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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金融之王(5)

除去这些,所罗门维持了和梅特涅的良好关系,尽管梅特涅是站在和罗斯柴尔德家族对立的阵营中的一员。要想做到这一点常常很困难,但是所罗门成功地和他保持着友好的关系,这样也使得他可以一直向梅特涅提出请愿。大部分请愿都是关于保护世界上各个地方自己的教友们,但是有时他也会提出一些引人注意,实际上很滑稽的请求。

有一次詹姆斯和所罗门向梅特涅介绍了一位商人M·罗凯洛(M.Roquirol),他运来了一批美利奴(细毛)羊到维也纳卖。他们请求梅特涅尽力帮助这位商人。

所罗门写道:“我诚恳地请求您有机会时为这位商人说句话,在您时尚睿智的沙龙中一定会有这样的机会,我坚信除此以外,罗凯洛没有其他办法获得成功了。”

这实在是个过份的要求,而且很难理解所罗门怎么会想到梅特涅会在他的沙龙里帮美利奴(细毛)羊做广告宣传。

和罗瑟的交往

与此同时,全世界的金融形势也有所改善;在七月革命期间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银行蒙受了很大的损失,他们不仅和普鲁士国王的心腹罗瑟敲定了新的贷款合同,而且还重新接手了在自己困窘时解除的那项贷款。占整个国库5%的公债现在在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支持下降到了4%。罗瑟对罗斯柴尔德家族感到非常满意,因为这样对增进普鲁士西哈德隆银行的信誉很有帮助。罗斯柴尔德家族给这家银行一张空白的赊贷支票,并且告知罗瑟如果有需要,他可以用这张支票在伦敦提取五十万英镑,在法兰克福提取一百万基尔德,在巴黎有两到三百万法郎,在维也纳则可以当作一两百万基尔德流通。

因为这些让人心满意足的交易,罗瑟对所罗门·罗斯柴尔德完全信任了,当所罗门想要一个普鲁士勋位时,罗瑟力劝普鲁士国王满足所罗门的要求。朝廷对收钱的事很高兴,但并不想给予一个犹太商人勋位。因而罗瑟建议,所罗门应该得到国王赐予的一件精美的瓷花瓶,上面印有国王的肖像,借此来表彰所罗门在刚敲定的交易中发挥的重要作用。

罗瑟在给财政部长罗腾伯爵的信中写道:“我想到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银行都开始注意这件事,而且所罗门满足我的第一次要求已经引起他的合作伙伴们的批评,他们认为这样一个前途未卜而且没有太多具体资料的计划很难成功,此时任何单独对所罗门的奖赏都会扩大这个家族的裂缝,而且所罗门也会因此而心生不满。”

罗瑟的建议起了作用,所罗门收到了一个价值426泰勒的瓷花瓶,伦敦的内森和法兰克福的阿姆斯洛·梅耶(Amschel Mayer)都收到了来自柏林皇家瓷器工坊的礼物,价值分别是566泰勒和515泰勒。

三兄弟都给普鲁士国王写了感谢信,对国王“最诚挚的祝福”和“他们会一直视若珍宝的华丽礼物”表示感激,而且他们会把这件礼物作为传家宝“世代相传”。所罗门表示了他希望以后继续为普鲁士皇室献上忠诚的服务,内森也在信中声称这件礼物会一直提醒他牢记普鲁士皇室的仁慈慷慨。

罗瑟也对这些商人朋友的热情称颂表示了感谢,还抓住机会再次提醒国王,罗斯柴尔德家族为了维护家族的荣誉,已经承受了超过两百万泰勒的损失。

很快罗瑟就保证为内森一直没有任何头衔的独子弄到勋位。

罗瑟在给国王的信中写道:“内森·罗斯柴尔德男爵两位年长的儿子列昂内尔(Lionel)和安东尼(Anthony),都是黑塞侯爷(Hesse)的经济支持者和顾问;而内森的小儿子内森尼尔(Nathaniel),同样才能出众,刚刚从君士坦丁堡谈完生意归来,他让罗斯柴尔德家族银行都感到满意,但却一直没有任何头衔。我请求您赐予他皇家私人商议顾问的封号。

“罗斯柴尔德家族为普鲁士的经济利益做出了巨大牺牲,他们会把这个赐封当作国王您的特别恩赐,因而心满意足。”

在这次事件中,罗瑟的希望没有落空,他左右逢源,满足了各方面的愿望。

生意继续扩张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生意继续扩张。他们现在不仅借钱给大国,而且在英法两国的批准下,也给希腊和爱奥尼亚这些小国提供贷款,的确如此,这样一来他们生意的风险几乎都消除了。然而欧洲的首都仍然是他们主要的业务对象,罗斯柴尔德家族仅仅从中排除了彼得堡和柏林。

维也纳仍然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欧洲东部的生意中心。在这里他们和弗朗西斯皇帝以及他手下的国家领导关系如此密切,以至于任何突然的人事变动和权力分配对他们来说都只不过是平常的小事而已。在六十七岁高龄的弗朗西斯皇帝忽然病危时,罗斯柴尔德家族这样的地位受到了威胁。1835年2月23日,弗朗西斯皇帝还精神焕发地去剧院观看一出名叫《一位穷女人的愿望》的新剧。第二天在一次会议中他忽然感觉不舒服,立刻倒在了病床上。皇家医生的诊断是一点轻微的肺炎。但是梅特涅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甚至在当晚的一个宴会上一直待到了结束。在2月26日晚上,皇帝的病情加重了,第二天他要求医生再次检查。他的医生认为这完全没有必要,只会让他自己徒增烦恼,不过皇帝执意要求检查。早晨十点皇帝在议员赫斯(Hess)和神父毕晓普·瓦格纳(Bishop Wagner)面前,坚定平静地用一支铅笔写下了自己的遗愿。2月27日他的烧更加严重,肺炎也恶化了。他被放了三次血,约翰大公(Archduke John)惊慌失措之中注意到,这位老皇帝被放血折磨得虚弱不堪,他的去世在所难免了。

皇帝的兄弟们——大公约瑟夫(Joseph)、卡尔(Carl)和路德维格(Ludwig),强烈建议召来医院里最出名的医生来诊断皇帝,但皇帝的私人医生斯蒂菲特男爵(Baron Stifft)粗鲁地拒绝这个建议。随着皇帝的病情越来越恶化,在霍夫堡的每一个人都六神无主,特别是在听了约翰大公的叙述之后。他们想要把冈泽博士(Gunther)从医院找来,但找不到马车,国王的私人侍从不得不步行去接冈泽博士,然后再一起步行回来,耗费了两个小时。2月28日皇帝被放了第四次血。梅特涅起初对霍夫堡传来的消息感到不安,但在和毕晓普·瓦格纳交谈一番之后,他又平静如初。约翰大公在他的日记中提及了梅特涅的态度,评论梅特涅开始的惊慌是因为害怕皇帝的遗愿会让他下台。然而当他得知遗愿是在毕晓普·瓦格纳帮助下起草的,方才安心许多。

弗朗西斯皇帝在3月2日12点45分去世。他的遗嘱中指定了王位的继承人,费迪南德(Ferdinand),一个身心都未成熟的继承人,“不容修改”。在很多重要事件上,他都要咨询他最年轻的兄弟路德维格大公的意见;最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弗朗西斯皇帝也把相同的权力交给了梅特涅,作为皇帝最忠诚的仆人和朋友,皇帝一切重要的政治和人事决断都要经过他的首肯才能实施。

在弗朗西斯皇帝那些老成聪明的兄弟们——帕拉丁·约瑟夫大公、约翰大公、卡尔大公以及阿斯彭(Aspern)都还健在时,弗朗西斯皇帝最年轻的弟弟成为了无力掌管大权的费迪南德幼帝的顾问和代表,这件事十分意味深长。像梅特涅声称的那样,遗嘱是在首相的操纵下草拟的,之所以让路德维格大公上位是因为他对梅特涅言听计从而且容易控制。梅特涅最大的对头,声名压过梅特涅的克隆瓦特伯爵就没有被遗嘱提到。实际上梅特涅起草了下面的遗嘱最后一节:

“我在此任命_____作为我儿子忠实的顾问,这个人值得信赖。”事实上梅特涅没有插入自己的名字,因为毕晓普·瓦格纳看着皇帝把梅特涅的名字写在了空白处,这就是事实。

这就意味着幼帝没有能力掌权,摄政的路德维格大公还很稚嫩,遗嘱中又忽略了其他大公和政治家们,梅特涅可以稳坐权力宝座了。

库贝克在他3月3日的日记中记道:“皇帝的病情让他神志恍惚、头脑迟钝,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任何对他说的话他都没有反应,给他任何一份东西他都会签字。现在我们有了一个绝对的君主国,但却没有真正的君主了。”此时,梅特涅已经大权独揽,年纪尚小又没有实权的幼帝完全约束不了他,这是罗斯柴尔德家族最感满意的一件事了。皇帝去世在交易所造成了一阵恐慌,因为之前消息完全没有被透露出来,简直是个晴天霹雳,罗斯柴尔德家族知道这件事对政局完全没有太大影响,因而对交易所的恐慌视若无睹,大量买入。阿庞伊伯爵赞扬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坚强和勇敢,实际上这赞扬有点名不副实,因为罗斯柴尔德家族早知道有利可图才出手的。

阿庞伊从巴黎发回的报告中说:“我必须承认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此次事件中的态度……为维持公众的信心,阻止没有根据和毫无必要的恐慌做出了很大贡献。罗斯柴尔德两兄弟为了平息人们的焦虑,用当天的最高价格买入任何人抛出的奥地利公债,而且罗斯柴尔德家族对巴黎市场施加的巨大影响立刻缓解了市场上严重的恐慌情绪。”

“爱国英雄”的赞誉不费吹灰之力地落到了罗斯柴尔德家族头上,他们早就从梅特涅那里得知,皇帝的死无关大局,公债价格很快会回升。一切如罗斯柴尔德家族所料的那样,公债快速回升,他们又大赚了一笔。现在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生意比弗朗西斯皇帝当政时顺利许多,因为弗朗西斯皇帝在很多事务上——特别是一些新事务,如铁路——和梅特涅唱反调,经常投反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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