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雅走到门口，门把手还没来得及转开，就听见身后传来段寻之的声音，“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听到这话，尔雅的身体僵了一下，手里的动作停住了，就这么定定地站在原地。
段寻之刚刚……是在向她道歉吗？
尔雅顿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段寻之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和她的距离不超过十公分。
“尔雅，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耳后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让尔雅有些绷不住了，眼眶里充满了控制不住的湿润，最终化为一颗颗泪珠掉了下来。
尔雅迟迟没有回应，而段寻之也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直到段寻之搭住了尔雅的肩膀，迫使她转过身来面对他，尔雅怕段寻之看到她哭了，于是赶紧低下了头，留给段寻之的只是毛茸茸的头顶。
段寻之伸出手，轻轻地捏住了尔雅的下巴，因为怕弄疼她，所以段寻之不敢用力，只能轻柔地抬起尔雅的下巴，慢慢地让尔雅抬起头看着他的脸，然后伸出右手轻轻擦去尔雅脸颊上的泪水，顺便帮她拨了拨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
看着尔雅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段寻之的心底就泛起了丝丝的抽痛，此时空气也变得有些凝滞了起来。
“不哭了，好不好？”段寻之看着尔雅的眼眸，因为刚刚哭过，所以现在有些红肿，他的神色在不知不觉中就镀上了一层浅浅的温柔和心疼。
尔雅此时已经止住了眼泪，正有点不知所措地正视着段寻之，定定地看着段寻之的眼睛，竟然失了神。
熟悉的感觉再次漫上心头，尔雅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雾气蒙蒙的双眸一直停留在段寻之的脸上，这次倒是段寻之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了，刚想唤她的名字打破这僵局，不料尔雅先开了口，“段寻之，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没有料到女孩会突然之间问出这个问题，段寻之的神情顿时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回答道，“我们不是都见过好多次了吗？”
“我是说，在南宫家的那次晚宴之前，我们是不是见过？”尔雅认真地望着段寻之，因为段寻之的眼睛，让她感觉太似曾相识了，他们一定在哪见过。
段寻之当然知道他们在哪见过，而且还见过好多次，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好像只有十二三岁，一个人偷偷坐在路边哭，那时候好像是秋天吧，已经是深秋了，天气有些凉，她就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也不知道给自己加一件外套，就这么坐在路边，把头埋进胳膊里，蒙住了自己的脸，好像这样别人就不知道她是在偷偷哭似的。
想到这里，段寻之觉得有点好笑，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那时候他坐在车里面，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她，没过一会，天色就沉了下去，他怕她一个人在路边会不安全，于是就下了车，递给她一块手帕，跟她说，别哭了。
嗯，就跟现在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