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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军训“麻辣烫”

还记得五年级的时候军训,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几乎全家出动,有人帮背背包,有人帮提行李,让人感觉不像是去军训,倒像是进托儿所一般。

一来到学校大操场上,同学们清一色都穿着绿军装,一个个神气活现的样子,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军人。

校长训话的时候,大家都竖起耳朵听,校长说:“从今天起,你们就要接受军事化的训练,一定要像军人一样严格要求自己,服从纪律,自力更生,做一个新时代的好少年。”我们这些小屁孩从来没有过军训的概念,都觉得挺好玩的。在校长训话完毕,部队教官领着我们上了军车后,每个同学都还没有意识到军训对我们到底意味着什么。

在军车上,一个个“小兵张嘎”不停唱着流行歌曲,什么《两只蝴蝶》、《离歌》、《一天一点爱恋》,感觉好像是去郊外野营一般。

我们这里正欢歌笑语时,哪知道教官突然命令司机停下车,气势汹汹地来到车子后面,用手指着我们骂道,“都给我消停一点,这是去军训,不是去旅游观光,谁要是再发出一点声音,我就让他跟着军车跑。”听其他同学说,这个教官姓张名飞,和《三国志》中铜铃大眼、虎背熊腰,手持丈八蛇矛的“猛张飞”同名同姓,而且身形容貌还颇有几乎相似,我还暗自想道:他会不会是张飞的第N代玄孙呢?

看张教官此时的神情,又让我感觉很像是美国科幻大片《终结者》中由施瓦辛格饰演的魔鬼机械人,所以我们就在背地里给教官取了一个外号,叫做“魔鬼机械男”。

军车在公路上行进着,两边的树木好像哨兵一般默默地守卫在道路两旁,我们心里知道,已经远离了大都市,来到了崇山峻岭中的某个军营。

一到军营,我们就看见“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则胜”十二个大字书写在围墙上。有两个哨兵正在站岗,看着他们纹丝不动的样子,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两个泥塑的娃娃。

我们班的“调皮蛋”孙凯正准备过去验证一下这两个哨兵是不是假的,还没有走到哨兵跟前,突然发现自己的两只脚离开了地面,吓得这小子哇哇大叫起来。

这时,我们惊愕地看到“魔鬼机械男”一只手就把他给提了起来,看到如此臂力惊人的教官,吓得我们这些捣蛋鬼们不禁都收敛了许多。

到军营的当天,教官就带领我们各自去了宿舍。也许是因为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一躺上床后,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我猛然听到了响亮的哨声,准确地说我们整个寝室的男生都被这哨声给惊醒了。

咱们班的“智多星”葛亮爬起来说道:“我记得昨天张教官说要是听到哨声,就必须在五分钟以内到操场上紧急集合。”我们几个男生看了看表,才五点半,孙凯噗通一下倒回床上,嚷嚷道:“管他什么紧急集合不集合的,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要把觉睡够。”“大河马”陈小瑞更是吧唧着嘴,咕噜道:“睡觉,睡觉,继续打呼噜……”于是乎,整个寝室竟然没有一个人起床。应该说是所有寝室的男生和女生都没有起床,因为大家心目中还没有服从纪律的概念。或者说,我们还对这个“魔鬼机械男”不是那么畏惧,敢公然挑衅他的命令。

在十几分钟后,操场上传来了第二次紧急集合的哨声,各个寝室依然鸦雀无声,按兵不动,没有任何同学起来。

接下来的几分钟,操场上开始静下来。片刻后,我们听到了宿舍门被猛地踹开的声音,所有躺在床上的男生几乎都被惊得坐了起来。

这时候,我看见“魔鬼机械男”胳膊下夹着警棍,凶神恶煞地闯进了宿舍。

“魔鬼机械男”猛烈地敲打着每张床铺的铁杆,嘴里同时喊叫道:“马上到操场集合!”眼下,见到教官发火了,所有男生这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一个个翻身爬起来,三下五除二地把军装穿好,然后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操场上。

等到所有同学稀稀不拉地跑到操场上站好后,“魔鬼机械男”从宿舍里走了出来,然后在我们面前来回踱步。

他不停摇晃着大脑袋,说道:“没有想到,你们这样无组织无纪律,两次集合哨后,居然没有一个人走出寝室。因为你们都是第一次参加军训,我也不想太为难你们,但是军队和学校完全是两个概念,也许在学校时,你犯了错误,老师只会惩罚你抄写几道习题,但请你们记住,这是军队,犯错误就一定会受到严肃的军纪处分。现在,为了帮助你们加深一下印象,你们就在这里站一个小时的军姿吧。”教官说完,径自走开了,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着教官既然走开了,我们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谁还管他什么站军姿不军姿的。

那知道我们的队列刚要散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猛然窜出一条凶猛的大狼狗,全身皮毛光滑,龇牙咧嘴地对着我们咆哮个不停,吓得我们赶紧又排列好队伍,规规矩矩地站好,一动也不敢动。

眼见我们又站好了队列,这条狼狗竟然安静地坐在了地上,吐着猩红的大舌头,呼哧呼哧地喘气,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这只聪明的狼狗是部队驯养的军犬,它可是教官派来看管我们的“秘密武器”,我这时候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一条牧羊犬看护的羔羊,虽然尿急得不得了,却不敢有丝毫动弹。

现在我们总算知道了军营和学校不一样的地方,学校里犯了错误,老师叫罚站还可以趁着老师不注意偷懒,罚抄作业也可以想到办法逃避,可是在这军营中,一切事情都不可能耍滑头。站军姿一小时的惩罚让我们明白:军队最为强调的就是纪律。

站了半个小时后,队列中有三个瘦弱的女生接连晕倒了,男生开始骚动起来。我们原本以为教官可能会发发善心,说一句,“我看今天到这里就算了”,那知道他让卫生员把那三个女生抬到医务室后,又对我们讲到,“只要没有累趴下,就得站够时间。”等到一个小时站完后,我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好像都失去了知觉,走起路来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一回到宿舍,“大河马”陈小瑞将军帽向着床上一扔,嘴里骂骂咧咧道:“动不动就惩罚人,还让不让人活了!真是法西斯!”“我看啊,这几天军训下来,我们不少几斤肉也要脱几层皮。”“调皮蛋”孙凯抱怨道。

“我想回家。”“瘦猴”候诺哭丧着脸。

“这才刚刚来,你就想走啊,再者说来,我们现在离城市有一百多公里,你走得回去吗。”“智多星”葛亮说道。

现在,我们总算明白了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过去咱们全都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手心里的宝,成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着王子公主般的生活,现在到了军营,就好像被关在牢笼中的囚犯,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半夜里,我们突然听到过道上又有了响动,寝室里的男生们都以为是紧急集合,一个个慌里慌张地爬起来,快速穿衣戴帽,匆匆忙忙地跑到操场上。可操场上并没有教官的身影,大家才明白不过是虚惊一场。

原来,是有个寝室的男生神经高度紧张,恍惚中听到了“集结号”,所以就跑了出去,以至于我们全都成了惊弓之鸟,草木皆兵了。

但是我们又怎能不害怕呢,要是教官第二次吹“集结号”,我们在指定时间到不了操场,还指不定被他罚站多久呢。人都是这样,吃一堑长一智。

就这样折腾了一晚上,大家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五点半,教官的魔鬼哨声又响了,这一次,大伙挣扎着爬起来,晕晕乎乎、踉踉跄跄地赶到了操场上。

我四下看了看,竟然没有一个人迟到,我原本以为教官这次应该满意了吧,那知道他又晃悠在队列中间,用警棍戳戳这个的帽子,指指那个的衣服,大声训斥道:“你看看你们这穿得是什么,全都没有一个军人的样子,全部重新着装,再来一次紧急集合。”我心里不禁叫道:“我的妈妈呀,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在同学们眼中,这个“魔鬼机械男”不光“残忍”,而且还有很多搞笑的言论。

有一次,男生们正准备进澡堂洗澡,教官突然对我们大声喊道:“一会儿还有训练,必须在六点三十以前出来。”我一看自己的手表,妈呀,都六点三十一了,我这就纳闷了,这都过点了还洗什么澡呢。

又比如有男生在训练中打报告上厕所,教官很严肃地说道:“小便二十秒,大便一分钟,出来的时候要面带微笑。”又比如,“踏步时,一在左脚,右在二脚。”向左向右转时,因为同学们做得很不整齐,所以“魔鬼机械男”异常愤怒地叫道:“叫你们整体操作,怎么改流水作业了?”军训的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开始了正规的队列训练,教官在我们面前做了几个示范动作后,就让我们自己试着做。

看着教官做动作的时候,我们都觉得那些示范动作特别容易,全然忘记了那是教官十年磨一剑的成果。轮到自己做动作的时候,才发现头不知道该怎么偏,手不知道该怎么放,真的是手足无措了。

后来经过仔细观察,我发现仅仅就是立正都有好几个小窍门,要挺胸抬头,平视前方,还要两只手紧紧地贴着裤缝,双脚的脚尖要扩开六十度。

而那些向后转、向左转、向右转的灵活指令,更是让我们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时常可以看到许多同学同时转错了方向。

走正步,高抬腿,标齐排面,武装拉练,同学们第一次发现了自己身上存在太多的弱点,可是在军训中,所有的弱点都必须被克服掉。每个同学都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个团体中的个体,应该为集体做出自己的贡献,因此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动作,我都用心去努力做好。五天的训练很快结束了,我觉得古语“故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是对军训最经典地描述。当我们回到学校后,依然忘不了那些“非人”的训练,依然忘不了那个“魔鬼机械男”教官,依然忘不了所有同学战友在操场上挥汗如雨,团结奋战的情景。

通过军训,在汗水和泪水中,我们都在快乐地成长,感谢军训给我们带来了这宝贵的人生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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