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吉吉的手术都做完了，他坚持不上告，他母亲也没办法。看着主玉在我床前忙来忙去:“阿姨是你找来的？”
“冉冉别闹了，我们回家好吗？”主玉的手暖暖的。
“回家？阿姨分明就是你找来的。滚！”我甩开他的手，但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给我的温暖。
“是，是我找来的又怎样？你和他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我看见主玉眼里的血丝，他好像疯了，疯了！
“滚！”我吼了一声，生怕他再说下去。
这时候吉吉和她妈妈一起进来了。一切仿佛都变得好乱。“你离开吧。”“不，你不要走！”“你们是不可能的。”“我只有啊喆一个儿子，求你了。”“闭嘴！”“都出去！”我听到尖叫声，撕裂声，叽笑声，以及哭声……我想打破这一切，却又无能为力。不，我可以，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心中躁动，身体好像要炸裂一般。
那把水果刀把我吸了过去，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扑向了主玉。终于安静了，是死亡的宁静。
吉吉呆呆的看着我，我呆呆的看着吉吉:“对不起，我，是个，疯子。”如果我不是失心疯多好啊，哪怕吉吉会不怎么搭理我，但我起码可以爱我所爱之人，与他携手一生，我们会在葡萄架下追逐，生一个健康的孩子，一起看他在葡萄架下打闹。我们一辈子不离不弃，不要什么曲折离奇，抛弃所有的华丽篇章，我就牵他的手，在两边都是梧桐的道路上走走停停，走完了就安安静静的靠在他肩膀，一道等那破晓黎明。
但主玉死了，他死了，我也不该活着的。从法庭出来，我瘫软在地上，地面冷冰冰的，我本该死去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个疯子，是个患了失心疯的人。
在疯人院里，我抱着一只绒布吉娃娃，看着电视机上记者对吉吉的采访。
“请问，您作为一名科学方面的研究人员，被自己的女粉丝叫做吉吉，有什么感受？”
吉吉突然阴下了脸:“不喜欢，因为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叫我吉吉。”
我笑了:“全世界只有我，只有我能叫他吉吉，只有我……能叫他吉吉，全世界，只有我……”
也许多年后，会有人在他的玻璃瓶子里发现那颗小牙齿，打开那卷起的纸条:如果你没有心，那我就为你做一颗机械心。/如果它不转动，那我就做那个推齿轮的人。/一直，一直住在你心里。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是个疯子，是个患了失心疯的人。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