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没有零食的概念,偶尔能吃到的冰棍、五香花生、水果糖等,都不能算零食,盖因这些都不是经常能吃到的,它们要么是特殊日子的“特殊供应”,要么是父母一时兴起给的格外赏赐,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小时候,真正名正言顺、定期供应、称得上是零食的,只有爆米花了。那时候每个有孩子的家庭,都会定期崩上一斤爆米花,放在防潮的饼干桶里,让孩子慢慢吃。一斤米的加工费才一毛钱,家家都拿的出来。
套用那句广告词:“小时候,一听到黑芝麻糊的叫卖声,我就再也坐不住了。”小时候,一听到爆米花机“嘭、嘭”的爆炸声,我就再也坐不住了。每次跑出去一看,爆米花的队伍都已经排了很多人。每次崩爆米花,都会对感官形成一系列的刺激:排队的时候看到别人先崩出来的米花,那份煎熬;自家的米在锅里慢慢转动的时候,那份期待;最后小贩准备崩的时候,那份亢奋和紧张。手忙脚乱地把爆破用的长布袋子理顺,再把袋子尾端扎紧,防止爆破的气体将米花冲出去,家里有兄弟的,男孩子还会亲自踩在袋子尾端,以示勇敢。最后,在我们强烈的心跳声中,小贩沉着、果断地抬脚一睬------“嘭”!一锅米花出来了!
崩爆米花的时候,有农村亲戚的家庭,优势就显现出来了:他们总是能拿出玉米、高粱米、黄豆等花样较多的原料,让我眼馋不已。崩黄豆时加点盐,崩出来的黄豆简直可以和五香花生媲美。我家没有农村的亲戚,所以我经常拿我家的大米花和别人家的黄豆做交换。黄豆吃多了,放屁格外响亮,一听到我放屁,妈妈就知道黄豆吃多了,说我“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