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今日能给个颜面亲自前来,在下不胜荣幸,只能略薄水酒,各位,请。”
燕文昭一举杯其他人哪一个敢是怠慢?
一个个当即也是纷纷举杯回敬,同时皆是口称不敢,别看此时应邀而来的人有着上百号人,但这些人全部都加起来也未必能比燕文昭这一个人身份贵重多少。
酒菜自然很是美味,但这时被邀请来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食而知味,一个个皆是心怀忐忑,什么酒菜落入口中都不知味道。
他们实在不知道燕文昭突然将所有人全都招来是有何事,更担忧燕文昭这一次是准备找他们算账!
好在,面面相觑之间,总算有个把胆大之人终于是壮着胆子向燕文昭问道。
“敢问堂主大人将我等全都召集起来不知有何要事?只要我等能够办到的,定然不敢有丝毫违背。”
“真的不敢有丝毫违背?”
当这时燕文昭的目光扫视而去的时候,一个个人却都全部低下了头颅,根本没有一个人敢与燕文昭对视,可见他们说是不敢违背,但实际上也没有准备允诺,说到底不过一个‘拖’字诀而已。
“那我要你们将应该交的供奉交上来,你们能办到吗?”
“这……这……”
所有人都想躲,但当燕文昭目光扫视而来,他们如何能躲过?
最后还是刚刚开口的那一位强忍着畏惧开口回答说道。
“燕堂主,我们虽然小有身家,但该听的命令却不能不听,如今您与那些人齐齐逼迫我等,这岂不是让我等弃了这笔买卖?我等俱是小本经营,实在经不起这等波折啊!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给小的们一条活路吧!”
这一次被燕文昭所请来的这些人都是在安仁坊有着店铺的人,如果说一些小商小贩的还能换个地方经营,那么他们除了一直盯死在这里,几乎就没有了办法。
不过他们那么多人一同前来,说是怕也没有那么惧怕,毕竟燕文昭也不可能将他们全都强留在此。
无缘无故害了许多姓名,那么纵然是官府衙门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意思就是连该交的供奉都不愿交?真正要把你们逼死的不是我,而是那些家族。我不相信他们敢做出这样的命令。”
燕文昭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情自己虽然不刻意去知道,但却不意味着不知道,甚至因为以往处于一种旁观的状态,实际上他知道得更为清楚。
“你们不要忘了,我也是家族出身,最是明白,如果当初燕家知道其他家族的人敢强硬逼迫到你们如此,那么燕家一定不会与之善罢甘休,毕竟今**迫了你们,明日就轮到了小家族,后日就到燕家。没有人会那么蠢。他们最多也就是令你们做个样子而已,不会强行逼迫到绝境,毕竟在他们看来,就算得了你们那份供奉,我最多也就和之前的处境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善。我说得对吗?”
“呃……是!”
对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应了下来,毕竟燕文昭都已经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如果再想有什么狡辩,那根本不可能狡辩得过去,到时候燕文昭真的要找麻烦,也算有了借口为难,与其等到那时候吃亏,还不如现在认了下来。
反正这些人之前虽然有这个举动,但除了少部分心存侥幸的人之外,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有想抵赖过,哪怕燕文昭无所作为,等到他离开堂主这个位置之后,这些人也会将这一段时间的供奉自动补齐了。
这是小人物生存的道理。
所以他们很快就将这事情认了下来,一拱手而道。
“堂主大人且放心,待我等回去之后立即将应该要付的银钱送来,绝对不敢有半分拖延。”
“不够。”
可他们显然没有想到听到这话之后,燕文昭也没有立即放松的意思,径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我说过,就算你们恢复上交的供奉,也不过就是令我恢复之前的处境,在那么看来,我只是那样就可以满足了的吗?毕竟就算恢复了我的处境,对于我来说也没有半点意义,终究是会丢了这个堂主之位。”
“这……”
一听这话,许多人面色顿时大变,就连先前开口的那人这时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不过一个个脸色都变得难看之极。
“呵呵……”
见到没有人回答陷入到一片沉默当中,燕文昭轻笑了一下,目光再一次逡巡起来,顿时让许多人瑞瑞不安。
见到如此,方才开口的那人一咬牙,再一次开口而道。
“燕大人,之前您说您是家族出身,家族的那一套都知道,但你应该不知道我们这些小人物的事情吧!应该我们交的,我们半分都不会差,但若不归我们的事情,就算强迫我们去做,最后的结果也不过大不了我们直接卷铺盖而已!没有谁会被人活活放血放到死!”
“不错!”
“大人若一定要如此,那么我唯有关门大吉!”
这一次其他人纷纷开口附喝,一个个脸上都有一种群情激奋之色,现在直接卷铺盖的确会让他们元气大伤,但却不会是无路可走,如果真的应承下来,那么只会越做生意越亏损。
更何况燕文昭也不可能长久留在此间,所以大不了就是暂时关店而已。
“我什么时候要让你们无路可走?”
哪怕是在此时,燕文昭也是神色淡淡,缓缓开口说道。
“我要你们做的就是立下一份保证书,只要保证你们今后一定会按照我的规矩将供奉送来而已!”
燕文昭这话一出口,那种群情声讨的声势顿时小了许多,但对方加起来快上百号人,总有目光敏锐的,很快就是有所意识,径直开口说道。
“您的规矩,不知道您的规矩是什么?”
“你们以往能有多少的收入都报上来,然后根据你们今后的实际收入来收供奉,你们的收入高了,供奉就要提升,收入少了供奉就要减少,如果你们的新增加的收入是因为我们的保护而有所提升的,那么新增加的那一份供奉就要双倍奉给!”
一个个人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前面的话和以前还可以说是差不多,但关键是最后一句,虽然东城帮以往也有负责整个安仁坊的治安,但从来也没有什么自己的收入会与之有关,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既然不涉及自己的原有的利益,大多数人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毕竟真的有额外收入,那么从额外收入当中拿出一部分给燕文昭似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所以当即有人开口说道。
“燕堂主所言我等有些不明白,不过我等都是借由东城帮的福气才能有今日的生意,若今后东城帮能够帮助我们拓展生意,那么我等为东城更多给一份供奉也是理所应当之事。不过敢问一声,不知道燕堂主到底准备如何行事?”
“此事你们不必知道。”
燕文昭淡淡一笑,对于这些人他自然完全不信,真的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那些家族的各个人哪里会有不知道的道理。
这些人拿的多了,各家族的店铺自然也就会少了,到了那时候,才不会有问题,现在还没见着钱的时候,却还不到可以相信他们的时候。
“现在我问各位一句话,各位如今可愿意签订契约,做出保证了吗?”
“我愿听从燕堂主之命,签订契约。”
一直开口与燕文昭对答的那位知道这时若不带头,那么燕文昭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他,所以一咬牙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径直开口说道。
而这一位显然也是有些朋友的,见到他已经答应了下来,旁边几个人咬咬牙也纷纷答应了下来。
“我等愿意签订契约。”
有了这许多人带头,其他人自然也纷纷愿意,
但林子大了之后什么鸟都有,在大部分人签订契约之后,总有那么几个人因为胆怯之类的缘故迟迟没有下定决心,顿时就将燕文昭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这几位的意思是?”
到了这时,燕文昭自然不会真的让人可以不签,脸色难得的一沉,缓缓开口说道,却是给了对方最后一个机会。
“你们是连原来的供奉都是不愿意了吗?”
“燕堂主,我最近生意蚀了本钱,手头一时甚紧啊!”
“是啊!燕堂主,你不知道我们最近生意实在不好做啊!”
一听燕文昭的问话,一个个理由当即蹦了出来,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实话,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哦?是吗?”
燕文昭的目光缓缓扫过,但这时对方已经是铁了心,倒不似方才不敢对视一样,而是径直目光相对,一圈目光看下来倒是让对方一个个都坚定了信心。
就算燕文昭难得的给人机会,而不像以往那般强硬,但对方显然并不认为如何,不过对此燕文昭也没有发怒,只是淡淡地说道。
“那么既然如此的话,想来你们与我也是不同路,那么就请各位先行离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