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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心殇

五月份,姗姗的十八岁生日,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孟成贵和姚永华,为她在家举办了个超豪华温馨的party。孟成贵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向她道歉。

中午吃过午饭,姗姗找了个借口说出去买点东西,实则她出门就关掉手机,打了个出租车就直奔重庆。

她终于忍不住想要知道他的想法,如果他依旧爱着自己,那么她会承受所有压力去继续爱他,如果他有一丝泄气,那么缘尽于此!

车子开了接近三个小时抵达程斌住宅的小区,她来到他家门口敲门,可半天都没有答复。现在才四点过,他还没有下班,她就在小区对面的一家茶楼里坐着,死死的盯着小区大门。

程斌六点钟准时下班,被姑姑拉着去给朋友过生日。她们公司有一个女孩子十九岁,那日程斌去找姑姑时,那女孩子对程斌就产生了倾慕之情,所以借着这次生日会,程娇也想让程斌走出失恋的痛苦。

除了程斌,一屋子的女人就像开妇女大会一般,程娇是在化妆品公司做销售主管,所以她们公司全是清一色的美女。

程娇正式给程斌介绍卢琪琪,卢琪琪有些微胖,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在程斌面前,温顺得像只绵羊一样。

程斌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简单的和她打过招呼后就找了个地方坐下。今日是姗姗的生日,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但是对于失去一切联系方式的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祝福她,祝福她今日能开心快乐!

席间,各大美女豪爽的性子让程斌大开眼界,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如同喝水一般的豪迈。卢琪琪因为高兴,喝了不少的酒,结果醉得一踏糊涂。主人家把卢琪琪交给了程娇,结果没有办法的程娇只得带着她回去。

他们打车到小区门口,一直守候在茶楼的姗姗见到程斌的身影后激动不已,半年了,终于再次看到了他。当她兴高采烈的准备去找他时,程斌却从车里扶出一个女人,就这样和他姑姑一起把她搀扶进了小区。那女人看起来跟他年龄相差无几,她感觉天塌下来一般,彻底绝望。

伤心了半个小时,痛哭了半个小时,在服务员的安慰下,她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这个让她感到厌恶的地方!

她打车回CD,在车上她打开手机,很快爸爸的电话打来,她接听起来。

“姗姗你去哪儿了?爸爸妈妈都担心死你了。”孟成贵着急的问道。

姗姗不作回答,她哭了,肆无忌惮的哭着。司机看到后只得摇摇头,继续安全的驾驶着。

这一哭可急坏了孟成贵,他连忙安抚道:“姗姗,怎么了,你别哭,你在哪里?爸爸马上过来接你。”

“女儿,爸爸爱你,那天爸爸忍不住打了你,爸爸很后悔,爸爸错了,以后爸爸再也不干涉你们了,成吗?”

可这句话一说出来,姗姗哭得更凶了。你要是早点这么通情达理,现在会发生这样的结局吗?

姗姗一直在车上抽泣着,孟成贵也只得在电话里干着急,一边安抚一边询问她的下落。司机实在看不下去,就把姗姗丢在旁边座位上的手机拿起,说:“你好,我现在正送她去CD,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请问我把她送到哪里?”

终于知道她的下落,孟成贵放下心来,给司机报了地址后,又给司机说了不少感谢的话语。

孟成贵遣散了一屋子等待着给姗姗庆祝生日的亲朋好友。他累了,真的累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管得太宽伤害了她吗?他心里一直这样询问自己,责备自己。

姚永华坐在他的旁边安慰道:“老孟,别伤心了,别自责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姗姗从小听话懂事,她能处理好自己的情感问题。我们越是逼她,她的叛逆就会越大,我们还是给她一些自由选择的机会吧,不一定那个小伙子就是坏人。他不是一直没有取出那张支票上面的钱吗?他们也许是真心相爱,不然姗姗也不会对他这么魂牵梦绕。”

一个小时后,姗姗被送了回来,孟成贵给了司机两千块钱,好一顿感谢。姗姗的眼睛已经通红肿胀,他们也保持沉默,不再过问,害怕她又想起伤心事痛哭流涕。

由于五月份大家辛苦的工作,达到了公司预期的效果,整个销售部和企划部的员工共同聚餐庆贺。

大家都知道程斌在这个月的业绩排在第一,是本月的销售冠军。所以大家都举杯向他祝贺,这一晚,又不知不觉的喝醉。

第二天,程斌休假,卢琪琪也请假过来找程斌去玩。对于她的主动,程斌只得打电话叫上龚丽丽来当挡箭牌。在卢琪琪看到龚丽丽后,她生气了,兴致完全被消除,可她也不愿意让他们单独相处,于是三人就在杨家坪东逛西逛。

程斌和龚丽丽一直有说有笑,完全忽略了旁边的卢琪琪,气得她牙痒痒。她咬牙说道:“斌哥,我们去超市买菜吧,等下回你家去弄来吃。”

“好啊,这个主意不错,程脱光,你会弄饭吗?”龚丽丽问道。

程斌说:“会啊,那就去买菜吧,正好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还不如回去。”

三人在超市里去买了条鱼,买了点鸭掌,还买了些蔬菜,就这样无聊的提了回去。

回到家,程斌就开始做饭,而龚丽丽也戴上围裙帮忙,看得卢琪琪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本来她想和他一起做饭,却总是被她给破坏,心里恨不得一脚把她给踢出去。

程娇下班回来,也领了个人,那就是彭宇。他们有说有笑的走进屋里,看到正在厨房炒菜的程斌和在一旁洗碗的龚丽丽,感觉就像小两口一般的甜蜜。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后,他们在客厅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卢琪琪。

卢琪琪看到程娇,指着厨房的两人撒娇道:“姑姑,你看程斌?”

“你自己不去帮忙,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程娇无奈的摆摆手,把包放进房间里。

一盆麻辣鱼,一盘红烧茄子,一盘回锅肉,一盘炝炒空心菜,一碗酸萝卜鸭掌汤摆在桌上,整个餐厅都弥漫着一股流口水的香味。

“真香,看来以后我得常来蹭饭了。”彭宇笑哈哈的说道。

“欢迎我们彭总,不过可得给我一些好处哟,白下力的事情我可不干。”程斌看着姑姑和彭宇偷笑着说。

“那是当然。”

“其实我姑姑弄的比我好吃多了,不过她就是一个字,懒!”

“你别胡说,我哪里懒了?”程娇不服气的问。

“那下次你来,我们好尝尝鲜。”程斌哈哈大笑。

“是啊,姑姑,我也想尝尝你做的饭哟。”卢琪琪也跟着附和起来。

“自己吃吧!”程娇瞪了卢琪琪一眼,顺带给她夹了块肥肉。

彭宇不敢多嘴,而龚丽丽也一直沉默不语。

吃完饭,彭宇把龚丽丽和卢琪琪带走,终于清静下来。

“诶,斌斌,人家卢琪琪专门请假来找你玩,你怎么把小眼镜给叫上了?”程娇问。

程斌说:“你去告诉她吧,别让她在我这里来浪费时间,不值当的。再说,我也不喜欢胖子。”

“你们可以交往着试试看嘛,如果实在感觉不行分就是了,多给自己一点机会。”

“可我忘不了她,这辈子非她不娶。”

“你就是倔,这茫茫人海,你去哪里找她?”

“我相信我们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你就那么的肯定吗?你不觉得对不起爷爷奶奶吗?他们盼着你考个大学,你辍学了,现在希望你找个女朋友,你却又推三阻四,你这样,让我怎么从中做人。”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别为我瞎操心。”

程斌气愤的走进房间把门一摔,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心里忒不是滋味。

但是细想回来,姑姑说的不无道理,茫茫人海,姗姗,你到底在哪儿?

距离六月份发工资的前两天,彭宇告诉程斌他的总业绩为零。程斌一下子傻眼了,问道:“怎么回事,不可能吧,是不是你们弄错了?”

彭宇说:“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弄错了,不知是谁把每张单子上业务的名字写成孟姗姗,还好总公司财务打电话过来问,我才帮你把业绩重新算上,不然几万块钱的提成你就别想领了。”

程斌回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回事,每天晚上回到家,无聊的时候总在手机里输孟姗姗的名字,结果习惯了,在每张自己签名的地方都签下了她的芳名。“谢谢了彭叔,到时候来家里吃饭啊。”

“嗯,这还不错。”

CD丹青地产总公司会议室里,坐满了公司高层。孟成贵坐在首席,财务正在总结报告。

“这一季度重庆区域的销售冠军是一个十九岁不到的小伙子,名叫程斌。”财务介绍道。

孟成贵心中不免好奇起来,十九岁能被应聘上吗?但是一想到人家凭自己的本事拿到销冠的头衔也就释然了,小就小吧,销售本来就是靠业绩说话。他带头鼓起掌声,而后夸奖道:“不错,这小子挺能干,居然这么小小年纪就能干过那么多的同行,是个不错的苗子。”

财务说:“是啊,就是有些粗心大意,居然把名字写成了姗姗的名字,刚开始看到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原来是他自己弄错了。”

财务说这句话本来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但孟成贵的脸上却像是吃了煤炭一般的黑着。

程斌,不到十九,那么多单子全部写上姗姗的名字。孟成贵勃然大怒,站起来对着财务说:“给他一年的薪水把他辞掉,奖金依旧发给他。”

“散会!”

走到门口,孟成贵对着财务喊道:“小张,你来一趟我办公室。”

财务小张不明白老爷子为何会如此发怒,早知道这样就不那么多嘴,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得小心翼翼的前去。

“孟董,什么事?”小张来到办公室有些胆怯的问。

“把那个程斌的资料发我邮箱里。”

“是。”

“出去吧。”

原来就是这么点小事,真是把他吓得够呛。

很快,彭宇接到总公司人事部发来的传真,因年龄太小辞退程斌,补偿一年薪水,奖金照发。

彭宇不敢相信,连忙打了几个电话求证,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复:“孟董明明还挺高兴的,结果听到他把名字写错就勃然大怒,毫不留情的辞掉!”

程斌正无聊着,手机短信提醒声响起,他掏出一看,是银行的短信,他收到了比预期还要多两万的工资。而且正规来说要明天才会发放,没有提前的经历。他正想着时,彭宇来到他的身边,一副难堪的脸色。

“彭叔,怎么了?”

“你被辞退了。”

“辞退?为什么?”程斌心里震惊了,我又没有犯错,怎么平白无故的辞退我。

“上面听说你年纪太小,所以把你给辞退了。”

“怪不得我说怎么会提前发工资,还比预算的多两万多,原来是这么回事。”程斌无辜的笑笑,心痛无比。

“没事,我帮你联系其他公司,你先回去吧。”

“好,谢谢你了,彭叔。”

简直是可笑,上了半年班,说辞退就辞退,对程斌心里的打击太过强大。他瞬间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孤独的小鸟,只有在那漫天高空中疲惫的飞着,无所依靠。

他联系了几个好朋友,准备大醉一场!

姗姗对程斌彻彻底底的死心,她不敢再去奢望和他的未来,她也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给家人,只得一个人默默难受。

杨毅见她这几日锻炼起来心神不宁,闷闷不乐的样子,便走过去和她一起压腿。杨毅问:“姗姗,怎么了?这几天看你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没事,心情不好罢了。”姗姗换了条腿,继续压着。

“是那个叫程斌的欺负你了吗?”

姗姗沉默不语。

“姗姗,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想追求你!”杨毅终于鼓起勇气捅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

“你得去问我爸,我的人生都是他在安排,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你说的是真的吗?”杨毅一下子信心百倍。

“信则有不信则无!”

果然,杨毅回到家就求着他爸去给他充当媒人,但这个媒人他爸爸自然是及其愿意。开玩笑,要是把这个千金大小姐娶进家门,那他儿子这辈子就衣食无忧,自己脸上也倍儿有面子,对自己的公司也是极大的帮助,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第二天,杨华磊就去到丹青地产找上孟成贵。

“杨总不知何事光顾?”孟成贵问。

“孟总,今日来不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杨华磊有些难以启齿。

“那所为何事?”

“你还记得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杨毅吗?”

“记得,好像和姗姗是一个学校的。怎么了?”

“他昨晚回来说。”杨华磊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但还是厚着脸皮说道:“唉,他说他喜欢姗姗,想要和她交往,可姗姗说得你同意她才答应,我就是想来问问你。”

“那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老杨啊,现在的年轻人各有各的想法,不是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能猜想得到他们心里的想法。”孟成贵笑着说:“你儿子想要追求姗姗我不反对,但姗姗答不答应那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谢谢老哥了,都中午了,一起吃个便饭吧。”

“不了,中午还有约,改天吧。”

孟成贵现在也不想去干涉姗姗的事情,看着她那日痛哭流涕的样子,心里比油炸还要难熬。但对于程斌,他只能说对不起他,毕竟他要为他的女儿寻觅一户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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