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的安检肯定比不上机场,大多数时候只是把行李和随身箱包扫描一遍,人通过安检门的时候,即使报警指示也不会有安检员上前检查。整个过程流于形式,不过还是会有一些效果,有危险物品也只能局限在随身能携带的范围。所以劫持者身上的炸药不会太充足,赵欣馨和杨平都是重案组刑警,见多识广,炸药也不只见过一次两次,尤其是杨平,甚至出过罪犯使用开山用炸药的案件,装了一皮卡,分量足足可以炸毁一栋楼,最后查明是该栋楼上路建公司购买了黑窑的炸药,拖欠了一大笔钱,能玩炸药的岂是好货色,直接从山里工厂里拉了一皮卡成品炸药,把路建公司负责人堵在楼上,钱最后付了,案子也报了。警方顺藤摸瓜,在山区一块玉米培育基地内,查获非法制造的成品炸药、半成品炸药一千多箱,大都是硝酸铵、无水硫酸钠掺杂硫、磷,虽然粗制滥造而成,但危险性却极高。
两人到三号车厢前,被陆续赶来的派出所民警拦在外面,列车乘警赶忙上前解释是顺平公安局的同僚。先赶到的三个铁警是接到乘务员报警有乘客“袭击”工作人员,带让不可能带着有效的警用器械。乘警下车匆忙,有把手枪锁在保险柜未取出,杨平和赵欣馨因为乘坐公共交通,枪械携带不方便,同样是赤手空拳。一时间,公安几条战线的同志们在几乎逃空的车厢外一筹莫展。车上靠近劫持犯的窗帘都已经拉上,只能从侧旁的窗户隐约能见到一位惶急的少妇正在说些什么。
“我上去看看。”赵欣馨年轻气盛,并且刚升衔心气正高的时候,准备跳上车门。
杨平脸色一变,抓住赵欣馨的胳膊,很严肃的摇摇头:“等谈判专家来吧。”
赵欣馨用力甩了几下,没想到杨平越抓越紧,就是不放手,她也不算是初出茅庐,自然明白杨平话语后面的意思。首先杨平老成持重,贸然上车容易激发矛盾,导致罪犯作出过激的行为;其次这里不是他们的辖区,还是个外省火车站,越俎代庖不说,没有上级领导的安排,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导致人质死伤、车厢炸毁,就要承担重大事故的责任了,甚至危及到自身的安全将来找谁说理去。
“是啊,赵警官,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派出所的同事已经通知上级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乘警急得满头大汗,规劝了赵欣馨几句,顾不上啰嗦,返回头往列车长所在车厢跑。
“这是我的警官证?”杨平劝说住赵欣馨,自己掏出警官证在三个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铁警面前晃了一下:“你们帮忙维持一下次序,我去安抚下劫持犯的情绪。”
铁警中一个年纪较大的警察犹豫了下,安排两年轻警察驱赶靠得太近的人群,此时已经有不少车站的工作人员出现,乱糟糟的情况稍有好转。
“你……”赵欣馨无语。
“你还年轻!”杨平语重心长说道,他岁数快足够当赵欣馨的父亲了,头发已然白了大半,赵欣馨一愣,轻轻点了点头,杨平拦住她的时候肯定已经设想过后果了……
杨平谨慎的走到车门前,轻轻敲打铁门。
“谁!滚出去,谁都不准进来,我只见车市长!”车厢内男子发出高亢的声音,显示出情绪十分的激动。
哪怕要求再离谱,只要提要求就意味着还没有失去理智,杨平深颔劫犯的心理,先把双手伸进去,高声说道:“你看,我是空着手的。”
“那也不许进来,除了车XX我谁也不见,敢上来就引爆,谁也别想活。”
“孩子还小,求求你先放了她吧。”少妇见有人交涉,忍不住向劫犯哀求道。
“对,孩子先放了吧,我和孩子交换!”杨平为了不激怒劫犯,双手高举慢慢走上车。
“滚下去,谁也不放。”
此时杨平已经能看清楚车厢内里的情况,车厢中部的劫犯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背靠着车厢,从外看窗帘完全挡住了他的位置,一手拿着匕首,用胳膊掐住小女孩的脖子,另外一手每个手指上都套着根雷%管引线,被女孩的身体当着,看不清是否连着炸药以及数量。
“没问题,马上就走,人可以不放,送瓶水给孩子喝总可以吧?”
“滚……滚。”劫犯的额头上爆出青筋,情绪波动的很厉害,匕首已经靠近了小女孩的脖子:“不要耍什么阴谋诡计,谁不知道你们送水的时候就是要我给一枪,快滚,我数到三……三……”
“不用数了,我下车。”杨平达到了初步的目的,慢慢倒退出了车厢。
车厢外陆陆续续又赶到了些工作人员,隔着动车,对面站台竟然还有车辆通行,杨平讶异着冲着人群问道:“怎么还不封锁铁路。”
“你是什么人?”有个穿着铁路制服的中年胖子不耐烦的说道,旁边的铁警帮忙解释,脸色才稍微缓和下来,“我是车站的调度长,不可能为了一部车暂停整个车站通行,还有上面怎么回事?”
杨平压抑住怒气:“你们站长呢?”站台之间距离相隔看似远,但劫犯的雷%管引线很专业,能清晰的辨别出铜线,不是粗制滥造的劣等品,可想而知如果还携带些专业的爆破炸药会有什么后果。
“这你别管,站长已经请示上级去了。”调度长冷声回了句,别过头不再理会,而是与其他工作人员谈论起车辆通行的问题。车站派出所来个副所长,对杨平倒是很热情,问明劫犯想见当地市长后,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劫犯指名道姓要见市长,说明很有可能见过或者是看过电视网络媒体上市长的形象,很难找人冒充。
无论是哪,出了事情总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级一级向上推,推到市长的时候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怎么办?”赵欣馨在一旁低声问杨平。
“能怎么办?我们调度不了任何资源,先等等看吧?”杨平摇了摇头。
“那只能干等着?”赵欣馨没出过外地办案,尤其是这种和她一点关系没有的突发案件,依然跃跃欲试,不甘心的问道。
“你来干什么……!不许过来!”车厢内传出劫犯的怒吼。
“什么情况?怎么回事?”调度长大惊失色:“不是不许人上去吗,到底是谁?”
“谁?”杨平自语道,眼角只瞅见一个人影车门内一晃而过。
“是他!”赵欣馨说不出是焦虑还是惊喜,杨平没看清,她可是清楚的看到陶勿从隔道中进入车厢的瞬间,朝她递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