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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社庙之火:陇南社火文化(3)

狮子舞舞法上有文、武之分,文舞表现狮子的温驯,有抖毛,打滚等动作;武狮表现狮子的凶猛,有腾跃,蹬高,滚彩球等动作。狮子舞中的狮子,通常成双成对出现,威武雄壮的狮子,踩着奋进的鼓点,矫健有力,威风八面,时而表现出猛兽之习性,腾空飞起,时而又表现得温柔体贴,尤其是老狮子爱小狮子的表演,使人感到虽是兽类,但又具有人性的通达。

传说舞狮子最早是从西域传入的,狮子是文殊菩萨的坐骑,随着佛教的传入,舞狮子活动也进入中国。另一种说法是,狮子是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后,和孔雀等一同带回的贡品。有个故事讲的特别精彩:

西汉武帝派张骞去打通了西域,制服了匈奴。从那以后,西域许多国家都给汉朝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到了东汉章帝时,大月氏国给汉朝进贡一头猛兽,头大如筛,口大如盆,眼似银铃,满身金毛。这只猛兽十分凶猛,关在铁笼里时常张着血盆大口,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好像要吞吃活人。进贡的贡使说,这是大月氏国独有的一种猛兽,因长了一身金黄的毛,人称金毛雄狮子;又因它十分凶猛,又称为兽中之王。

章帝认为西域贡此兽,是祝汉朝兴旺、吉祥如意,叫人把金狮收过后宫,精心喂养。谁知,大月氏国并不是这个意思,贡使对章帝说:“今朝我们进贡金毛狮子,是想让贵国驯服它。如果来年驯服了,大月氏国就年年进贡,岁岁来朝,永远归顺汉朝。如果驯不服它,就从此断绝往来。”

汉章帝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说:“我们这么大一个国家,驯狮的人怎么能没有?”于是当即答应让贡使们来年来看驯狮。

章帝送走了大月氏国贡使,召来满朝文武,商议驯狮之事,随后出了皇榜,在全国招募驯狮能人。

不几天,来了一个勇士模样的驯狮人,这人矮胖的个头,黑红的脸,走起路来不快不慢,讲起话来活像个驯狮内行。汉章帝设宴招待他后,命宫人领他去看狮子。

原来,这人是走江湖的耍猴能手,他见猴子十分好驯,就想来驯一驯狮子。但他并没有见过狮子,还以为狮子比猴子小。当他一见到关狮的笼子,顿时心惊胆战,十分害怕。他还没走到眼前,只听猛兽吼叫了一声,当场就吓坏了。领他的宫人见他是个脓包,就告诉了汉章帝,汉章帝立刻令武士们把他杀了。

过几日,又来了一位武士,说是应招来驯狮子的。这个中等个子,长条脸,不胖不瘦,腰扎板带,动作麻利,说话在理,叫人口服心服。于是,汉章帝又设宴招待了他,令宫人领他去看狮子。狮子见有人来了,就从铁笼的那头向这头猛扑过来。这位武士见了,双手一指,喊了声“啊!”狮子被吓了回去。领他的宫人见这人有两下子,就急报了汉章帝,汉章帝就留下他驯狮子,封他为“引狮”。这人驯狮子,只凭勇气,没有智谋,在一次驯狮时,被狮子咬掉了一只手。汉章帝得知后,又另招“引狮”。

过了几个月,又来了第三个驯狮人。这人身材魁梧,白面睑。他见金毛狮子实在凶猛,难以驯服,就决定智驯。他一连几天没有喂食,饿得狮子精疲力尽后,打开笼子引狮发怒。谁知这雄狮兽性发作,一出笼就向他扑来,一口就把他咬死了。宫中武士们见雄狮出笼伤人,一齐动手捉拿,但狮子十分凶猛,捉拿不住,只好用一阵乱棒将它打死了。

皇帝听说金毛狮子被打死了,十分生气。他想,打死了狮子,就失去了汉朝的威信。如果大月氏国贡使来看驯狮,怎么交代呢?想到这里,就要拿打死狮子的人治罪。

监斩之日,打死金毛狮子的罪犯被押到了法场。他对监斩官说:“大人若能向皇帝禀报,开脱小人罪责,小人自有办法将死狮复活,并将它驯服,叫贡使们观看。”监斩官听后,十分惊喜,立刻禀报了皇帝。

这时,汉章帝正看黄历,因为这时已是腊月,不久便是立春之日,外使就要来观看驯狮,可现在狮子已被打死,皇帝正为此事发愁。听监斩官禀报,打死狮子的罪犯有办法将死去的狮子复活,并且还能将它驯服。汉章帝十分惊喜,随即手拿御笔写了“赦免”二字,让罪犯代罪立功。

转眼到了春天,各国贡使来朝,汉章帝大设宴席招待。果然大月氏国的贡使,提出要看驯狮子。汉章帝就让驯狮人领着金毛狮子进入宫中。只见驯狮人手执绣球灯,逗引狮子,狮子时扑、时跃、时打滚、时抖毛、时吼叫,真是百依百顺。各国的来使看了,都称赞汉室大有人材。大月氏国王得知后,不敢藐视汉朝,就按规定,年年进贡,永远和汉朝合好了。

事后,章帝问驯狮人是用什么办法让死狮复活,又是怎样把这凶猛野物驯服的。驯狮人说:“圣上要是能免去小人欺君之罪。小人就说实话。”汉章帝听了说:“免、免、免。”一连说了三个“免”字。于是,驯狮人就说;“我失手打死雄狮,自知罪过不小。为了补回罪过,让贡使看到驯狮,就剥下了死狮的皮毛,请了我两位兄弟,披上皮毛,装扮成狮子。他和他那两位兄弟又为皇帝表演了一番,汉章帝封他为宫里的“春官”。

这件事传出了汉宫。老百姓们认为耍狮子为国家争了光,就用木、泥、布做成狮头,用麻做成狮皮,仿照表演。耍狮子就这样传开了。……

也有人认为狮子舞产生于五世纪时的刘宋军队中,后来传入民间的。上述各种说法看似各有依据,今天已很难判断其是非了。不过,唐代时狮舞已成为盛行于宫廷、军旅、民间的一项活动。

唐段安节《乐府杂寻》中说:“戏有五方狮子,高丈余,各衣五色,每一狮子,有十二人,戴红抹额,衣画衣,执红拂子,谓之狮子郎,舞太平乐曲。”诗人白居易《西凉伎》诗中对此有生动的描绘:“西凉伎,西凉伎,假面胡人假狮子。刻木为头丝作尾,金镀眼睛银帖齿。奋迅毛衣摆双耳,如从流沙来万里。”诗中描述的是当时舞狮的情景。

狮子舞的技艺源于西凉的“假面戏”。在一千多年的发展过程中,中国的狮舞形成了南北两种表演风格。北派狮舞以表演“武狮”为主,即魏武帝钦定的北魏“瑞狮”。小狮一人舞,大狮双人舞,一人站立舞狮头,一人弯腰舞狮身和狮尾。舞狮人身披狮被,下穿和狮身相同毛色的绿狮裤和金爪蹄靴,人们无法辨认舞狮人的形体,它的外形和真狮极为相似。引狮人以古代武士装扮,手握旋转绣球,配以京锣、鼓钹,逗引狮子。狮子在“狮子郎”的引导下,表演腾翻、扑跌、跳跃、登高、朝拜等技巧,并有走梅花桩、窜桌子、踩滚球等高难度动作。南派狮舞以表演“文狮”为主,表演时讲究表情,有搔痒、抖毛、舔毛等动作,惟妙惟肖,逗人喜爱,也有难度较大的吐球等技巧。

陇南狮子舞中的狮子,综合了中国传统狮子舞南北两派的特点,文武兼备,既有狮子身为百兽之王的威严与勇猛;又有其极富人性的友善与慈爱。通常,人们把狮子当作勇敢和力量的象征,因此,在春节耍社火的时候,家道好与不好的人们,都乐意于请狮子到自家屋里绕上一头,认为它能驱邪镇妖、保佑人畜平安、吉祥如意。

五、陇南社火歌曲

陇南社火表演活动中,无论在《踩高跷》、《划旱船》还是《扭秧歌》的时候,都会适时地穿插演唱些极富地域特色的“小曲”或“小调”,这些“小曲”、“小调”,在思想上主要表现:惩恶扬善、亲情友情、婚姻家庭、生产生活等内容;在音乐风格上,不仅吸收了陇南花灯戏、高山剧、影子腔的唱法,同时融入了川剧、眉胡、及梆子等不同剧种的音乐元素。

陇南社火歌曲,不论词式、音乐、结构、内容都与民间“小调”相同,但有些曲调和内容已经发展为程式化的节目歌曲,形成了独特的风格,如在表演竹马子(或纸马)时唱《竹竹马》、《送京娘》等;跑旱船时演唱《钉船》、《开船令》、《船曲》、《渡船曲》、《南海行船》、《倒推船》等;玩霸王鞭时演唱《霸王鞭》等。

踩高跷、扭秧歌时唱《唱秧歌》、《打秧歌》、《秧歌雪打灯》、《十对花》、《十盏灯》、《采花》、《冻冰》等,就是节目演完后还要唱一首感谢主人盛情接待的《讨谢曲》(有些地方叫“道谢曲”)。唯有耍狮子,舞龙灯时多用武乐(锣鼓)伴奏,很少加进文乐(歌唱和丝竹乐器)。

《南坪小调》也叫《采花调》,2005年四川曾在央视三套成功举办了一场《魅力12·采花》的综艺节目,他们认为,《南坪小调》就是源自南坪县(今九寨沟县)的一种民间歌曲。但陇南人的理解是,《南坪小调》的故乡在今武都区米仓山之巅的鱼龙乡,历史上(北魏时期),那里曾设置过南坪县,民间有“先有南坪城,后有武都城”的说法。其实,九寨沟县文化馆馆员屠海先生亦认为:《南坪小调》是在外来的民间音乐基础上发展形成的。它是清朝中叶以后,由甘肃、陕西的移民逐渐带入的。其中,文县人带去了“文县琵琶”,陕西人带去了“眉户清唱”;在近两百年的繁衍融会中,以“文县琵琶”和“眉户清唱”为基础,融合川北等地的民歌,吸收当地的藏族、汉族、回族的民间音乐素养形成,并发展成为四川曲艺音乐中的一个曲种。

之所以啰嗦地介绍《南坪小调》,是因为在陇南社火中,《采花》——《南坪小调》是在《跷子》表演及《旱船》表演中传唱较多的一首地方民歌。

通过这些优美动听、欢快抒情的“小曲”,伴以健美、轻快、活泼和富有情趣的舞姿,充分展现了陇南民众的生活风貌和生活情趣,社火歌曲中处处洋溢着陇南人民热爱家园、热爱生活的真挚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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