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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命运绝杀,勇者进阶(2)

可想象中“弃将杀个回马枪”的剧本并没有上演,斯坦福的实力本就远胜哈佛,又是主场作战,岂容这个刚刚打上主力的小后卫逆天?最终结果是,斯坦福大学11人出战全部有得分,其中5人得分上双,狂砍111分。林书豪如今在尼克斯的队友兼密友兰德里·菲尔兹,得到全场最高的9个篮板和5次助攻。而哈佛这边,全队总共只得了56分,半场就输给对手35分,全场结束时整整输了55分!林书豪仅仅打了21分钟,就领到5次犯规被罚出场,得分篮板助攻几项数据全部为0,6次出手无一命中,只有2次抢断进账——恐怕,没有比这更惨的首发处子秀了。

“林书豪的抗压能力相当强,是绝对的大心脏球员,从中学到大学这个特性一直都没有变,无论面对的对手是谁,他都表现得异常冷静,”哈佛队友霍斯曼评价道,“不过,大二那场对斯坦福的比赛绝对是个例外。”显然,第一次打首发,面对曾经无视自己的球队,又在开场不到9分钟就被对手打了一个28比7,林书豪完全乱了方寸,他根本找不到比赛的节奏。

这场比赛,林书豪的家人和朋友们特意来到现场观看他在NCAA的第一次首发,他们穿着印有“林书豪秀”(The Jeremy Lin Show)字样的T恤为他加油助威。但结果是,斯坦福大学的球迷无情地嘲笑了他们,尽管林书豪也是从这里走出的球员,曾经也是帕洛阿尔托的篮球骄傲。这,无疑又是对林书豪不小的刺激。

“林书豪看来还是不够实力打首发。”“哈佛这次变阵有点冒险了。”“阿梅克教练是不是该考虑更换下主力阵容?”在这样一场惨败后,外界出现这样那样的质疑不足为奇,而当时一些朋友更担心的是,林书豪在经历如此打击后,会不会一蹶不振?

但是,人们很快就见证了林书豪的坚韧之处。当时,哈佛大学正处于三天里连打三个客场的“背靠背靠背”魔鬼赛程,转天打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虽然哈佛仍以61比79不敌对手,但林书豪全场11投6中,扔进了3个三分球,15分已经创造了自己在NCAA的单场得分新纪录。第三天对阵西北州大,哈佛90比60大胜对手30分,林书豪的17分再创新高,而且还有3个篮板5次助攻和4记抢断,全能表现几乎无可挑剔。而五天后当季第一个主场比赛,林书豪更是直接让哈佛球迷陷入疯狂:91比73完胜默瑟大学一役,他独得23分9篮板9助攻,1.9米出头的华裔球员差一点就打出了三双!

自此,林书豪的主力位置已经牢不可动,并迅速担当起了球队领袖的责任。尽管那个赛季哈佛仍然是胜多负少,整个赛季30场比赛只赢了8场,但林书豪的表现非常惊艳:场均12.6分4.8个篮板3.6次助攻1.9记抢断,凭借如此全面数据入选了常春藤联盟当季第二最佳阵容,并引起了全美国大学篮球界的关注。

“其实自始至终我真的没敢想过,书豪有一天能在NCAA或者职业联赛里有出色发挥,我的想法很简单,喜欢看他高高兴兴地打篮球,”作为父亲,林杰明已经是喜出望外,“但我不得不说,我开始以他为荣,他成了我整个人生中最大的惊喜。我不止一次告诉他,我年轻时的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已经变成了现实。”

可实际上,林书豪给亲人、朋友、哈佛乃至整个NCAA带来的惊喜,远不止此。

爆红NCAA绝非意外

大学二年级打了一个赛季主力的林书豪,仍然存在着明显的缺陷,最主要的就是进攻效率:投篮命中率44.8%还算说得过去,但27.9%的三分球显然低了些,尤其考虑到NCAA的三分线比国际篮球的三分线还要近。

罚球更是出了大问题:次数多了,命中率却从NCAA处子赛季的81.8%骤降到62.1%!主场迎战康奈尔大学一役,林书豪终场前42秒投进的三分曾帮哈佛71比66领先5分,但却被对手连进三球最终1分惜败;令他耿耿于怀的是:三分球倒是2投2中,却错失了2次罚球。

“整整一个晚上,他就呆在球馆里,不停地投篮不停地投篮,”室友何凯成回忆道,“甚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队内训练结束后专门抽出时间练习投篮。”包括他的左手技术,他也会用大量时间来加强练习,让其不再成为自己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大三赛季,出现在公众眼中的,是一个几乎弥补了所有缺点的林书豪。17.8分,5.5个篮板,4.3次助攻,2.4次抢断,0.6个盖帽,投篮命中率50.2%,三分命中率40.0%,罚球命中率74.4%,几项主要技术统计都在整个常青藤联盟里排在前十行列。此外,他还有多次抢眼表现:单场30分,连续三场20+,单场27分8篮板6抢断。

“27+8+6”那一战,就是林书豪名声传遍全美的一战。因为他击败的对手,是波士顿学院队——当时他们高居NCAA实力榜第17位,而且在打哈佛前三天刚刚击败了公认头号强队、2009年NCAA总冠军北卡大学,气势正盛。

“实话实说,2008—09赛季我们队的整体状态并没有太大进步,打波士顿学院之前,几乎没有人认为我们有机会战胜刚刚击败不可一世的北卡的他们,”霍斯曼说,“我还记得自己大一时打波士顿学院那场比赛的悲惨经历,整整输了30分啊……”

历史纪录显示,波士顿学院过去16次对阵哈佛大学,赢下了其中的15场比赛。可比赛开始后,波士顿主教练埃尔·斯金纳沮丧地看到,球员并没有把赛前自己的警告听进去,他们被哈佛、确切地说是被林书豪打傻了。

哈佛大学上半场33比27令人诧异地领先波士顿学院6分,下半场一开始,林书豪的抢断后快攻上篮,又给了对手重重一击;两分钟后,他的三分球让本队第一次将领先优势扩大到两位数,42比31,波士顿学院开始崩盘;比赛还剩5分钟时,哈佛已经66比50足足领先了16分;当林书豪在比赛结束前1分钟被罚下时,比赛结果早就已经没有悬念了。几乎不落空的投篮,神出鬼没的抢断,防不胜防的传球,“比赛完全落入了林书豪的节奏。”对方主帅斯金纳赛后哀叹道。

这时候,人们才会想起林书豪说的话:“我们能在波士顿击败北卡后得到与他们交手的机会,我真高兴。”正如队友所言,他真的不惧怕这种大场面,“林如战神附体般一开场就冲垮了对方的阵线,简直无所不能,对手完全没办法限制他的表演。尽管我们平时总是说,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赢球要靠集体的力量。但不得不承认,击败波士顿的比赛,林绝对居功至伟。”

在这场比赛前,林书豪是哈佛大学最好的球员,是常青藤联盟的拔尖球员之一;但在这场比赛后,林书豪展现出了不输给NCAA顶级联盟顶级球员的实力,正如NCAA官方评价的那样:这是属于整个常青藤联盟的荣耀,他们的球员也能在大舞台上熠熠生辉。

2009—10赛季,怀揣着更大梦想的林书豪和哈佛男篮,赛季伊始就让世人大吃一惊。

揭幕战客场对阵圣十字学院队,哈佛87比77取得开门红。林书豪拿下24分3个篮板7次助攻,全场更是13次站上罚球线,命中10记罚球,两项数据都创造了NCAA生涯新高。但他真正给对手造成杀伤的还不止这些:下半场还剩11分15秒时,林书豪用一记双手大力暴扣,帮助本队51比49反超,圣十字学院一干球员甚至教练被这个华裔小子的激情表演震住了!终场前4分19秒,林书豪又是一记三分命中,哈佛领先对手多达13分,就此奠定胜局。

“我们每次想冒头,就会被他狠狠踩上一脚。”对手的无奈,无疑是对林书豪最大的表扬。

可谁又能想到,这只是一次更神奇表演的序曲呢?

两天后,回到主场的哈佛迎来了威廉姆玛丽学院,这是历史相当悠久的两所大学的较量——哈佛是全美成立最早的私立大学,威廉姆玛丽学院则是全美历史第二悠久的大学,4名《独立宣言》签字人就是出自这里。

那个赛季,威廉姆玛丽学院男篮表现不错,总共取得了22胜11负的成绩,其中还包括一次10连胜。但他们最惨痛的失利,也是超长连胜前的那场败仗,正是拜林书豪所赐。

其实,林书豪在对威廉姆玛丽学院一役发挥并不算出色:13次投篮仅仅命中4个,靠着11罚9中好不容易拿到了19分;送出了9次助攻,但也有多达5次失误。三分线外他7次出手也是NCAA生涯单场最高纪录,可只进了2球——但这次奇迹,正是用三分球创造的。

那是一场进程刺激得令人窒息的比赛。哈佛在下半场一度领先达到13分,但比赛还剩5分钟时威廉姆玛丽学院追到只落后1分。奥利弗·迈克纳利的三分球和林书豪的上篮让哈佛再度领先6分,但最后4分钟他们一分未得,林书豪连续错失了三次进攻机会,包括终场前3秒的一次远投;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扳平比分,将比赛拖入加时。

而这,只是两队马拉松大战的序幕。

第一个加时赛,过程和常规时间如出一辙:哈佛两度领先,威廉姆玛丽紧追不放,最终两队各得7分,再度战成平手;林书豪整节只有一次出手——他在哨响前的跳投再度偏出,双方只能再打加时。第二个加时,居然是一模一样的戏份:哈佛曾经领先5分,但最终还是被对手追平,77比77,林书豪又是一投未中,一分未得!

到了第三个加时,这幕大戏的高潮、林书豪的神奇表演开始了。他先妙传队友上篮得分,帮助哈佛先声夺人。可威廉姆玛丽学院突然发威,连续扔进了两个三分球,瞬间反超了4分;林书豪又在三分线外造成对手犯规,他三罚全中将分差缩小到1分。随即队友迈克纳利又是两罚两中,哈佛在终场前25秒再度超出。但威廉姆玛丽首发控卫、当季场均只得4.6分的西恩·麦克迪成了奇兵,身高仅有1.85米的他居然带球直突禁区上篮得分,威廉姆玛丽学院再度反超1分!此时,距离第三个加时赛结束仅剩3.6秒钟了。

已经没有暂停可用的哈佛,没法布置最后一球的战术,而且只能从后场底线发球;球员们甚至来不及慢点发球,商量下最后一投应该执行什么战术,因为那会给对手留下从容布防的机会。队友下意识地将球传给了伸手要球的林书豪,后者则从本方后场底角处开始运球飞速推进!只用了两秒钟,他已经来到了半场,威廉姆玛丽大学一名球员以为他会尝试超远距离投篮,于是跳起封盖,结果和继续带球狂奔的对方撞在了一起,林书豪被撞了个趔趄。

但是,裁判并没有响哨——比赛最后时刻要让球员自己决定结果,这是篮球比赛不成文的规则,尤其在身体冲撞异常频繁的NCAA,这种并非故意的身体接触裁判是不会判罚防守方犯规的,何况林书豪当时还算不上超级球星,根本享受不到明星哨。

好个林书豪,他毫不迟疑地又运了一下球,竭力调整着自己的身体平衡,用一个极不标准的三步跑投,在比赛还剩0.6秒时扔出这场比赛的第7个、也是最后一个三分球。而3秒钟前刚刚为威廉姆玛丽投进关键反超球的麦克迪,已经趁着林书豪被撞速度减慢回防到位,林书豪球尚未出手的瞬间两人也发生了激烈的身体接触,最终双双倒地;但是,球还是被林书豪奋力掷向了篮筐……

比赛时间已经归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躺在地板上的林书豪和麦克迪,两队其他球员、教练组、工作人员,以及1297名到场观战的球迷,都屏息凝神盯着飞向篮筐的那颗篮球——球进了!

林书豪磕磕绊绊勉力投出的超远三分,居然稳稳地空心入网!整个球馆沸腾了!仅仅兴奋了三秒钟的威廉姆玛丽队,立刻被淹没在如潮的深红当中——那是属于哈佛大学的颜色。主队的球员和教练,一个个像疯子似的满场狂奔,拥抱着,跳跃着,欢呼着,和球迷一起庆祝着不可思议的胜利。而林书豪,无疑是全场最耀眼的明星。

“林书豪的压哨三分,为这场三加时大战画上了完美的句号;在那记制胜球投进前,故事显然按照是威廉姆玛丽学院绝处逢生书写的;可麦克迪的精彩突破,只是为了催生林书豪更神奇的进球。”美国媒体将这场比赛比作了剧情跌宕起伏的好莱坞电影,而林书豪,无疑是最佳男主角。尽管此后他用罚球绝杀了森林狼,用三分绝杀了猛龙,但2009—10赛季对威廉姆玛丽学院的这记绝杀,无疑是最神奇的一个。

不过,谁又能保证林书豪以后不会投出更惊天动地的绝杀呢?

开季三连胜,前7战6胜1负,在林书豪的带领下,球队创造了25年来的最佳开局。但是,真正对这一优异战绩感到意外的人却不多,似乎大家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2008—09赛季,哈佛大学已经将胜率从不到三成提升到了50%,如今更上一层楼又何足为奇?

不过,林书豪却没有摆出任何明星架子。虽然他已经是哈佛历史上最出名的篮球运动员了——2009年1月击败波士顿学院后,林书豪的照片已经登上了美国各大主流篮球媒体的头条,对于一名亚裔球员来说,已经是史无前例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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