容朝他走去,在他跟前停住,直接抱住了他,头靠在他的胸口。喧闹的人潮在她们身边翻滚。她的眼泪打在他的衣服上,晕染了衬衣。橙花香包围着源风镁,像大自然的曲目,给他安宁的感觉。
正要收工的媒体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沸腾地聚过来,刺眼的闪关灯点亮了黑夜。源风镁举起手心,挡住花想容的眼睛,右手将他的西装外套拂起,遮住她的头,把她带到他的车里。
白色的法拉利飞速穿过追逐的人群。源风镁面无表情地甩过一个又一个障碍。车子终于开到空气清新的高速公路。他单手扶着方向盘,腾出的另一只手为花想容擦干眼泪,安抚着她的脸颊。
默然无声的眼泪是一种最深的痛苦。眼泪是一颗颗浓缩了不开心的钻石,凝固掉不愉快的东西。但其实很多伤心的东西是根深蒂固的,它已经带来了伤口,没有办法随时间流走以后仍然可以不留痕迹。
花想容沉沉地昏睡过去。夜半她被噩梦惊醒。醒来是一阵混沌,她躺在一张散发着玫瑰香气的大床上。源风镁就睡在花想容的旁边,他离她有三十公分的距离,面向着她。她身上穿着的是今天的礼服,源风镁只是自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花想容被梦魇吓得不轻,双手撑着她的腰,胸口剧烈起伏着。
源风镁警觉地醒来,他这样的睡姿就是为了守护她的吧,他轻轻抱过她,手抚摸着她的脑袋。
花想容喃喃如同自语:“我哭,不是因为我没有得奖。我只是想到,我这一生都有被抛弃的命运。在外人看来金碧辉煌,内里实则摇摇欲坠,从来没有什么我真正拥有得到过。”
“我知道你不是因为虚名难过。你受的伤害远比我想象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