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心,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以后,再也不会理我……
……
磨磨蹭蹭了一个星期,特意找了个周末,打算去把办公室里的东西整理回来。心里暗自祈祷着,千万不要再让我碰上景泽绘了。
还好,周末公司里人不多,除了些许加班的就没别人了。人事处的管理人也够意思,等了那么多天才来收拾东西,居然也没有把我的那些物品丢到杂物箱里。
我正搬着小箱子要走,看见迎面走来了一个中年人,胖胖的,看打扮应该也算个高管。他一手拿着个文件夹,正在跟旁边的秘书说着什么,一边走了进来。
“您好。”我微笑着点头,应该是个客户吧。看这个样子。
“嗯。”他微微的点点头便走进了景泽绘的办公室。我疑惑的看向里面,可是,我竟然看到他就那么自然的坐到了办公桌前面,叮嘱了旁边那个秘书几句,那个秘书便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坐在那里?
我很是不解,难道说,景泽绘他出差了,然后找了人来代为管理?
万千思绪抓住了我的脑袋,可又不能直接冲进去问,只好在那个秘书出来的时候招了招手:“那位,是谁呀?”我装着很好奇的问她。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才说:“新来的财务总监呀。”
新来的财务总监?
那景泽绘去了哪里?这才几天的工夫呀。
“那……景泽绘呢?”我忐忑不安的问道,生怕心中的猜想成了现实。
“你不知道么?他已经派去美国那边了。”
美国?!我愣了愣,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竟然毫不知情。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急急的又追问。
那个秘书明显的有些不耐烦了起来,语气冷淡的说:“谁知道呀,说不定就不回来了。美国那边工资那么高,福利可比在这里好多了。”说完,她便蹬着高跟鞋走了。
我呆站在了原地。
他,去了美国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竟然连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呢?
我拿出手机,拨了那个电话号码,可是,回答我的,却是千篇一律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公司的,只是感觉步子都虚浮了。他真的说到做到了,再也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可是,为什么我会感觉自己的心被挖了一块?
美国,他会在那里,待一辈子么?
回到泽绎家,我推开了景泽绘的房门。很干净,却缺少了人味,像是一个尘封已久的阁楼。一切装饰如旧,他连这里的衣服都没有带走。
慢慢的坐到他的书桌前,看着他上面的东西,有一张照片,是他和泽绎小时候的合影,两个人长得那么像。我的指腹缓缓的划过照片上面的脸。
他走了,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到现在,我才忽然发现,这是一件多么难过的事情。
原本以为,我拒绝他那么干脆,一定可以潇洒的放下。可是,我的心里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他的影子,现在,他却忽然间把属于他一切的痕迹都抽走,让我措手不及。
“小温。”房门忽然被推开,我吓了一跳,转过头去,见到泽绎的脸。慌慌张张的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掩饰的笑着说:“你回来了?”
“嗯,”他的目光转移到我的手上,还握着那张照片,“你在干什么?”
“哦,没什么,好奇所以进来看看。你小时候长得真可爱。”我把照片放下并走向他,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想看的话,我上面还有很多。先出来吃饭吧。”还好,泽绎的声音里似乎没有生气的成分,我跟着他走出了房门,他一直都牵着我的手,牵着我到桌子前坐下。我惊讶的看到,桌上竟然已经摆满了食物。
“这是?”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他。
“有一部分是我做的,还有些是买回来的。”泽绎笑着得很温暖,柔声的解释。
我尝了一口汤,满足的说:“嗯!味道真好!”
他看着我,宠溺的笑着,并给我夹了一筷子菜:“好吃就多吃点。”
“好!”我快乐的答应了他,并将自己的碗盛得满满当当。房子里充满了温馨,这种温馨,是我好久没有感受过的了。
吃过饭,泽绎在书房里弹着吉他,我无聊的查看着他那满满一大书柜的音乐书籍,听着泽绎轻声的哼着:
……
长满青苔的小阁楼,
阳光透过玻璃窗,
滴答作响的大钟,
那踮脚张望的时光,
你像是一场雨,
出现在我生命里,
让我措手不及
从此我爱上了雨天,
因为能和你一起打伞
……
歌曲是快乐的,他唱得很轻柔,像是吟游的诗人般。我不禁被他的歌声迷住,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吉他弦上上下波动,弹奏出一个个动听的乐章,心里只觉得好神奇。
……
桃太郎的封面已经翻到破旧,
我坐在阁楼里静静的发呆,
踮起脚尖环顾盼望,
你为什么还不来,
……
最后,他的手指快速的在上面拨动了几下,用几个连串的华丽音符作为收尾。他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我。
我坐到他旁边,抚摸着吉他道:“新作的谱么?”
“没有,小时候作的。”泽绎的声音轻柔。
“小时候?”我吃惊的看着他。
“恩,好像是12岁的时候。”泽绎的眼睛微微的眯起,好像在回忆那段时光。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12岁,天啊,那时候的我,还在小学六年级挣扎吧。
他怎么可以,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写出了那么好的曲子呢?
“那词也是?”
“不是,”泽绎否定了我的猜测,他的目光看向另一侧,捉摸不透的表情,“是一个朋友帮作的。”
“作得真好!”我由衷的赞叹。
泽绎却只是笑笑的低下了头。这样的反应,让我有些不适应。
怎么了他,为什么,好像不是那么开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