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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告别(1)

那一夜,凤于家的一切故事成为这个世界上的传说……

那一夜,千妤的世界开始一片黑暗……

她不知道自己站在什么地方,只感觉到轻风缓缓得吹着她的脸。

那天在大火中,她哭到无声,哭到不醒人事,再次清醒时,她已看不到世界上任何的东西,是阿武与小雨把她带离那个地方。

没有想像中的恐惧,没有无助的害怕,可能是心已伤得麻木了。

风轻得吹着,鼻子中闻到了烛火与纸帛燃烧得味道,她知道她面前立的是一桩新坟,一个无名的新坟,因为凤于銮根本就不愿做他自己,更不想死后再做一个不快乐的凤于銮,于是千妤在碑上刻下了“亡夫之墓”四字,天知地知,只要牵挂他的人知道便可。

突然觉得一阵好笑,来到这个世界,她的一生便与凤于家牵牵扯扯,甚至目睹了凤于一家的死亡全局,从一开始的凤于枞、凤于琛,然后凤于珑儿直至凤于夫人,最后是凤于銮,然后她的眼睛便看不见了,其中不乏凤于枞一生的狡诈,凤于琛的妒才,凤于珑儿的天真与痴情,凤于夫人的自私专横,最难承受的莫过于凤于銮的孤独,来到这里,这便是她的使命吗?可笑,真可笑,爱恨情仇,她全部经历……

“小姐,我们走吧!”小雨走到她的身边,扶着她的手臂,生怕一不小心便会摔倒。

“好!”千妤点头,看不见坟头的位置,她轻轻得说:“二哥,我走了,也许以后不会再回来了,你安心得睡吧,在这个世界上你不会孤独的……”

三人背影渐渐远去,坟不孤独,一旁立着另一坐老坟,上面写着“月儿之墓”……

“我们去哪里?”望着川流不息的河水,小雨问,她紧紧得跟在千妤的身边,阿武随之于后。

“洛河……”千妤回答。

“我们要去尧仑吗?”小雨又问,阿武平静跟随。

“也许……”耳边已听到了河流淌动的声音。

三人踏上了摇摇晃晃的小舟,他们向着无望的天际而去……

阿武在摇船,小雨在舱中煮饭,千妤一人静静得坐在船尾……

“小姐,你不要乱动,有什么事,喊我一声。”小雨在舱中叫着,就像一只百灵鸟。

“好……”千妤加答,却把手触到了河水之中,清冷的水划过手指,是另一种感觉。

洛河,洛河,她来自于洛河,可以归去吗?

她已没有了留恋,如果可以归去,她是不是可以回到亲人的身边?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不再被这里的爱恨纠缠……

她把脚伸入了水中……往前走一步,再走一步,她便可以完全的离开,也许她真得会得偿所愿,离开吧……心底那片声音在呼喊着,离开吧……

“千妤……千妤……”耳傍传来了一声呼唤……

是谁在叫她?她收回了脚,细心聆听,在河岸之上飘来了若有若无的呼喊……

“千妤,千妤……”声音不断,越来越大声,她听到马蹄的急奔……

是他……墨踌……千妤的心荡起轻颤……是他,是他,是他么……

小雨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小姐,是皇上……我们要回去吗?”

千妤摇头:“继续走……”她不能回去了,他们已不再是同路的人……

她突然笑了,抬起了手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挥舞,就当是告别吧,她想给他最后的笑……

前方一片安静,他还在吗?

“千妤……”声音又再次扬起:“等我,你要等我……离离草原,同策同骑……我们的誓言,不要忘记……等我,千妤……”

等……千妤的手停止挥动,他要她等她……等他……

千妤低下头,水残留在脚裸之上,依旧冰冷,他要她等吗?她要等他吗?

她抬起头,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见墨踌的身影,看不见尽头,她的心再次为自己种下一股残存的希望……

她的手再一次挥动,她大声喊着:“再见,再见……”

尾声……

“从别后,忆相逢,从此魂梦与君同……”

“姨姨,你在念什么?”一声娇柔,俏皮的声音在千妤耳边响起。

“浓浓!”千妤微笑得张开张臂,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子,依入了千妤的怀中,柔柔软软的,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姨姨,你刚才在念什么呀?”浓浓是小雨与阿武的女儿,她们来到了尧仑避居,她便让阿武与小雨成了亲。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竟然五年了……

“姨姨在念诗……”千妤轻笑着。

“哦,我也会念,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风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念罢,浓浓开心得咯咯得笑着:“姨姨,我念得对不对!”

“浓浓真聪明!”千妤笑着,只不过她教过一回,她便记住了。

“浓浓,浓浓,你又去烦姨姨了……”小雨从屋中跑了出来。

浓浓对着娘亲做着鬼脸:“才没呢,我在照顾姨姨,爹爹说,这是我们的责任,姨姨看不见东西,我在当她的眼睛!”

小雨无奈得叹气:“快过来,你看,你玩得一身的脏,会把姨姨弄脏的!”

千妤淡笑着:“不碍事的,小雨,我喜欢浓浓陪我,我看不见,一个人很孤单的……”

“就是,就是,我也喜欢姨姨,她身上总是香香软软的,不像娘亲凶巴巴,我不去你那里!”浓浓仗势欺人的躲进了千妤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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