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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甲乙史」云:童氏自河南至,自云系福王妃。刘良佐妻往迎,叩其颠末;云:『年三十六岁;十七岁入宫,册为妃。时有西宫李氏生一子,曰「玉哥」,寇乱不知所在。氏于崇祯十四年生一子,曰「金哥」;啮背为记,今在宁家庄』。语甚凿凿,良佐妻信之,跪拜如见后仪;良佐闻亦不疑。童氏由是愈骄,凡所经郡县,有司或供馔稍略,彼即诟骂,掀桌于地。间有望尘道左者,辄掀帘露半面,大言曰:「免」!闻者骇笑。越其杰驿送至京,帝惊震怒,呼为妖妇,发锦衣狱严审。

钱秉镫云:『童氏下镇抚司拷问,乃招系周王妃,误闻周王为帝,故谬认耳。或云:童氏系周府宫人,逃乱至尉氏县遇帝,旅邸相依,生一子。贼破京师,帝南奔,各不相顾,氏遂委身民间。马士英劝帝迎童氏入宫,密谕河南巡抚迎致皇子,以慰臣民之望、以消奸宄之心。不听(时传言陈潜夫同氏卧起,冯可宗令蓐妇诬氏近产女;俱污亵失实)』。

以耿廷箓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四川。

遣黄道周祭告禹陵。时朝政日非,大臣相继去国;道周亦有去志,因乞祭告禹陵。频行,又陈攻取之策;不用。

初十日(癸巳)

李自成兵寇潜江。

福王遥祭诸陵。

惠安伯张承志疏劾选郎陆康稷贪污;有旨:『不必苛求』。

升李希沆兵部左侍郎。

卫胤文以边警求退。

史可法监军吴易奉檄征饷江南。

刘泽清疏请文武考察旧例,不许借题罗织、驱逐异己。

十五日(戊戌)

命百官会审太子于朝,太子仍无一言。左都御史李沾呼王之明,不应;沾喝曰:『何不应』?太子曰:『何不曰明之主』!李沾喝役动刑,即上桚;太子号呼皇天上帝,声彻于内。马士英命释之;沾又慰以好言。太子答曰:『既校尉嘱我,彼自能言之,何必我也!前日追我何处,有追者在』?高倬见其言切,命退。既退,有前伴读太监丘致中持之大恸;帝闻之,立下致中镇抚司狱。

时有题诗于皇城云:『百神护跸贼中来,会见前星闭复开。海上扶苏原未死,狱中病已又奚猜?安危定是关宗社,忠义何曾到鼎台!烈烈大行何处遇?普天空向棘闱哀』。

左良玉以李自成兵至潜江口,遣使告急。

十六日(己亥)

徙崇王居福州。

更福恭皇谥曰「孝皇帝」。

命太监屈尚忠会同冯可宗严审童氏。尚忠加氏极刑,氏号呼诅詈,卒无易辞。寻,瘐死狱中(或云在狱未死;南都陷,不知所之)。

太监屈尚忠上童氏招,词连史可法中军孙秀及北归庶吉士吴尔埙;命逮讯。

御史王懩疏言:『斩百大悲,不如斩周镳、雷演祚。夫真主既出,海内帖然。乃今日冒皇子、明日冒皇后,由二人讥讪新政,故讹言繁兴。不立斩二人,恐鱼腹狐号,乘间窃发』!有旨:『从逆各犯及雷演祚二案,速行讯结』。

命黄得功移镇庐州。与刘良佐合力防御(刘良佐报北兵南下故也)。

御史郝锦疏言:『各镇分队于村落打粮,刘泽清尤狠,扫掠民间几尽』。

命黄斌卿挂征蛮将军印,以原官镇守广西。

命方国安挂镇南将军印充总兵官,驻防池口。

十九日(壬寅)

毅宗忌日,王于宫中举哀;百官于太平门外设坛遥祭,以东宫、二王祔祭。

吏部尚书张捷请照张辅例,赠成国公朱纯臣王爵;许之。

川贼将孙可望谋犯贵阳,由叙州至。永宁卫总兵定番伯皮熊率部将杨光谦等袭败之,追奔三十余里,多所斩获(熊,字玉山,铜仁府人)。

福王加郑芝龙太子太保、刘洪起太子少保。

刘良佐奏:『童氏实非假冒,彝伦所系,恳赐曲全』!帝谕云:『童氏妖妇,冒朕结发。朕初为郡王,何有东、西二宫?据称系熙宁王宫人,尚未悉其真伪。朕之宫闱,风化所关,岂容妖妇阑入。法司即示情节,以释群疑』。

左良玉疏纠方国安,谕解之。

二十一日(甲辰)

封妃戚黄九鼎为雒中伯,授黄金鼎都督同知。

杭州府解高梦箕家丁高成至,命三法司覆审王之明等;毁黄得功原疏,以绝奸谋。

户部侍郎何楷奏:『镇臣疏言,东宫甚确』。有旨:『此疏岂可流传,必非镇臣之意;着提塘官立行追毁。如敢有鼓煽者,兵部立拿正法』。

升陈燕翼礼科、杨兆升工科、蒋鸣玉刑科,俱右给事中。

史可法奏:『王佐冒险来归,请留营中以备咨谋』。

汝宁总兵刘洪起以饷缺,撤兵还楚。

授黄端伯仪制司主事。端伯,字符公,新城人,崇祯戊辰进士。历任宁波、杭州推官;行取赴都,母忧归。服阕,疏陈益王不法;王亦劾之,有诏候勘。姜曰广荐之福王,至是授官。

二十二日(乙巳)

祭兴宗陵,惠宗及诸王祔。

锦衣卫冯可宗严讯高梦箕,梦箕誓死不承;仰天叹曰:『我为无赖子所误;然一念痴忠,天地可鉴也』。给事中钱增疏言:『当立斩梦箕,速行定招』。可宗请归并刑部狱。

时张孙振苛求不已,大理卿葛寅亮密言曰:『公等度朝廷兵力,能声左良玉、郑芝龙之罪而制其死命乎?若其未也,含忍则无法,搜剔则激变耳』。孙振等始微悟,言之马士英;自此不复究诘。

文秉曰:『太子一事,朝廷之上皆曰伪,草野之间皆曰非伪;在内诸臣皆曰伪,在外诸臣皆曰非伪。其伪与否,不可以臆断。独太子而果真也,其举止面目,必有与人异者;迨后羁旅北营、跋涉长途,亦必有不可磨灭处。而今概未有闻焉,则谓之伪也亦宜。然方拱干固讲官,张捷邀晤之时已明告之矣,使出片言左证,立释累囚而登之上卿;何以不置可否?而公疏又辞不肯列名;则彼执为非伪,未可尽谓无据也。或曰:移入大内者是真,百官会审者非真。或曰:是北朝之谍也,藉以摇惑人心,俾中朝自起争端,同室互斗,起乘其毙;此卞庄子之术也。又按,是年北都亦有称太子者,指谢升为征;曰:『谢升!难道卿不认得孤』?升厉声诃之。户部主事钱凤览众中面斥谢升不忠不孝,欺先帝而贼太子;已而凤览被害。未几,升疽发于颈,时向空中作乞命状曰:『钱先生,幸宽我』!宛转旬日而殂。于是,人皆谓北之太子真、南之太子伪;然究竟无确见也』。

「殉节录」云:凤览以太子事劾谢升,磔于市;尸直立不仆,后作厉鬼杀升。颁示王之明、童氏审词于中外,以释群疑。北来太子之狱,识者知其伪,而都下士民哗然是之。又以童氏下狱,督抚镇将交章争太子及童妃事。左良玉疏请全太子,不听。袁继咸疏言:『太子真,则望行良玉言;伪,则不妨从容审处,多召东宫旧臣辨识,以解中外之疑』。王亟出狱词,遍示中外;众论益籍,谓马士英等朋奸,导王绝灭伦理。

御史张兆熊奏:『王之明一案,谤议沸腾』。陈良弼奏:『愚民观听易惑,道路籍籍,皆以诸臣有意倾先帝之血胤』。有旨:『王之明好生护养,勿加刑招谤;速速将狱词宣布』。

川湖总督何腾蛟疏言:『太子到南,何人物色?何人奏闻取召南京?马士英何以独知其伪?既是王昺之侄孙,何人举发?内官勋戚多北来之人,何无一人确认?而泛云自供。高梦箕前后二疏,何以不发抄传?明旨愈宣,臣下愈惑。此事关系天下万世是非』。有旨:『王之明自供甚明,百官士民万目昭然。不日即将口词章疏刊行,何腾蛟不必滋扰』!

宁南侯左良玉疏请保全太子,以安臣民之心;谓『太子之来,吴三桂实有符验。史可法明知之而不敢言,此岂大臣之道?满朝诸臣,但知逢君,不惜大体。前者李贼逆乱,尚锡王封,不忍遽加刑害;何至一家反视为仇!明知穷究并无别情,必欲辗转诛求;遂使皇上忘屋乌之德、臣下绝委裘之义,普天同怨。皇上独与二、三奸臣保守天下,无是理也。亲亲仁而民,愿皇上省之』!有旨:『东宫果真,当不失王封。但王之明被穆虎等使冒太子,正在根究奸党。其吴三桂、史可法等语,尤属讹传。着法司将审明略节,先谕该藩』。

广昌伯刘良佐疏言:『王之明一案,未协舆情』。有旨:『王之明系驸马王昺之侄孙,避乱南奔,与高梦箕家人穆虎等沿途狎昵,冒认东宫,妄图不轨;正在严究。朕于先帝素无嫌怨,不得已从群臣之请,勉承重寄;岂有利天下之心,毒害其血胤?举朝之臣,谁非先帝旧臣,孰不如卿?肯昧心至此!法司官即将审词刊布,以息群疑』。

江湖总督袁继咸疏言:『太子真伪易明,居移气、养移体,必非外间儿童所能强袭。王昺原系富族、高阳未闻屠戮,岂无父兄同行,何事只身流转南窜?既走绍兴,于朝廷有何关系?遣人踪迹召来,诈冒从何因起?望皇上勿信偏辞,使一人免向隅之泣,则宇宙享荡平之福矣』。有旨:『王之明不刑自招,高梦箕、穆虎合口输情。朕正期天下共见至公,不欲转滋异议。诸臣无端过疑,何视朕太薄、视朝廷太浅!袁继咸身为大臣,不得过听讹言,别生臆揣』。

督辅史可法疏言:『臣于邸报中见有太子南来之说,在他人不知者,无不额手为国家幸;而臣一闻此报,即知其诬。盖朝使之奉命访求与臣等之多方物色,为日久矣;使太子而在,不从海道来、则从东省来,皆以淮安为必由之路。其留淮也,必明言于各衙门具奏题报;何得潜踪秘迹先走浙江,旷日持久仍来赴阙:此理之必无者也。先是,屡据塘报,太子为贼所害;至今年二月初五,得北使左懋第抄摄政王告示一纸,内有言『一人自称明朝太子,径往皇亲周奎家探问。怀宁公主远望未详,蒙面而哭;及后审详形貌,全然不是。袁贵妃及宫女秦寿,皆不认识。据假太子口称:「从来未落贼手,止是流亡在外」。今有礼部尚书黄熙胤、中书朱国诏曾闻太子在流贼刘宗敏处;晋王亦言太子被贼裹去,同在一处。今此人非太子,故将周金发刑部审问。有养鱼太监常进节、羽林前卫指挥李时印、指挥张文魁、申良策、把总郑元勋言太子是真,有典乐太监贾应庚言太子是假;衙门人众,便将应庚痛殴。有太监孙雄惧众殴,亦云太子是真。其实,太子不真。若崇祯真太子在,即来投见,以便恩养。合行出示晓谕』等因。随将假太子发刑部究问,左懋第原书可据也。昨三月内,又有人北来,言『摄政王将认识太子诸人尽皆杀死。京城百姓,为此不平,曾有百姓多人到内院谢升处哭骂。摄政王闻之,将谢升杀死。其刑部监禁太子,亦勒死矣。都人言及,无不哀恸』。夫北方之待太子,不过假以空名、给以廪食耳。况袁贵妃现在、公主现在、一时相随之诸珰具在,以此事而假冒,虽愚者不为。况周奎、公主一见,即相抱而哭;后闻有怵以利害者,乃不敢认,而都人环聚其门辱詈之。其各官出认太子,至被杀而不悔。由此观之,是太子不死于贼,死于北矣。北方之太子方杀,而南方之太子复来:此又理与事之必无者也。臣见左良玉一揭,内云「太子系是吴三桂送与可法,可法送至南京」等语;臣不胜骇愕!使果有此,臣便当直告皇上,何必暗送到京也。都城讹言繁兴,种种妖妄,良不于事理加察而遽入章奏,亦大误矣』。

「甲乙史」云:人谓士英等怵于藩镇,故迫可法出此疏辨,冀天下信之;然狱亦益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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