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杨宽大的手掌抓着那细长嫩白的手，牵引到他的身前。“天杨哥，这些日子你去哪儿啊？”那声音好熟悉，甜美中夹着哀怨，让他想起了那个美女导游，故乡的柳泉镇和自己的祖国。他紧紧握着她的手。
“有人说你回科技大学了，我去找，你不在。我知道你不会忘记故乡的柳泉，我每天在温泉边等你，等来一匹红骡子把我带到这里了。”美女导游高兴地说着，她的身体和心灵似乎在他的手掌里烘烤着，她温热的、有点汗浸的手终于打开了他青春的情怀，抚着那弹力的宽阔的前身。“我必须起来，不然我要完了！”她这样想，但抚在怀里的颤抖的手，让她想逃避的心变得软弱无力，最后她就软软地躺在这怀里。擎天杨在迷梦中用汗浸的手抚着她滑顺的身子，那种触电般的魔力让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无法抵挡，她沉浸在他关爱的幸福中，感觉他的手像火龙张开的燃烧的爪在自己挺挺的地方游动，她屏住呼吸脸蛋憋得绯红……
擎天杨紧紧抱着，似乎回到了故乡。他不知道怀里的少女不是那个柳燕，而是这个柳燕。这个柳燕慢慢闭上一双长睫毛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吻……擎天杨终于去吻她，突然感觉到她的舌有一种吸干骨髓和血液的刺痛，他停下来，天哪！那是一条又大又脏又长的血舌，让他立即想到了一些片子里的女鬼！她不再是仙女般的河神，而且龇牙咧嘴，狰狞丑恶……
擎天杨拼命地想跑，怎么也迈不动脚步，全身的冰冷，似乎那女鬼还紧紧地箍着，他不敢回头，已是浑身的冷汗……“你怕什么？柳燕妹妹能喝你的血，还是吸你的骨髓？”他渐渐感觉后背来自对方身上的温暖和热流，他侧目看了看，是柳燕抱着他再哭……他最怕女孩的眼泪，想当初上大学的时候，就是花静杨的眼泪让他们犯了男女间的过错。现在，他已经顾不得是谁了，只要美，只要她给予……他疯狂地将她揽起摔倒在毛茸茸的地毯一般的草地上……
擎天杨感觉自己在一片荒芜的草地上遇到一簇美丽的玫瑰花，企图折下她的含苞的花包儿……突然，锋利的玫瑰刺深深地扎进手指里，本来花是洁白的，一会儿被他流淌的血染成了红色，接着花的全部也成了红色的了。在一片玫瑰红里，那花静杨又变成了衣着褴褛的乞丐。
擎天杨听到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他醒了，见自己依偎着杨柳公泥像却搂抱着红骡子的双腿，那腿间上的圆圆的疤痕像两个神秘的灯慢慢没了光亮。难道我梦里穿越了？他松开了双臂，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见柳燕站在面前，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先是自责，后是惊慌—他怕梦里真的将柳燕抱在怀里。
“刚到，你像是做梦娶媳妇，梦里还说，仙女，嫁给我杨柳公吧。”柳燕忍不住要笑。
“刚才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仙女们来河里洗澡，那最漂亮的就是花静杨。后她来变成了鬼，又变成你的模样。还梦到了花静杨……”
“没抱人家吧。”柳燕有些吃醋。
“其实，我也想……”擎天杨端详着柳燕想到梦中的‘作孽’。柳燕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赶忙去整理领口，以防他的狼眼再往下延伸……
“我，我没把你怎么着吧？”
“想什么呢。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你天天想的不是办学校，而是河神。本来大浴河神是男性的，而且好那个色。每隔三五年都要举行河伯纳妾的仪式。你都把河神想成仙女了！要不，你把红骡子想成仙女了！你抱着它……可见你的花心。我柳燕是一个凡人；凡人也不是，是住在望天杨下的鬼！”
擎天杨本来就是个红脸人，被刚才的梦和柳燕的戏耍，那脸变得像关公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做那样的梦？我还成了杨柳公？”
“别在说梦话了。给你！你看你的手破了，看你梦里在骡子腿上乱抓，再往上就抓骡奶子……还龇牙咧嘴的，满嘴的口水，你就像一只狼！”柳燕递过一个洁白的手帕，但擎天杨没有接，而是从塑像下捏了一捏土俺在手指上，吞吐地解释：“或许手碰到塑像了，这土是消炎药。过一会儿好了。”
“还犟呢，土都红了。”柳燕把手帕送到他的手上，见他还不接，来不及去想，就抓过了擎天杨的手，轻轻抹去了尘土，再缠上手帕。
擎天杨感到她的手掌既柔软，又温热。他不是觉得她不应该帮他包手，而是觉得她今天不该来，就说：“今天不识字了，来干什么？”
“姑娘们让我来感谢你。不是你擎天杨办学校，杨树泉得泉边不能沐浴了，我们就到河里去和男人们争地方。谁知道我们一下河，衣服还没有脱，你们臭男人全吓跑了。”柳燕一副很得意的样子望着擎天杨。
“你也太野性！”擎天杨突然想到梦里那野性的柳燕，心又跳得厉害。
让女人下河洗澡，柳燕感觉到自己完成了世界上最艰巨最光荣最幸福的一件事，那笔直的鼻梁上浸出一片红晕，鼻尖浸出汗珠。等把擎天杨的手包好了，站起来要说什么，转过身，想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轻声说：“我知道你嫌弃我野，你不喜欢。县城的大干部喜欢，来提……亲了。”
“提谁？”擎天杨很惊慌，他的声音很大。
“我。”柳燕又转过身去。
“好啊!”擎天杨想：大浴河一带好多十四五的出嫁女都有孩子了，柳燕吃了过年饺子十五周岁了。
“什么好啊，好啊？你说行不行？这事儿我连我大哥没说，就想听你一句话。”
“不行！”擎天杨不是担心她嫁给了望天柳，而是觉得十四五岁还小，“那也要等几年，你现在还要读书，没文化，将来怎样参加祖国建设？”
“我想一辈子跟你学习。”柳燕羞涩地侧过身，站在擎天杨的身旁。
“不！不！你是我的学生。”擎天杨有些慌乱了，他觉得眼前的柳燕不是一般是十四、五岁的女孩，她说的‘一辈子’不是简简单单地上学。不行，不能再让她来杨树泉，但又觉得她丢了学业可惜，就说：“如果柳老太觉得你到这里来不方便，那我到你大院去，在她的面前给你补课。如果不行，就只能不—教—你了。”
“不行！你比老娘还厉害啊！”柳燕不甘情愿地站在门口。
“这儿，早晚会被知道的。我不想你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被人戳脊梁。”
“那我去你家，你父亲不会赶我吧？”柳燕见擎天杨为难，生气地背起草筐，流着泪离开了破庙。
擎天杨跑出去，望着她美丽的影子在杨树泉消失了，但梦里的浴女又让他的欲挑起了旗杆。仙女，还是望天杨树下的女鬼？只要她漂亮，那美好的印象就难以抹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