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梓琪打赌时,好像没有第三个人在,八卦璐连这都知道,她可真对得起给她取绰号的人。
唉我叹气。坦白未必能从宽,但抗拒肯定会从严。跟我同窗三年载的那些人,都放下手中的筷子,饶有兴味听我说替情书这回事。
“你真的写了?”沈克的两眼发亮,花泽类是他的邻居,而且他们好像关系还挺铁的。“他都没跟我提过这件事情呢。”
我脚不够长,不然我真的想狠狠的踹沈克一脚。什么叫损友?这就是!没看到我旁边坐着一北美龙卷风么?
戴雅敏无限同情的望着我,在她边上的苏莫陌同学幸灾乐祸的端着杯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饮料,视线飘到我这个方向,不过是投注在齐颢身上。
小心呛死你,我坏心眼的想着。
“写了?还递了?”齐颢开口,打散了我内心虚张声势的气焰。我偷偷抬眼看他,脸上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着若有似无的笑。邪门!
“写了,递了……”我咬着唇犹豫的看着齐颢,他让我越来越难懂。
“被拒绝了?”他凝神问。
我摇头,轻声道:“他接受了。”
“林汐颜,你很不错嘛!”齐颢扬唇微笑,笑意未及眸内。
心脏一阵紧缩,我低下头默默的吃着鱿鱼,却发觉平时最爱吃的,现在吃起来如同嚼蜡。
气氛一度冷场,沈克觉察出我和齐颢之间的不对劲,就找服务员要了十几罐啤酒,说难得今天大家聚在一起,一定要大醉方休。他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我们怎么损他,整他,只要不太过分,他都笑呵呵的承受。
齐颢要了一罐啤酒,和他们谈笑,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就是不大理我,把我当隐形人,这种赤裸裸的忽视令我难受。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看苏莫陌笑的那么得意,我深刻体会到了。
“汐颜。”一晚都没怎么说话的郝天真唤了我一声。
“干嘛?”我抬眼看她。
“晚上去K歌吗?”
“不去!”姐姐心情不好,只想早点回家打小人去。
“哦,那我也不去了。”她神情落寞的说。
我有点不忍,她的心情未必比我好多少。不过我天性乐观,睡一觉就会没事,而她虽慢半拍,但是心思却比我敏感细腻。
于是我拿出手机给戴雅敏发信息:“晚上去唱K吗?”
“你呢?”对面的她立马回复,手机短信提示和我一样设置的是静音。
“不想去呢!天真好像不开心,要不你和她一起去?”我建议。
“你傻的啊?过去看苏莫陌笑的花枝乱颤?我又没病。”
“那咱们三个待会脱队出去泡仔?”我坏坏的建议。
“你别忘了旁边还有个帅哥需要安抚呢。还敢去泡仔?”
“甭提了,我心里巴凉巴凉的。”
“你那次真向花泽类替情书没有被拒绝?”她好奇。
“恩,不过我替的不是情书。”
“那是什么?”她很好奇。
“威胁信,我威胁他,要是把我写的信扔了,他就是龟儿子。”
“……他不会撕了?”
“撕了就是龟孙子。”
“那他不恨死你了?”
“没啊,事后梓琪请我吃冰淇淋,我就借花献佛请了花泽类,再接着他们勾搭上了。”
一想起花泽类与梓琪发展出JQ的过程,心情便好了起来。我果然是没心没肺的主,无法黯然神伤多久。
“你都成炮灰了,还笑的那么傻?”
“嘻嘻,晚上咱们去压马路看帅哥美女。”
“OK!”
一只手横了过来,抓住我拿着手机的手。我愕然抬头,望进一双漆黑如墨的眸中。
“晚上咱们不去唱K,我有话和你说。”那手的主人说。
“我没想去唱K,要和雅敏她们逛街。”本来就是已定的事,但在他的注视下我却说的理不直气不壮,有点推托之嫌。
他敛眉,抽手;拿起桌上的灌装啤酒慢慢啜饮,也不答腔。
我撇唇,别扭的人!但……又何止他?
一顿饭下来,我和他就这么僵持着,谁都没搭理谁。AA制啊,虽说我那份钱是齐颢出的,可我也没把该吃的那份吃回来,就同他们散伙了。
“林汐颜,不带你这样的啊,说好去唱K的,怎么反悔了?”沈克对着我和戴雅敏、郝天真勾肩搭背的背影哀嚎。
我们三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回头看他们几个,挥了挥手,步子迈的更坚定了。
“我们这样是不是很豪迈?”我吃吃笑,“不把他们当回事的感觉真不错。”
“你不怕苏莫陌趁你不在勾引齐颢?”戴雅敏拧了下我耳朵,“齐颢好像还喝了些酒。”
我恶狠狠的拍掉她的爪子,“他酒量没那么差,才一罐啤酒不会误事的。”齐家的男人都有与生俱来的好酒量,齐颢也是。
“不是说男人对投怀送抱的,都喜欢借酒装疯吗?”郝天真低低的说。
“齐颢不是那种人。”我替齐颢辩解道,换来戴雅敏的轻笑。
“林汐颜,你还不承认自己喜欢他?”
一语中的,我缄默。
晚上8点,我们三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街上的行人,成对的,成双的,成群的,与我们擦肩而过。昏黄的路灯,婆娑的树影,营造出了很好的谈情氛围,基本上每棵树下的石凳上都有一对情人在甜蜜呢喃。
我寻了一张空的石凳率先坐下来,从小包里掏出手机踌躇着想给齐颢发信息。
不知道他有没有和沈克他们去唱K?我皱眉,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晌,屏幕黑了又被我重新按起。
发什么好呢?我咬唇,问他在干吗?万一他正和苏莫陌他们唱K呢?我该怎么回答?你们好好唱,唱好了能为祖国四个现代化做贡献?我有病不是?
“要是想知道人家在干吗,打个电话就是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身边的某女在怂恿我。
我白她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们都是坐着的。”郝天真无精打采的靠在戴雅敏的肩上不识时务的说。
“不打了不打了,咱们去买发夹,我前几天看到步行街有家新店开张都还没去看过呢。”一说到买东西,她们两个立马来了精神,拉起我的手就走。
我想,我是需要其他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一颗心悬着难受不止还容易胡思乱想。
在小饰品店买了个草莓发夹,我爱献的把刘海斜着夹了起来。戴雅敏挑了条珍珠坠子的项链,搭在她白净的颈上,煞是好看。郝天真买了个鑲碎钻的蝴蝶结发箍,戴在头上,自然卷的头发随意扎起,看上去青春可人。买到中意东西的我们又去了一家冷饮店吃绿豆汤,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哼着小曲,我晃悠悠的进了小区。十点多,小区内基本上都没住户走动,一般7点多他们就把狗拉出来遛了,步也散了。四周有些静,好在今天小区内的灯光亮如白昼,我不用担心找不到自己家的那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