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榕树的肚子里显得有些阴阳怪气,那可怕的寒意侵占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壤,那些没见过天的小草瞬间将头堆进了腐殖的土里,因为土里的酸臭味能阻隔这里的血腥之味。
“以计。”四夕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啊,心里憋了许多愤怒的质询和理直气壮的理由在此刻显得毫无作用。
在来此之前,四夕想过成千上万中见到以计的结果,他会冲上去狠狠地揍他一顿,让他承认他在利用自己盗走了荒古匕首。他会拿出最为有力的质询口气来质问以计让他呆在原地无话可说。他会用各种方式让以计说出一切,他必须要知道这个神秘的以计到底是不是在利用自己。
可是,现在,四夕不知道该如何判断着所有的一切。
在榕树的一根古老而扭曲的树枝上,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一根木棍钉在那里,鲜血顺着那个血肉模糊的口子流淌下来,映红了整个腐殖的地面,变成黑红色,这种颜色只有最为难得一见的月亮才是是这种色彩。那个人就是犬人族的以计。
四夕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具还有点热乎乎人尸体,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四夕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神神秘秘的以计怎么会突然死于此处呢?他们之间的约定绝无第三者知晓。四夕看了一次又确认了一次,被残忍地插在树干上的鲜红的尸体就是以计,四夕不会认错,那就死以计的面容啊。
被树枝茂密的头发覆盖的空间顿时显得阴沉起来,火光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忽闪忽明,四夕的眼珠子没有转动过,死死盯住眼前的以计。
四夕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自己还有如此多的疑团要质问以计,他怎么可以死呢?谁杀死了他?四夕的整颗心都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动,而是因为毫无对策啊,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四夕的心里全是迷茫。
以计的遗体就那么孤单地挂在树上,流淌着殷红而稠密的鲜血。
四夕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动作,瘫坐在地上,脑子里死了一片的思绪。
风从这里悄悄走过,生怕激起任何人的怒气。血更加的发亮,刺疼整个夜色的眼睛。没有任何生物胆敢发出呻吟。
“好呀,好呀,死了。”一个人影突然闪现出来,拍着那枯燥的手掌,掌声刺耳而响亮,透过人的耳膜,震碎人的大脑。
四夕被这声音刺激得立刻转身望向树枝的阴影之处,火光的范围还没有延伸到的地方,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幸灾乐祸地走过来。那只鹰飞速地警觉起来,扑打着厚重的翅膀谨慎地望着那个干枯的身影。风中的骨架被最为黑暗的色彩涂鸦,尖尖的下巴在阴影中更加的凝重。那个声音厚重而沧桑,仿佛是时间掉在了他的喉咙里。
这个影子在两双活物的眼睛注视先走到了火光的范围之内,足以看清楚他的面容。
“是你?”四夕吃惊而谨慎地站立起来,望着那张脸,顿时更加的迷惑起来。
“四夕,难道你就不会学会感恩吗?”那个人缓缓地走来。
他每走一步,孤就像是见到了最为可怕的敌人一般,异常地激动起来,卷起层层气浪。似乎是要排斥他,阻止他的脚步。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根红亮的血丝。
“阿亚多,”四夕还是叫出了他的名字,“你杀了以计?”
四夕难以想象眼前这个人居然能从那充满恐惧的夜森中逃离出来。
“这一点儿都不重要吧,我们都是狩灵会的眼中钉,谁死谁活一点都不重要,难道你还没有划分自己的界限吗?”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叛逆,地下团的余孽。”四夕很憎恨地下团,在所有的狩灵者的心里,地下团是一个极端邪恶的组织,他们从小就接受了这样的意识。
“杀了我,”阿亚多脸上的那条长长的刀疤在吸引四夕的眼球,他冷笑着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小子,小子你和我是同一路人,我们都被狩灵会抛弃了。”
看来阿亚多一点都不担心四夕会真的杀了他,他似乎很有把握。
“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你是个恶徒。”四夕不想多看这个人一眼,他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具尸体上。“我再问一次,以计是不是你杀的?”
四夕心中充满了斗志,因为他是多么想从以计的身上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弄清楚自己的身世,这段日子的经历让四夕越来越迷茫与自己的身世。
“四夕,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了吗?”阿亚多露出了最为可怕的笑,那种笑像是黑色的玫瑰,看似艳丽却让人遥不可及。
四夕本来是想为狩灵会除去眼前这个恶徒,虽然自己被狩灵会驱逐,但是他的心任然是忠心于狩灵会的,他牢牢记住了萨曼长者的忠告。阿亚多的这一句话深深地刺激到了四夕的神经,身世,这是个多么敏感的词汇啊。四夕稍稍放松了那股战斗的意志。
“你都知道些什么?”四夕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变得谨慎,不再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否则会再次引来巨大的麻烦。他还是加重了语气,大声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四夕总感觉眼前这个人与自己有着某种关联。
“只要你跟我合作,我们一定能称霸整个世界,整个世界就会是我们的,七虎,狩灵会都会臣服于我们,我还能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阿亚多的心里藏着如此巨大的野心。
“你是个十恶不赦的恶徒,我才不会和你合作,”四夕觉得眼前这个人对整个世界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我现在就要阻止你的野心。”
“这里可不是夜森,你想和我动手?小子,你可不要随意地流淌你家族的血液。”
四夕紧握着拳头,那具温度在不断降低的尸体一动不动。
一场战斗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