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总是会慢慢的发酵,制作的视频被连夜转发了数百次,甚至引用在了南城分局的微薄上。直到早上,微薄管理员接到有关部门通知才进行适当的删除。
赵欣馨昨天守在医院一整天,直到深夜同事看不下去,搬出了张辉的父亲劝说,才回到家里休息。算上去已经是接近40小时没合眼了。
家里的响动惊醒了正在睡觉的老两口。
“老头子啊,女儿都累成这样你也不关心下。”赵欣馨的母亲王秀英埋怨道。
“刑警工作本来就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赵欣馨的父亲赵伟峰拉开床头灯,坐了起来点上一支烟。
“快别抽了。你快想个折把她调走,老大不小了,想帮她相亲都忙得没功夫见面,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你都快退休了,再不想办法,到时候想找人说说都不好使了。”
“相亲,相亲,就知道相亲,女儿才多大。再说咱们当初认识的时候是相亲的吗?”赵伟峰不耐烦的说道,忍不住又拿了一支烟点上。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今晚也没讨论出个结果……
第二天一大早,请来的阿姨刚开始在厨房忙碌,王秀英已经其起床,因为是周末也不用上班,坐在客厅里生着闷气。赵欣馨睡得正迷糊,手机铃催魂似的响了。昏沉沉拿起一看,竟然是孙局打来的。
劈头盖脸的训斥:“小赵,你是怎么搞的,还有没有组织性,还要不要纪律了!”
赵欣馨心里一紧:“对不起,孙局,难道张辉……”
“张辉的事情先不谈,我问问你昨天是怎么回事,竟然又指使人把那个叫陶勿的小伙子抓起来了,谁给你的权利胡乱抓人啊。最可气的还上了电视新闻,连市委狄书记都在过问这件事,一大早他的秘书就打电话给了市局领导,你可太能耐了你。”孙局在那气得直哆嗦,本来新闻上重点说的是公安干警英勇缉毒,追捕毒贩的正面新闻,结果全被这点小事模糊了焦点,在网络上的评论可能只有姚明退役才能比了。
赵欣馨被斥责的摸不着头脑:“什么上电视?什么又抓了陶勿,孙局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孙局一听也觉得有哪不对劲:“昨天在医院,你没叫分局的人抓陶勿?可新闻上怎么说你们两还说了几句话,没多久就被抓了呢?”
赵欣馨这才想起,似乎与陶勿说话的时候,确实有采访车正在医院门口,但之后发生了什么还没搞明白,又气又委屈地说:“那时就随便聊了两句,后面发生什么我真不知道,我是什么职务,哪能派其他同事去抓人。”
“那是怎么回事,算了,你马上到局里来一趟。”
赵欣馨一折腾也不困了,随意梳洗下急匆匆的出门,王秀英连喊吃口饭再走都没喊住,气呼呼的又回头去找老头子唠叨。
孙局这时候往后背上一靠,对他的司机说:“去分局吧。”重重揉了揉太阳穴,暗想不是赵欣馨做的还会是谁,难道是其他区分局或者是外省的?
匆匆赶到分局,因为是周末,没有公务的都在家里休息,局里空荡荡的。等了好一阵,钱浩、赵欣馨等刑侦队和内务民警才赶到。立刻被要求追查带走陶勿的警车,视频里现场警车牌照和警员因为距离远,放大了好多倍也看不清楚。最后派人到顺平电视台翻看拷贝了一份原带回来。
到了中午,调查的结果让孙局拉下了脸,钱浩真叫个百口莫辩。因为车是分局刑警队的车,人是分局刑警队的人。事情很快一项一项的开始往下追查,从抓捕陶勿的两刑警开始,很快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孙局打电话给还在外地出公差的戈东质问的时候,在和季安国到郊区渡周末happy的李庆春也接到了消息,顿时察觉了事情可能出了纰漏。铁青着脸追问季安国,才知道是他儿子让道上的先把人绑架,然后闹出这么一出大戏。
等到孙局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只能装糊涂,说知道陶勿打人的事,其他一概不知。即便这样,孙局还是撂下了重话,是想在干回刑警还是准备申请调去接警中心,先停职写检查,等待事情的进一步处理。
等孙局挂掉电话,李庆春脸立刻由青转黑,他升经侦队副队长的事情还在内部汇签,正好在孙局的手里。这倒还罢了,因为冯局年纪到了,年内很有可能退居二线到市政法委去当处长,而孙局实际上已经开始接受主持分局的工作,身在体系内,李庆春怎么会不知道,只要是副手开始挂上主持工作的名义,那么十之八九就是组织上准备扶正的意思,外头空降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李庆春一咬牙,赶回市里,正好是周末还有时间,找他的关系活动活动说不定事情还能挽回。一路上季安国听说这事和他有关系,倒也干脆,立刻让手下在市里准备好十个数,不够还有。这都是长线投资,真能帮上忙以后就多了条铁杆门路。李庆春没说话,虽然孙局为人刚直,有名的不吃这一套,至少他自己是没听说。但说不定其他地方还是能用上,不吭气就当默认了季安国的安排。
看守所的老刘接到通知的时候也还糊涂着,电话那头要让人立刻把人放了,分局安排人来接。一想这坏事了,早上因为狱警报告陶勿把整号子的人都镇住,连最刺头的强仔被打伤了还服服帖帖的,一气之下让狱警上了手铐,关在禁闭室里。
老刘立刻打电话给戈东问问招惹了什么来头的主,戈东也正在郁闷着,让他赶紧放人,好好安抚下,等出差回来一定负荆请罪。
老刘当面唉声叹气,说戈队你这可害惨我了,撂下电话恨的直磨牙,脱口而出一串脏话:负你****,请你****。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谁让他没有接收手续就关人呢,责任是逃不掉。
老刘领着几个当事人去禁闭室,准备亲自给陶勿打开手铐,一进门脸都白了,陶勿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悠哉游哉背靠在禁闭室墙前,精神头好得很,手铐丢在地上,不知道用什么工具撬的,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