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潜入】
林震东眉毛一挑，静静的看着王绍桐，淡淡道：“哦？这是为何？难道王大哥嫌少吗？”
王绍桐摇了摇头，苦笑道：“这幅画若是我王绍桐的，就凭你刚才那句王大哥，别说二十万两，十万两我便卖给你了。可惜的是这幅画只是他人借我秋园用来展示，并不是我的。”
“我也不是没这么想过，但一般来说借他人的地方来展示物品，不是往往都会告诉主人一个底价么。若有人看中了想购买此物，便可以去找主人商讨价钱，谈好以后多余底价的钱都归主人当抽成费用，难道这幅画的主人从来就没有打算卖过？”林震东不解道。
“是的，我当时也问过，若是有人出高价来购买该怎么办。赵老弟，你可知道这幅画的主人是怎么说的？”王绍桐抿了一口酒，盯着林震东微微点头道。
“他说了什么？”
“啪”的一声，王绍桐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一脸心痛的声音说道：“妈拉个巴子，他说就算是有人堆了五十万两纹银在他面前，他都不卖。赵老弟，你说这人是不是傻了，不就是一幅画而已，干嘛非要和银子过不去呢？”
“可能是王大哥不好这口吧。”林震东摇了摇头，侧目看了王绍桐一眼，似笑非笑道：“在那些并非真心喜爱字画的人眼中，这可能只是一件能卖出高价的东西。而在我们这些爱画之人的眼中却是无价珍宝。”
王绍桐摸了摸他那圆滚滚的大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对，对。我都忘了赵老弟你也是爱画之人，哥哥说话一向都是口没遮拦的，还请赵老弟不要放在心上。哥哥自罚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王大哥无需客气。”林震东顿了顿，正色道：“不知王大哥是否清楚这画主人的来历？若是方便，我倒是想亲自会一会他。”
“我看赵老弟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的好，免得碰了一鼻子的灰。”王绍桐仔细的想了想，答道：“就在半个月前，一名自称来自冀州名叫周峰的男子找上了我，他说他手里有一副张青阳的绝笔之作想借我的汀芳芷园里展出几日。虽说哥哥我是一个大老粗，但这张大画圣的名号也是知道的。我想碰巧过几天便是这秋园的开园之日了，正好借这幅画来吸引游客，于是便答应他了。
当天晚上我就召集了汀芳芷园里的几位管事商量好了宣传之事。出人意料的是，就在第二天我的人正准备出去造势的时候，却发现永安镇上的大街小巷里都已经将此事传开了。不仅仅是如此，短短的数日内，整个徐州乃至与徐州搭界的地方都知道了此事。
我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也很诧异，但后来仔细一想我觉得这事情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周峰弄出来的。能够在一夜之间将《萱妃颦笑图》在汀芳芷园展出的事弄得巷闻皆知，王大哥我自问是没有这个本事的。虽然我一共也才见过这个周峰三面，但我觉得此人着实不简单，谈吐举止间都透露出一股阴寒的气息，只怕赵老弟前去也是讨不了好处的。”
接连说了一长串，王绍桐似是说干了嘴，喝了一杯茶后继续道：“这些事情我原本不应该告诉外人，也不知怎么的，今日与赵老弟一见如故便忍不住吐出了些心里话来。”
原本在一旁倾听，一直努力扮演淑女气质的裴翠翠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哼，什么简不简单的，真的买不到吗？就算他周峰在冀州有通天的本事，但别忘了这里是徐州，我裴翠翠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赵大哥你放心，我请我爹爹亲自出面为你商量购画之事，我就不相信那周峰敢不卖。”
王绍桐一拍手，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若是翠翠真能说动他爹爹出面，那这画还保不准真能买到手。”
林震东闻言摆了摆手，微微笑道：“裴姑娘的好意，赵某心领了。虽然我很是喜爱那副《萱妃颦笑图》，但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赵某还是做不出来的。唉~我与这《萱妃颦笑图》或许是真的没有缘分，待这三天展示一过我就要回雍州了，走之前我会前去拜会王大哥和裴姑娘的。今日这时辰也不早了，赵某就先行回客栈了。”
说完，林震东便要起身告辞。
裴翠翠原本一直在装淑女也没跟林震东说上一句话，但此时林震东已经告辞要走了，她哪能不急，赶紧朝王绍桐使了几个眼色。
王绍桐也是聪明之人，他看见了裴翠翠对他使的眼色再加上裴翠翠脸上焦急的神情，便知道这位小侄女只怕是喜欢上了这赵弘文。哈哈笑道：“赵老弟啊，现在都已经到午时了，你看咋哥俩今日这么投缘，不如在此吃顿便饭，咱们再好好谈谈。”
还不等林震东拒绝，一旁的裴翠翠赶紧说道：“听说王叔叔这里请来了几位扬州的大厨子，翠翠也饿了，正好尝尝是否真的名不虚传。不如赵公子也留下来一起吃吧。”
林震东见他二人盛意挽留，便也不再拒绝。风轻云淡的吃完了这一顿午饭。
……
午夜时分，林家祖宅内。
“呼，终于写完了！”
林震东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看着桌上花了大半天写完的东西，自言自语道：“虽然写了老半天，但真希望永远不要有用到你的一天”
伸过一个极为舒服的懒腰后，林震东站在窗前，看着头顶上的毛月亮，诡异一笑：“是时候动手了。”
沐沐此时正坐在偏厅内强忍着睡意的侵袭，因为自己这位林老爷说今晚便要离开徐州，还有些事情要跟自己交代，让她在偏厅里等。但现在都已经过了亥时，却还不见他人的出现。沐沐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已经不再听自己的使唤了，一个眨眼，便再也没有睁开来。
“很困了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还没有睡死的沐沐给惊醒了过来，她慌乱的擦了擦嘴角流出的一丝口水，小声道：“没有，没有。”
林震东见沐沐这手忙脚乱的举动，忍不住一笑：“是我弄的太晚，辛苦你了。今日一走或许要一两年后才会回来。我先给你一百两银子，改日你去外面请两个下人回来。你做为林府管家只需要指挥下人做事即可，不用事必躬亲。待会我走了以后你就回房间去睡吧。”
林震东把今天下午去买文房四宝的时候兑换的一百两银子交给沐沐后，又在她耳边悄悄说道：“若是我……。”
……
浩月当空，雾霭升起，清澈的玉盘被蒙上羞涩的棉纱，周围出现了一个内紫外红的彩色光圈。远远望去使人如入梦幻，迷茫中，那光圈飘忽不定，透露着一种神秘的意蕴，仿佛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未知。
林震东此时正身着一行夜行衣靠在一颗大树后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凌虚阁。
“这凌虚阁的入口只有一楼的三扇木门而已，若是王绍桐想要守住这第四层不被人偷盗的话，必然会在一楼和三楼的入口处派人把守。”林震东打量着这座耸立在黑暗中的凌虚阁。
果不其然，只见那凌虚阁的第一楼内火光窜动，阁楼四周的游廊内也有人影在环绕巡逻。
林震东忍不住一阵冷笑：“哼哼，以为守住了楼梯的入口，再派人在阁楼四周不断游走就能难得了我林震东吗？”
缓缓移动到阁楼的右翼后，林震东默默的计算着看守人员围绕阁楼游走一圈所花费的时间。在确定了时间后，趁着一个看守人员刚过拐角处时，林震东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在朦胧的月光下林震东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快速向凌虚阁劈去，窜至阁楼下林震东纵身一跃便跳上了二楼的窗檐上。
说是慢，那是快。等林震东跳上二楼后，另一个看守人员才刚刚拐过转角，再慢一点儿就会被发现了。只是这阁楼的游廊上遮有挡雨瓦片，这人看不到就在他头上的林震东。
林震东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后，便施展出他那一身娴熟的壁虎游墙功，向三楼爬去。
快爬至三楼时，林震东停下了动作，静静的听着三楼上的动静。
咦，怎么这么安静？甚至连一点儿呼吸声也没有。
林震东在揣摩了半响后才确定，这三楼确实没有人看守。于是双手一用力，一个前空翻跳进了第三楼。
林震东摸了摸鼻子，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这三楼居然没有守卫，难道他们就这么自信一楼那些个守卫可以看得住门口吗？看来我多年不在江湖上‘行走’后，人们已经渐渐地忘记了盗圣的这个名号。”
小心翼翼的溜到了四楼以后，才发现这里原来跟三楼一样一个守卫也没有。
看了看两旁一个个装潢的极为豪华的包房，林震东心里忍不住嘀咕道：按照今日王绍桐对裴翠翠所说的话，这四楼中除了招待客人的包间以外应该有一间他自己的私人的屋子。
在经过了七拐八拐以后，林震东终于在最里面找到了一间门上拴着大大的铜锁的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