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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洛洛,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跟我讲过故事。”“我不会。”“编嘛,我每次都是编出来的故事。”“原来你都是糊弄我的啊!”“啊,这个这个,绝对没有!我讲的故事都比珍珠还真!”“你以为我傻啊……”周围的霓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黯淡了下来,闹哄哄的声响渐渐平息,狂欢之后的都市露出疲倦的神态。秋风刮过空旷的广场,发出呜呜的怪叫声令人心寒。人潮都散去了吗,如果这个时候她站起来,看到她泪眼朦胧的路人应该会很少吧?季洛洛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她起身,环顾着空空如也的广场,地上一片狼藉正如她乱糟糟的心。还是回去吧。可是回哪去呢?如果回家的话,妈妈看到她哭肿了的眼睛肯定要问为什么。她总不能回答,是邻居家的臭小子夺走了她的初吻所以她才哭的吧。这样说,妈妈肯定操起擀面棍直接冲出去敲门了。想到妈妈狠揍余希阳的样子,季洛洛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想起网络上有人说的这样一句话:“喝多了,回家,手机钱包贞操都还在,果断睡觉。”没错,她虽然手机早就弄丢了,但是其他还在,她还是她,只不过……“对不起。”突然一双手从她身后环住了她。季洛洛本能地吓了一跳,但是那手那怀抱和那声音都如此熟悉,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将他的手从她的脖子上扯下来,镇定地说:“今天的事情暂且算了。但是你要记住,你不是我男朋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越矩了。”“对不起,我造次了。”余希阳收回手,讷讷地回答。“你刚才一直在旁边等着我?”季洛洛眨了眨眼,用尽量疏远的语气问他。“你毕竟是我的朋友,一个女孩子晚上在外面,终究是不安全的。”余希阳苦涩地笑着,揣摩着她的心思,然后顺着她的意思回答她的话。

他的关心令季洛洛身心都温暖起来,她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一种奇异的情绪在她的心里发酵,她开始有点怀疑,自己坚持寻找完美男友,是不是过于偏执了?可是偏执又怎么样呢?她跟他一起长大,认识了这么多年,一直是好朋友的关系,如果突然变成了男女朋友,她会非常非常的不自在。可是他是怎么想的呢?季洛洛偷偷看了一眼余希阳,发现他的表情并没有一样,于是朝他点了点头,转身向公车站走去。已经很晚了,如果这个时候回家,爸爸妈妈肯定会问之前他们去哪里了。放学不回家反而去外面游荡,她可不想被爸爸妈妈责备。于是季洛洛便想着干脆回学校好了……可是回学校的公交车已经是末班,打车回去的话她又要与他单独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相处,不行,不能再这样了。就算很不喜欢人多的末班车,但是能怎么样呢,忍忍吧。车子晃晃荡荡地开出了车站。车上的人比他们来的时候只多不少。余希阳本想像来的时候那样将她保护在怀里,但是季洛洛左躲右闪的,他没办法,只能任由她站在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似乎伸手可及的美丽容颜,但是他却有一种错觉,无论他的手再伸长多少,都够不到她耳边细碎的软发。他们一路无语。在公交车上人们的喧闹声中回到了学校。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来了,在草地上打下星星点点的露水。因为学校进门的一段路路灯并不刺眼,没有灯光污染,所以天上的星星就特别清晰。连带的,晚上的安静将人的心跳声无限放大,季洛洛越走心情越宁静,她的心是不是也像闹市里的星光一样,被霓虹灯遮掩,或者像蝉鸣草动,被人的喧闹声淹没了呢?季洛洛转头,千叶的教学楼在微微的灯光中显得巍峨,她想起了有淡淡古龙水味道的戚沐风,也想起了她的完美男友手册。

于是暗地里咬了咬牙,发狠般对自己说:“洛洛,你忘记你当年的决定了吗?这么多年来你寻寻觅觅就是要寻找一个完美的男朋友,你不能在即将成功的时候,让那臭小子一个莫名其妙的吻导致丢了心智啊!”余希阳快走几步跟上了季洛洛,恰好挡住她看向千叶的视线,而他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锁定了季洛洛的脸。在他目光的注意下,季洛洛的心中涌起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夜色中,两人面对面地站了一会儿,一阵冷风吹过,季洛洛忽然惊醒了过来,她打了个哆嗦,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寝室楼跑去。那一夜,她辗转反侧,无眠。虽然次日是周六,但是季洛洛还是早早地醒来了,往家里打了个电话。爸爸妈妈在电话里问她怎么这周末没有回家,就连邻居家的余希阳也没有回家,是不是学校里的事情很忙?季洛洛脑子还是有点乱哄哄的,随口胡诌道:“是啊,学生会刚刚改选完毕,后期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呢,这周末所有的学生会成员都要留在学校里,当然也包括了那臭小子。”“邻居家的阳阳还是不错的啊。这小子从小就护着你,你在学校里能帮他什么也多帮一下。”爸爸妈妈善意地交代,然后话锋一转,狐疑地问,“那学生会都竞选完毕了,你们还要留在学校做什么呢?什么事情不能留到下周再弄?你一周只能回一次家啊。”“这个嘛。”季洛洛支吾了一下,头开始疼了,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家里人解释。她的视线转向旁边的一块学生会宣传招牌,上面写着学生会竞选的流程安排,招牌的最下面写着一行小字:竞选结束之后有盛大篝火晚会,敬请期待。“妈妈,是学生会要搞的篝火晚会!”季洛洛灵机一动,如实回答。其实她自己都快忘记了这件事情,还好打了个电话回家,要不然还真的耽误了事。妈妈又仔细问了几句篝火晚会的事情,季洛洛细细向她交代了前因后果,妈妈才满意地挂上电话。而这一边,季洛洛想着下周一的篝火晚会,又开始纠结了。篝火晚会呢,首先要准备很多很多吃的,喝的,不过这个可以由食堂负责。

其他的,比如张灯结彩什么的,要找学校电力室的帮忙。而篝火需要的柴火,这最多了!每年枫树林都会产生许多枯枝和枯死的树木,用干枯的树干做支架,添上枯枝,就是篝火了。至于其他的节目和娱乐准备,晚会以什么样的形式举行,欧式的假面晚会,或者现代的狂欢晚会,或者是王子公主婚礼式的浪漫晚会,就要与戚沐风商量了。可是戚沐风周末应该不在学校吧?季洛洛想了想,拿起电话,拨通了戚沐风的手机。“你好。”戚沐风在电话那端用公式化的语气回了一声。真冷淡呢,季洛洛在心里想。然后她搓了搓话筒,才猛然想起自己用的是寝室公用电话打给他的。季洛洛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欢快,她对着电话说:“我想找你商量一下周一晚会的事情。”“这个?呵呵,洛洛你真呆。”戚沐风听出了是季洛洛的声音,于是宠溺地说。“你才呆呢,人家最聪明了!”季洛洛忍不住冲他娇嗔地说,声音上扬了八个调子,语气是撒娇无疑。“具体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全部安排好了。”“那么厉害?”“当然了。男生嘛,总是要多照顾一下女孩子的。我早就说过了,以后你就不需要那么辛苦了。”“你会心疼吗?”季洛洛仗着自己不再戚沐风的面前,满脸赤红地问他。“那是当然的……”戚沐风回答,然后季洛洛的身后突然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季洛洛对着电话说:“你等等,我去开个门。”说完她扔下话筒就走向寝室的门,刚一打开,和煦的春风仿佛凭空出现,带给她温暖,也带给她天外飞虹般的惊喜。“沐风!”季洛洛激动得轻叫出声,脚一伸,直接扑向了他的怀抱。戚沐风带着温柔的笑意将季洛洛接了个正着,然后将她抱起来,原地转了三个圈。季洛洛的心已经不受控制地飞扬起来,他真的是太完美了!她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浪漫的男生!“我是来接你去试礼服的。”戚沐风将头晕目眩的季洛洛放回地面,扶着她笑眯眯地说。“礼服?”季洛洛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什么跟什么啊,她要试什么礼服?“跟我走就是了。”戚沐风拉着她就想向外走,季洛洛眼睛不期然扫过自己的脚,面色又变得赤红起来。她还穿着家居服呢!这个样子怎么能跟他出去?于是她轻轻挣脱了他的手,戚沐风回头,奇怪地看着她。“我换身衣服。”季洛洛用蚊子样的声音说,顺手关上门,挡住了戚沐风笑成两轮弯月的眼睛。几分钟后,完美的季洛洛出现在戚沐风的面前,跟他手牵着手走下楼去。刚走到楼梯口,看到楼梯口一道长长的影子映照进来,季洛洛莫名其妙地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她停住了脚步,戚沐风却不明白她的意思,仍旧向前走去。“洛洛,你的早餐。”看到有人从寝室楼里出来了,门口的余希阳迎上前去,然后愣在原地,手中拿着的牛奶瓶咣当一声摔到地上粉碎了,白色的牛奶渐到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无比狼狈。“怎么是你!”余希阳不可置信地看着戚沐风,视线扫过他,看到了戚沐风身后面色苍白的季洛洛。季洛洛沉默,戚沐风也尴尬地沉默,余希阳大张着嘴,眼睛泛红,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要出去了。”季洛洛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对余希阳说。“哦,你去吧。”余希阳点点头,身子一侧为她让开了道路。戚沐风也不好意思拉着季洛洛的手了,于是率先向外面走去。季洛洛神色忐忑地跟在戚沐风的身后,余光一直在看余希阳。他们大概向前走了十来步,余希阳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动静非常之大。季洛洛担心地回头看着他,问:“你病了?”“昨天吹了些冷风而已。没事。”余希阳转过头去不看季洛洛,他手中的早餐面包却被捏成了小小的一块。余希阳将那小小的面团用力朝外甩去,抿了抿嘴,迈开步子跑开了。季洛洛皱着眉头在心里揣测,昨天晚上她也一样在吹风,为什么她就没有生病?莫非,她蹲在地上哭的时候,他一直在帮她挡着风?怪不得呢。想到这里季洛洛不由得内疚起来,她担忧地看着余希阳离开的方向,直到被戚沐风握住了手。“等会我们出去买一些感冒用的药,还有咳嗽药水什么的,你晚上给他送过来就好了。”“嗯,也只能这么办了。”季洛洛点头,跟着戚沐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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