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菩提祖师】
“天榜？我早已经不屑上了，只不过这一届的天榜……是我排的！”
云梦瑶愕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人，疑惑道：“老前辈，你到底是何人？你与家师……”
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笑道：“女娃娃，不知道你听没听过菩提子这个称号？小宁是我的半个徒弟，算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师祖！”
菩提子！林天洵的瞳孔瞬间放大，他脑海中瞬间想起了来时路上云梦瑶跟他说的玉泉观历史。
菩提子：玉泉观前任掌门，半仙虚灵子的师兄，梦道玄真子的师伯，武功冠绝天下，内力无人匹敌，曾经天榜排名第一。
菩提祖师！他居然还在世！
云梦瑶微微楞了一下，随后恭敬行礼道：“原来是玉泉观的菩提祖师，晚辈失礼了，不过晚辈从未听家师提及她与您的关系……”
“呵呵呵呵……”菩提子笑了笑，随后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息道：“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过小宁了，也许久未与生人说话，不知道你们两个娃娃愿不愿意听老道说一段往事？”
云梦瑶与林天洵同时恭敬道：“前辈请讲。”
菩提子似乎是坐的有些久了，他捶了锤老腿，回忆道：“事情还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
当年，赵无涯，玄真子，李阳和南宫指玄正为争夺天榜第一斗得不可开交之时，一条五爪紫金龙载着一名放荡不羁的男子从天而降，那人便是后来被人们称作赤帝的昆仑山弟子清微！
清微当时手持一柄赤霄宝剑，提着一壶美酒，指着实力在伯仲之间的四人，傲然笑道：“按照你们这个打法，恐怕是打到明天也分不出个高低来，不如先跟我来比试比试。”
清微此话极为嚣张，虽惹得四大高手不满，但他有确实有这个嚣张的资本，四大高手在他的长剑下，竟均未过百招便败下了，要知道这四人可都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
小宁本是我老友吕凤英的弟子，奈何她突然间仙逝，当时老道看小宁才十四、五岁，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老道便收养了她。
她既是凤英的弟子，我亦不能将其收归门下，便只传了她九字真言和醉仙望月步。”
“醉仙望月步！”
林天洵情急之下打断了菩提子，急切道：“前辈！家父林震动的醉仙望月步可是您传授的？”
“林震动……”菩提子略有所思的答道：“我确实教过他醉仙望月步。”
林天洵神经一绷，盯着菩提子，尖锐道：“既然前辈认识家父，那么前辈可知道家父有哪些仇家，又是被何人所杀？”
菩提子看着眼前这个散发出戾气的男子，摇头道：“老道不知，老道与令尊只有过一面之缘，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解心释神，莫然无魂。灵净归一，气泄秽消。”云梦瑶轻轻搭在了林天洵的臂膀上，念起了冰心诀。
林天洵看着眼神中满怀关心之意的云梦瑶，默念起了冰心诀，将那股蠢蠢欲动的煞气给压了回去。
菩提子看着逐渐平静的林天洵，惊奇道：“老道感受到林公子阳刚的真气中存在着一丝戾气，不知是何原因？”
“此事说来话长。”林天洵深深的行了一礼，说道：“晚辈林天洵，方才打断了前辈的话，实在抱歉。”
“无妨，无妨。”菩提子呵呵一笑，继续道：“当时我与小宁正躲在暗处观战，芳龄二十的小宁被清微那放荡不羁的外表和俾睨天下的气势给深深的吸引了，于是便跳了出去，与那清微斗了起来。
虽然小宁深得她师傅的真传，又练成了老道交给她的两项绝学，但仍旧不是那天纵奇才清微的对手。
老道见这清微竟然如此强悍，也忍不住手痒了起来，但又不想被其他人给看见，于是便用传心术让小宁将清微引到了断崖之下的禁地。
卓峰洞是玉泉道观的禁地，除了掌门之外，一概人等皆不可入内。当时玄真子并不知道小宁知道这悬崖之下的卓峰洞，所以当她与清微二人退到了悬崖边的时候也未出声阻拦。
但当他们二人跳下去了之后，玄真子再想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守在悬崖口阻止其他人下去观战。
老道就在这卓峰洞内与那清微斗上了一天一夜，最后的结果是我胜不了他，他也胜不过我，二人打成了一个平手。但毕竟他当年才二十岁，而我已经是快两百岁的人了，所以这天榜第一的名号自然是给他的，因为我不想让外人知道是我，便让清微说出了那句流传江湖的‘凤仙不出，谁与争锋’。
天榜排名之后，小宁便下山游历去了，虽然她是这么说的，但我知道她定是去找清微了。她这一走便是二十多年，我起初还以为她遭遇了什么不测，但后来在我师弟那得知，原来她在九峰山上开宗立派了。”
“原来如此。”云梦瑶左脚往后一退，半跪在地上，行礼道：“弟子云梦瑶，拜见师祖。”
“不必多礼，快起来。”菩提子那苍老的手掌往空中轻轻一抬，只见这云梦瑶竟被他那无形的真气给“扶”了起来，随后笑到：“老道虽然与小宁有师徒之情，但并没有师徒之名，所以这些虚礼就不必了。”
“是，弟子听令。”云梦瑶抱拳答道。
笑声中的菩提子无意间看到了林天洵腰间的苍螭之璧，表情顿时一凝，低沉道：“男娃娃，把你腰间的玉佩取下来给我看看。”
林天洵将玉佩递给了菩提子，问道：“前辈认识这玉佩？那前辈可知道这苍螭之璧有什么作用？”
“苍螭之璧，果真是苍螭之璧……”菩提子目光复杂的看着林天洵，沉声道：“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林天洵收回了这苍螭之璧，虽心中有众多不解，但也不便追问。
“师祖，晚辈有一事相问。”云梦瑶上前问道：“师祖可曾听过一种全身遍布着红绿色毒斑并且带着剧毒血肿的毒尸？”
“哦？”菩提子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番，答道：“老道并未听说过这种毒尸。”
云梦瑶微微有些失望，轻叹道：“近日来，在雍州与冀州、豫州、梁州三州的交界的地方出现了一批这样的毒尸，弟子此次前来便是要助玉泉观查清楚这毒尸的来龙去脉。眼下事态紧急，弟子马上要出发前去雍州，待解决了此次毒尸的事件后，弟子再上山来好好陪您。”
菩提子欣慰的笑了笑，心中暗道：这云梦瑶无论在武功、相貌、聪慧等方面都不输给当年的云怡宁，性子更是比小宁要好上不少。
“我一个老道有什么好陪的，倒是你们，初次相见，老道也没有什么见面礼，就将这套掌法传给你们吧。”
菩提子从怀中掏出了一本残破的古籍，递给了二人。
二人接过古籍，共同念道：“八卦六十四掌！”
菩提子轻轻一笑，缓缓道：“太极生两仪，两仪衍四象，四象幻八卦。这套八卦六十四掌乃是由太极拳所幻化而来，由两人共同修炼最佳，一人占阴，一人据阳，练起来将会事半功倍。梦瑶，你师傅应该传授给你了太极拳，你在修炼此套掌法之前先将太极拳法教给林少侠。”
“不可！”云梦瑶坚定的摇了摇头，正色道：“八卦六十四掌乃是玉泉观的绝学，晚辈怎么能轻易的学习呢？”
菩提子将云梦瑶递过来的古籍重新推了回去，笑道：“老道曾经是这玉泉观的掌门，就算将这八卦六十四掌传给你，又有何人敢反对？况且我还算是你的半个师祖，难道你连师祖的话也不听了？”
“弟子不敢。”云梦瑶犹豫了一番，最终要是接下了这本古籍。
正当林天洵准备推辞之时，只听见菩提子继续笑道：“至于林少侠……老道与令尊算是有缘，与林少侠更是缘分匪浅，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会再次见面的。”
“再次见面？”林天洵微微皱眉，不解道：“还请前辈明言。”
菩提子转头看向云梦瑶，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馋道：“老道好久都没有喝过酒了，梦瑶可否帮老道去竹屋中取一壶酒来？”
生有一颗玲珑之心的云梦瑶自然知道师祖这是在支开自己，不作他想的答道：“师祖请稍等，弟子去去就来。”
云梦瑶来到瀑布口一剑划开了一道口子，随即跳了出去。
“林少侠，你可否还记得老道的师弟虚灵子？他在十年前曾与你和令尊见过一面。”菩提子扭动了一下脖子，似乎是坐得太久了，浑身都有一些不自在。
“虚灵子，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到底是在哪里……”林天洵自言自语思索了一会，突然眼前一亮，答道：“我记起来了，在十年之前的青州聚福楼内，我见过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道士，他自称是虚灵子。”
“哈哈哈哈。”菩提子大笑，在林天洵的搀扶下走下了石床，活动了一下筋骨后，说道：“老道这个师弟，一向不修边幅，倒是让林少侠见笑了。
老道与师弟二人，一人执着于武学，一人痴迷于道法，师弟的那一手八卦推演之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上可揣度天命，下可预知未来，林少侠一切想知道的事情皆可以去问他。”
虽然莫君豪已经答应了林天洵，待他回山之后便将他的杀父仇人告诉他，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立刻得知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
“那请问虚灵子道长现在身在何处？”林天洵急道。
“十年前，师弟为躲避天罚而独自闭关，至于他现在身在何处，老道也不知。不过林少侠不必着急，现在十年已过，想必师弟很快便会出关，况且他与你还有数面之缘，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会主动来找你的。”
言罢，只见菩提子突然化掌为爪，在自己的身前一抓，一道金光涌现，他的手上出现了一件金光灿灿的金质软甲，他将这件金甲递道了林天洵的面前，笑道：“林少侠，这件金软甲老道便送你了。”
林天洵看着这件金光大作，灵气逼人的宝甲，心想：这件宝甲既然是菩提子前辈贴身穿戴的，必定不是凡物！
虽然他心知这是一件宝物，但心中并没有半分贪念，拒绝道：“前辈传我武功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只是这件金甲太过贵重，请恕晚辈不能收下。”
菩提子似乎早就猜到了林天洵会推辞，只见他将金软甲一挥，随后运气了真气，将这件宝甲硬生生的逼进了林天洵的体内。
林天洵惊愕的看着菩提子，说道：“前辈，你……”
菩提子摆了摆手，打断了林天洵，笑道：“小娃子，你就必要再推辞了，以老道的武功，天底下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够伤到我了，你说我要这金甲有何用？”
眼看木已成舟，再将这金甲脱下来就是矫情了，林天洵感激道：“多谢前辈。”
菩提子的笑容带有一丝古怪，拍了拍林天洵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此时道谢还为时过早，等下次见面之后你在道谢也不迟。”
“下次……”
林天洵心中有着太多的不解，只是这时云梦瑶已经从瀑布外回来了，她将手中的黄酒交给了菩提子。
“许久都没有喝酒了，痛快！”菩提子喝下一口老酒，大笑道：“好久不曾与人说过这么多话了，今日甚是开心。眼下该说的老道都已经说了，既然两个娃娃还有毒尸要去调查，那老道就不挽留二位了。”
菩提子犹豫了一下，轻叹道：“林少侠，临别之际，老道想要送你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希望林少侠可以好好悟透此话。”
“晚辈定当谨记。”
随后林天洵与云梦瑶深深地施了一礼，共同答道：“多谢（师祖）前辈，晚辈（弟子）告退。”
菩提子看着林天洵离去的背影，目光喃喃道：“没想到他就是师弟口中的那个预言之子，那个时候……终于要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