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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三国志(3)

五月二十日,太祖下令说:“兵书《司马法》上说,将军临阵脱逃的要被处死,所以赵括的母亲请求不因儿子战败而被连坐。可见古代作将帅的出外作战,失败了,家属在后方要受诛连。我派将士出征,只奖励有功的,不惩罚有罪过的,这不能作为国家立国之法。从今以后,将士出征的,失败了的要依法治罪,并免除官职爵位”。

七月,太祖下令:“从战乱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后生们不知道仁义礼让的道德风尚,我很担心。我命令从现在开始,各郡国都要研修文学,五百户以上的县要设置学校,选拔当地的可造之才入学就读,这样或许可以让先王的思想精华发扬光大,从而有益于天下人。”八月,太祖征讨刘表,驻军西平。先前太祖离邺城南移时,袁谭、袁尚为争夺冀州而兄弟反目,袁谭被袁尚击败,逃到平原,固守在那里。袁尚迅速前来攻城,袁谭派辛毗到太祖处乞求收降,并请求增援自己。将士们都很怀疑,苟攸建议太祖答应,于是太祖带兵返还。

十月,到达黎阳,让儿子曹整娶袁谭的女儿为妻。袁尚听说太祖北上,就撤离了平原回到邺城。东平县的吕旷、吕翔背叛了袁尚,占据了阳平,带着部下投降太祖,被封为列侯。

建安九年(公元204年)正月,太祖率部队渡过黄河,将淇水全部引入白沟作为运粮的通道。二月,袁尚又攻打袁谭,留下苏由、审配守护邺城。曹军进军到洹水,苏由投降。太祖到达邺城后就开始为攻城做准备,堆土山,挖战壕。武安县令尹楷驻扎在毛城,以保证往上党方向的粮道通畅。四月,太祖留曹洪继续攻打邺城,自己率部队袭击尹楷,胜利后又回到邺城。袁尚的大将沮鹄驻守邯郸,曹军又将他击败。易阳县县令韩范,涉县县令粱岐率城投降,被授予关内侯的爵位。五月,曹军毁掉土山、地道,改挖壕堑,挖开漳水淹灌邺城,城中超过一半的人都饿死了。七月,袁尚带兵返回援救邺城,众将都认为:“这是回守的部队,人人都将浴血奋战,不如先避开他们。”太祖说:“假如袁尚从大道回来,应该避开;如果是沿着西山回来,这次必定会被擒。”袁尚果然沿西山回来,在滏水边扎营。深夜,袁尚派兵袭击围攻曹军,太祖迎战,将他打败,随后将他的营寨囤了起来。在还没包围起来的时候,袁尚就胆怯了,派以前的豫州刺史阴夔和陈琳到太祖处乞求归降。太祖不答应,继续加快围营的步伐。袁尚趁天黑逃走,退守在祁山,曹军追击。袁尚的部下马延、张凱等人临阵投降,军中一片混乱破败,袁尚逃往中山国。曹军缴获袁军全部辎重财物,得到了袁尚的印章、绶带、符节、斧铖,并让袁军降兵拿这些物品给城中家属看,城中人都沮丧不已。八月,审配兄长的儿子审荣在夜里打开自己守卫的城东门,迎接曹军人内。审配迎战失败,被活捉斩首,邺城也平定了。太祖亲自到袁绍墓前祭拜他,痛哭流涕,还慰藉袁绍的妻子,把她的仆人、财物送还,又送给她各种绸缎棉絮,又令官府给他们食物。

当初袁绍和太祖一同起义时,袁绍曾经问太祖:“如果起兵之事不成,什么地方可以容身?”太祖说:“您觉得呢?”袁绍说:“我最南守住黄河,最北占据燕、代,加上戎狄的力量,向南夺取天下,或许可以成功吧?”太祖说:“我只要凭借天下有才之士,用好的方法驾御他们,就没有什么做不成的。”九月,太祖下令:“黄河以北因袁氏战争而受难的百姓,免交今年的赋税。”并加重了处罚豪强兼并土地的法令,百姓十分高兴。皇上让太祖兼任冀州牧,太祖辞去了兖州牧一职,只任冀州牧。

趁太祖围攻邺城之机,袁谭占领了甘陵、安平、勃海和河间。袁尚被击败后逃到了中山。

袁谭前去攻打他,袁尚逃往故安。于是袁谭兼并了他的部队,太祖得知后写信给袁谭,责备他违背约定,和他断绝娴亲关系,将他的女儿遣送回家,然后进军攻打袁谭。袁谭害怕了,撤离平原县,逃到南皮固守。十二月,太祖进入平原,又平定了平原周边几个郡县。

建安十年(公元205年)正月,太祖攻打袁谭成功,斩了袁谭,杀了他的妻子儿女,冀州平定了。太祖下令说:“凡是和袁氏一起作恶的人,允许他们改过自新。”又下令禁止百姓报私仇、厚葬,违反的一律依法惩处。这个月,袁熙的大将焦触、张南发动叛乱攻打袁熙、袁尚,二人逃到辽西、二谷、右北平三郡的乌丸地区。焦触等人率城投降,被封为列侯。当初讨伐袁谭时,一些人不做破冰的差使,太祖下令不得接受他们的投降。没过多久,逃亡的人中有的到太祖营前自首,太祖对他们说:“让你们自首就违反了法令;杀了你们又是杀害认错自首的人。你们回去藏起来吧,别被官吏抓住。”百姓哭着回去了,后来还是被抓起来了。

这年四月,黑山贼张燕带着他的部下十几万人投降,被封为列侯。故安赵犊、霍奴等人杀了幽州刺史和涿郡太守。三郡的乌九人在犷平县攻打鲜于辅。八月,太祖出征,斩了赵犊后,渡过潞河救援犷平县,乌丸人逃往塞外。

九月,太祖下令:“结党营私、暗中勾结是先圣们深恶痛绝的事。听说冀州有这样的习俗,父子各自成立一派,有的互相诽谤,有的相互吹捧。从前直不疑连哥哥都没有,却有人说他和嫂子通奸;第五伯鱼娶了三位孤女,却有人说他打了岳父的耳光;王凤专权,却有人将他比作申伯;王商忠君讲理,张匡却说他搞歪门邪道。这些都是黑白不分、欺骗上天蒙蔽天予的事啊!我将要整治风俗习惯,像刚才说的那样四项陋习如果不除掉,我会感到羞愧。”十月,太祖回到邺城。

当初袁绍任命他的外甥高斡为并州牧,太祖攻取邺城时,高斡投降,于是太祖任命他为刺史。高斡得知太祖去讨伐乌丸,就带着并州反叛,还挟制了上党太守,在壶关口起兵固守。太祖派乐进、李典带兵镇压,高斡退回壶关城死守。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正月,太祖亲自带兵征高斡。高斡得知这个消息,就留下部将守城,自己逃往匈奴处,向单于求救,单干不同意。太祖围攻壶关三个月后终于攻克了它。高斡随后逃到荆州,上洛县都尉王琰抓住他并将他斩首。

八月,太祖东征海贼管承,到了淳于,派乐进、李典前去攻击他,取得了胜利,管承逃往海中岛上。太祖将东海郡的襄贲、郯、戚三地划分到琅琊郡下,撤了昌虑郡。

三郡乌丸趁着天下动荡不安,夺取幽州,道抢掠的汉族百姓大约有十几万户。袁绍曾让其中的首领做单于,并收本族人的女儿为养女,嫁给他们作妻子。辽西单于蹋顿势力最强,很受袁绍喜爱,因此袁尚兄弟来投靠他,经常入塞作恶。太祖为征讨乌丸作准备,挖渠道,从呼沲直到弧水,取名为平虏渠;又从泃河口挖渠到潞河,命名为泉州渠,直通大海。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二月,太祖从淳于返回邺城。二月初五,太祖下令说:“从我起义平定暴乱到今天,已十九年了,所讨伐的都成功了,这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吗?这是众多有才之士的共同努力完成的呀!天下虽然还没有完全安定,我自然会和他们一起去平定,但让我一个人享受这么多人的功劳,我怎么能安心l应尽快给大家论功行赏。”于是功臣二十多人都被封为列侯,其他人也依次受封,还减免阵亡将士后代的赋税,轻重各有不同。

太祖准备北征三郡乌丸,众将都说:“袁尚只不过是个逃命的俘虏,乌丸人只认钱财不认亲朋,怎么会为袁尚出力?现在您深入乌丸征讨他们,刘备一定会游说刘表来攻打许都。

万一发生变故,后悔都来不及。”只有郭嘉预料刘表一定不会听信刘备,劝太祖出征。五月,太祖到了无终。七月,因为发大水,靠海的道路不能通行,田畴毛遂自荐为向导,太祖允许了。

田畴带部队出了卢龙塞,塞外道路断绝不通,只得挖山填谷五百余里。曹军过了白檀,越过平冈,经过鲜卑族聚居地,一直向东往柳城去。

在离柳城不到二百里时,敌人才知道消息。袁尚、袁熙和蹋顿以及辽西单于楼班、右北平单于能臣抵之等人率领几万骑兵迎战。八月,太祖登上白狼山,和敌军偶然相遇,敌军人多势众,力量很强大。太祖的重兵器都在后面,穿战甲的人很少,左右随行的都很害怕。太祖登上高处,看到敌军阵式混乱,就派兵攻打他们,命张辽为先锋出击。乌丸士兵溃败,蹋顿和其他名王都被杀r,胡、汉两族投降的一共二十几万人。辽东单干速仆丸和辽西、右北平的各个将领丢下他们的族人,跟袁尚、袁熙一起逃往辽东,随行的有几千骑兵。当初,辽东太守公孙康自恃偏远,不服管辖。到太祖击败乌丸时,有人劝太祖乘胜攻打公孙康,这样袁氏兄弟就能被擒。太祖说:“我正耍让公孙康砍了袁尚、袁熙的头送过来,不用再派兵了。”九月,太祖带部队从柳城返回,公孙康当即杀了袁尚、袁熙、速仆丸等人,并把他们的头送了过来。众将中有人问:“主公返回,公孙康却杀了他们并送首级过来,这是为什么呢?”太祖说:“他向来畏惧袁尚等人,我若急攻,他们就会联合起来抵抗;我若不攻打他,他们就自相残杀,这是必然的。”十一月,太祖到了易水,代郡乌丸代理单于普富卢、上郡乌丸代理单于那楼带领首领前来接风、道贺。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正月,太祖返回邺城,挖凿玄武池训练水军。献帝废除了三公之职,设立了丞相、御史大夫。六月,皇上任命太祖为丞相。

七月,太祖南征刘表。八月,刘表去世,他的儿子刘琮接替了他的职位,驻扎在襄阳,刘备驻守樊城。九月,太祖到达新野,刘琮投降,刘备逃到夏口。太祖进军江陵,下令让荆州的官民一起遵守新的法令。还按照荆州降官功劳人小的不同,将其中十五人封为侯,任命刘表的大将文聘为江夏太守,派他统领其原有军乌兵将;还举荐任用了荆州的知名之士韩嵩、邓义等人。益州牧刘璋开始接受征兵,并交纳赋税,派遣士兵给曹军。十二月,孙权为刘备进攻台肥提供援助。太祖从江陵出发攻打刘备,到了巴丘,派张憙去救援合肥。孙权听说张意到了,便撤走了。太祖到达赤壁后,和刘备交战失利。不巧这时正发生大瘟疫,官兵巾很多人都病死了,于是太祖带兵北归。随后刘备占据了荆州以及长江以南的各个郡县。

建安十四年(公元209年)三月,太祖到达谯县,命人制造轻舟,操练水军。七月,曹军从涡水到淮河,出r淝水,驻军在合肥。八月二十四日,太祖下令:“很长时间以来,部队几次远征,又遭遇瘟疫,官兵死亡,无法回乡,家属怨恨不已,百姓流离失所,这些难道是有仁爱之心的人乐意看到的吗?是不得已呀!我命令对于那些战死的士兵,家中没有基业、不能维持生计的,县官不能停止粮食供给,官吏应该前去抚慰救济他们,这才符合我的意思。”于是在扬州设置郡县长官的职位,开垦芍陂作为农田。十二月,太祖返回谯县。

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春天,太祖下令:“自古以来,凡是开国的和中兴的君主,哪有不靠贤人君子和他‘起治理天下的l君主足不出巷,就能得到贤德之才相助,这难道是侥幸相遇的吗?居于高位的不去寻访怎么行呢?如今天下还没有完全平定,这正是特别需要贤德有才的人的时候。孔子说:‘孟公绰作赵、魏两家的家臣之长,是绰绰有余的,却不能任腾、薛二小国的大夫。’如果一定要是清廉的人才能得到任用,那齐桓公凭什么称霸天下?难道如今天下真没有象吕尚那样,衣衫褴褛却才华横溢,并在渭水边上垂钓的人吗?没有象陈平那样被诬陷与嫂子通奸、又收受钱财而还没遇到赏识他的人吗?各位一定要帮我留心观察,不管怎样出身低微,只要有才能就向我推荐,我将好好任用他们。”这年冬天,建造铜雀台。

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正月,汉献帝任命太祖世子曹丕为五官中郎将,还替他安置所属官员,同时让他兼做丞相的副手。太原商曜等人占据大陵发动叛乱,太祖派夏侯渊、徐晃率军围攻火陵,镇压了叛乱。张鲁据守汉中,三月,太祖派钟繇去征讨他,又派夏侯渊等人从河东出发,与钟繇会师。

当时关中的各个将领都疑心钟繇要袭击自己,于是马超便和韩遂、杨秋、李堪、成宜等人反叛。太祖派曹仁前去讨伐他们,马超等人驻扎在潼关。太祖提醒众将说:“关西兵精明强悍,你们坚守营地,不要与他们正面交锋。”七月,太祖率队西征,在马超驻军的对面驻扎,隔着潼关,两军对峙。太祖先稳住阵脚,暗中派徐晃、朱灵等连夜渡过蒲阪津,占据黄河西部扎营。太祖亲自带兵从潼关北渡黄河,还没渡过,马超赶到,攻击曹军军船。校尉丁斐见此情景,放出牛马作诱饵,扰乱敌人的视线,敌军果然趁乱抢夺牛马,无心战斗,太祖这才得以渡过黄河,沿着黄河向南修筑通道。敌人撤退,据守渭口顽抗,太祖便多次设置疑兵,悄悄用船装载士兵进入渭口,搭浮桥,分派兵力在渭水南面扎营。敌人连夜攻营,太祖派伏兵将他们打退。马超等人驻守渭水南岸,派使者送书信给太祖许诺割让黄河以西的地盘,请求和谈,太祖没有答应。九月,太祖率大军渡过渭水,马超等人几次挑起战事,太祖不应战,于是马超等人肯求割让土地,还提出让自己的儿子做人质,以表示和谈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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