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要开始!
子安三人安静地围坐在篝火旁,四周只有篝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子安依靠在树旁,双眼紧闭,眉头紧皱。木莲蜷缩起身子,双手置于膝盖,一眨不眨地盯着篝火。疯道士躺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喝酒。
“你救桃夭吗?”不知何时,木莲躺在疯道士身旁,看着天上的繁星。
喝下一大口酒,沉默了会,“为什么要救?”
“她被妖怪抓走了,你是道士啊,怎能见死不救?”木莲诧异地起身,望向疯道士。
“你也说了,我是道士,可是你别忘了,她也是妖,我为何要救?”平淡地口气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
木莲无言,好吧,她的论点错了,“你既然愿意带我们进来,为何不愿意再帮我们一次?”
疯道士起身,身体倾向木莲,脸贴近木莲,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是你们求我带你们进来的,当时你们就应该有觉悟,而不是在遇到问题以后才开始恐惧。若是没有这个本事,那你们该早早下山。”说完,退开,仰躺在地上睡去。
木莲失落地躺下,疯道士说得不错,他们不能再如此厚颜。为了自己的事,让无辜的人搭上性命,一向不是她的作风。翻来覆去,木莲仍是无法入睡,想了想,便悄悄贴近疯道士的耳旁,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木莲没有发现,当她说完,疯道士的嘴角漾起一抹轻笑,可惜被胡子挡住了。
然而,躺下没多久,便听得一声狼嚎,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
木莲霍地坐起,“怎么回事?”
“别轻举妄动,你,再添些柴火。”疯道士对着子安,严肃地命令道。
此时此刻,子安也不多言,当下明了道士的用意,将剩余的柴火一并扔进火堆里,火苗顿时窜得老高。
木莲哆嗦着身子,往道士身旁靠去,下意识的,觉得他是唯一的依靠。
疯道士只是瞥了眼木莲,并未阻止。双腿盘膝,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木莲专心地看着,乖巧地坐着。
不多久,他们的四周便出现了一群狼。黑夜中,泛着绿光的眸子森然地盯着他们,木莲吓得更加靠紧疯道士。
一声狼嚎,狼群被冲向他们,木莲顿时紧抱住疯道士的身子,双目紧闭。只是等了许久,仍未感觉到痛,睁眼,便见那些狼在离他们十步远的地方停下。
“怎么回事?”木莲困惑地问道。
“应该是结界吧。”子安看向疯道士,俊眉微拧。
“哦。”木莲点头,又看向疯道士,不知为何,此刻竟觉得这道士好看。
“丫头,可以放手了。”道士张开双眼,调笑地看着木莲。
紧张过后,木莲方才察觉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么暗昧。不过,她可不是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反正抱了抱了,再说,这疯道士的身材很有料呢,所以她也不算吃亏。“身材不错!”落下这句话,木莲才闪身离开。
只有一刹那的惊讶,疯道士对于木莲的反应只是一笑而过,毕竟跟个小丫头计较,未免显得他没有肚量。
虽然有结界保护着他们,但木莲终究无法安心。耳边有树叶的沙沙声,偶尔伴着几声狼嚎。那群狼始终没有放弃,仍在结界外徘徊着。
没了睡意,索性也就起身,紧挨着疯道士坐下。木莲巡视四周,借着月光,勉强可以看见结界外的狼群。
这些狼与在现代书上看到的不太一样,体型较一般狼也大些,浑身泛着蓝光,尤其是那双眸子,猩红地盯着他们。
“喂,这些狼看起来和平时看到的不太一样啊。”木莲看向身旁的道士,却见他早已酣睡。“什么嘛?睡得这么沉,也不怕被狼叼走了。”
对于木莲的细心,疯道士是极为欣赏的。木莲说的没错,这些并不是普通的狼,而是这山上土生土长的妖狼一族。
所谓妖狼,白日里他们与一般人无异,只得躲在山洞中,直到月亮升起,他们才开始化身为狼,方能在这山中捕食猎物。
三界之中,皆无妖狼族立身之地,因为他们既不是人,也不是完全的妖,只能存在于三界的缝隙之中。
子安一直闭目沉思,从遇上道士到上彩云上,再到桃夭失踪,然后便是现在狼妖为患。他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为什么?为什么他是毫无法力的凡人?
夜很长,只剩下风声和彼此的呼吸声,周围安静地有些可怕。不知何时,狼群已不知所踪。再醒来,便是天明。
木莲有些困惑,为什么那些狼群就这么不见了?
子安看着道士,眼中带着戒备。直觉的,这个道士并不是普通人,那些狼群,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消失。所有的一切,都与这个道士脱不了关系。
“天亮了,你们打算怎么办?”饮下一口酒,疯道士看也不看两人。
子安沉吟片刻,低沉着嗓子说道:“你是谁?”
木莲正想开骂,却听得疯道士回道:“你认为我是谁,我便是谁?”
这话是什么意思?木莲听得一头雾水。再看子安,却是露出明显的愤怒。
“为什么不直接说明你的身份?”尽管胸中早已燃烧起熊熊怒火,但生来的教养仍是让子安按耐下来。
疯道士放下酒壶,双目如炬,锐利地盯着子安,沉声道:“凭什么你们要找,我便一定要现身?而且,我三番两次帮助你们,你是不是该对我客气点?”
子安自知理亏,当下也无话可说,只是双拳紧握,心中悔恨。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木莲僵硬地转头,看着疯道士,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疯道士尴尬地别开眼,不知为何,能理直气壮地面对子安,却无法用同样的态度面对木莲。
“你说!”见疯道士不打算开口,木莲又望向子安。
子安有些犹豫地看向木莲,他自然知道木莲与他之间的往事,只是如今人家既然都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他又怎好意思开口。然而,当他看见木莲眼中的挣扎、彷徨,他便知道,她只是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罢了。
“他便是我们要找的妖皇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