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太后近来身体格外差劲,她如今还不到四十,昔日做皇后时积下来的老毛病竟是一个个都犯了,弄得她整日里痛得难受,也没有精力。
尤其是在这大热天的,太医说了最好不要一直用冰块,否则湿气重了,将来骨头都会疼。司太后只得减少冰块的用量,如此一来反而燥热不安,病就越拖越久了。
这两日来,好容易有了一点好心情,司太后每日都吃了一碗莲子粥,精神也恢复了一些,这才询问起后宫诸事。
晚淑自然是将之前刺杀盛飞鸿的事都说了一遍,司太后的好心情顿时就没了。
“哼,一个宫女也敢如此嚣张跋扈!”司太后正喝着莲子粥呢,闻言猛地将勺子摔在碗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最是不喜宫女爬床的事儿,当年若不是……
“主子再用些粥吧!”晚淑赶紧上去将粥碗递上前去,温声细语地说着,没办法,司太后这段时间的胃口都不好,如今终于好一点了,她真不想让一个小小的御前女官扰了她的兴致。
司太后冷哼一声,没有伸手去接碗,反而越发不悦地冷笑,“皇帝如今心大了,身边也容不下任何一个哀家派过去伺候他的人!”
晚淑心头一震,司太后这是第一次用这种态度来指责姬玄曜的不是,看来母子两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僵化到了互相怨恨的程度了。晚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姬玄曜那张冷漠讥诮的面容,母子两虽然长得不太像,但性格却是一模一样的,她在心中轻叹一声,轻声劝慰,“主子,您又何必与皇上较真?不管怎么样,皇上可是您的亲生儿子,他不向着您又向着谁呢?”
司太后的面容一阵扭曲,好半响后才恢复了雍容的神色,她伸出手接过碗,动作优雅地喝着粥,一双精致的凤眸带着浓浓的讥讽,“哀家将他当做儿子,可他将哀家当母亲么?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帝自从盛飞鸿死了之后就一直埋怨着哀家呢。这个皇帝可真是孝顺极了,你看看这半年多以来,他可有一次到仁寿宫来给哀家请安?”
晚淑一阵无奈,对于这对母子交恶也很无奈,偏偏司太后还想把持着前朝的事物,但如今御书房那边可以说是密不透风,司太后在那边安插不了人手,于是母子的关系越来越僵。
“主子……”晚淑张了张口,却是不知如何劝解下去。
“好了,哀家的身体好了不少了,休息一段时间,后宫就乱成这样了,你且传了哀家的懿旨,皇后与李婕妤管理后宫不当,收回凤印及执掌后宫的权力!”司太后冷笑一声,猛地将碗放在案几上,冷冷地说,“李婕妤没能教导好宫女,降为正四品才人,依旧住在雪阳宫,不过不再管理雪阳宫任何事宜!”
晚淑心头一跳,赶紧应了一声,“主子,只怕皇后娘娘会不服气呢!”
先前好几次司月琴从司太后这里得到凤印和掌管后宫诸事的权力,每次被要回去的时候,那心情就没一个舒服的,这一次司太后病得久了,司月琴拿着凤印那是一个张扬跋扈,现在忽然收回权力去,如何能够开心?
司太后却是一阵冷笑,语气阴沉冷凝,“不服气又如何?在这后宫,哀家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