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晚膳都没有陪晞儿吃,凤珏不知道晞儿会不会难过?想到西陌跟晞儿关系匪浅,不如让他陪陪晞儿。凤珏看了一眼凤晞的住处,下意识喊了一声“西陌?”
“主子,西陌在火头军营帐里。”北陌回禀。
凤珏低叹,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晚上如果没有重大的事,你就派萧校尉自行处理。”凤珏说完朝凤晞的院子走去。走到门口,远远听见凤晞的声音,“大哥哥,你陪我玩好不好?”
凤珏看着凤晞拉住玄洛的袖子,脸彻底变黑,冷冽的声音射过去,“晞儿,放开他!”大踏步走进,把凤晞拉到自己身后,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晞小姐去找你,你不在。她就拉我过去。”玄洛简洁回答。
“是的,娘亲!只有大哥哥一人在正厅。”凤晞这时以为自家娘亲一副要处置“大哥哥”赶紧为他辩护。
“大哥哥?”凤珏咬牙切齿,话里夹带着冰渣子,冷得冻人。她什么时候又这么大的儿子?
“晞儿,你回屋。本王有事与你这大哥哥谈谈。”凤珏特意强调“大哥哥”三个字,她是没给他名分,他竟然自己找一个。很好,很好!
凤晞见娘亲连本王都用上了,一下子蔫了低着头回到屋子里,三步一回头小声央求,“娘亲,大哥哥没有犯错,你不要惩罚他好吗?”
晞小姐你这绝对是火上浇油!玄洛心想。
“玄洛参见王爷。”
“哼,知道自己身份就好。”凤珏不冷不热讽刺,回头吩咐,“北陌,玄洛的房间安排在本王隔壁,另外明天宣布玄洛的身份。”
玄洛心里腾起得逞的愉悦。然而凤珏并没如他的意,阴测测道“今晚玄洛公子侍寝。”如一桶凉水把玄洛浇得透心凉,可是他面子上平静无波。凤珏也不想猜他是真是假。
“娘亲,大哥哥是什么身份?”凤晞探出个小脑袋,傻嘻嘻地问。凤珏给她一记冷眼,凤晞憋着小嘴收回脑袋,“晞儿不问了就是,娘亲好凶……”
凤珏气得嘴角一抽,恨不得拍死这个小丫头。玄洛见凤珏露出真是的喜怒,无奈,不再是面对敌人和他的冷漠。想:原来晞小姐才是她的软肋,不知道那传说中玄清公子又占有什么地位?这丫头是珏王和玄清公子的孩子?不过怎么瞧都大了点吧……
凤珏一回头见玄洛疑惑不解地蹙眉,“进来!”
玄洛跟她进入房间,凤晞等她入了座才乖巧地坐在她左手边,见玄洛还是站在凤珏身后问:“娘亲,大哥哥怎么不坐下,饭菜都要凉了?”
玄洛身份是个男宠,没有资格和王爷坐在一起用膳,凤珏沉吟片刻,“坐下!”
“大……”
“晞儿,不准叫大哥哥了……回京……本王娶他做侧君……。”从男宠到侧君不过是凤珏的一句话罢了。
玄洛并没有露出欣喜,倒是凤晞一直笑着,“大哥哥要做侧君,那晞儿就可以每天见到漂亮的大哥哥了。娘亲,你们什么时候造小人?晞儿早就想有个小妹妹!可以……”
凤珏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恶狠狠盯着凤晞,咬牙道:“晞儿,吃好了吗?吃好了就给本王回去抄四书五经一遍,三天后给本王。”
“娘亲,晞儿没吃完呢……”凤晞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一个小脑袋埋在饭碗里,小声抗议。
“本王看你吃的可以了。南陌!送小姐回房抄书,你看好她不到晚上不许休息睡觉。”
……就这样,凤晞被北陌像拎小鸡一样强行揪走。凤珏吃几口菜回到自己的院落,由侍女侍候沐浴更衣,看了会儿各将领呈上的军情折子已经是子夜了,暗夜的光几乎把她和她窗前的烛火吞没。凤珏单手扶着昏昏欲睡的头,回到卧室。正要躺下,一声“王爷安好。”让凤珏瞬间清醒。
“你怎么在这里?”
“王爷不是说让玄洛侍寝吗?”
凤珏一步步逼近,他的清艳的容颜越来越清晰,可凤珏愣是想不起何时见过他!即使凤珏步步逼近他也没表现出紧张恐惧。她本来想试探他一下,不料骄傲的他无所谓?薄唇张张合合“侍寝”二字脱口而出。
凤珏半眯凤眸,朱唇吐出厉色的话,“你到底是谁?本王之前有见过你吗?”为什么见他总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也是凤珏没有杀他反而让他做侧君的最大原因!
“也许,真的见过吧……”玄洛半阖落寞的眸子,声音好像从远处飘来,带着些许别人永远看不出来的惆怅,极淡极淡,却幽荡在俩人的思绪里。
凤珏心里莫名地悸动,面色依旧冷淡,寒若冬雪般的语气,“退下!”然而凤珏刚转身口中腥甜涌上来,凤珏没忍住吐了出来,意识模糊,步伐踉踉跄跄,随时都有可能昏倒。
玄洛揽住她的身子,扶她休息。他就像一缕清风,凤珏感受不到他的杀气或是怜悯或是幸灾乐祸。凤珏虚弱道,“放开本王!”
“王爷病了,玄洛陪着您。”玄洛说完听见四声齐刷刷的落地声,紧接着两名劲装男子,两名劲装女子提剑走进屋子,“放开主子!”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玄洛嘴角掀起一抹似讽的笑容,幽邃的眸底的愤怒只有他自己清楚,玄洛低头在昏睡的凤珏的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好像在挑衅。他一抬头对上四人的眼神,那腾天的怒气不比自己少!“王爷有我便足够,你们下去。”
四人心中一凉,明明玄洛一副淡然的笑,上位者无形中的压迫让他们必须直视!“公子不要逼属下们动手。王爷昏迷前让公子回房,公子请。”其中一名女子手伸出门外。
玄洛沉默不语,就当四人准备动手用武力解决,凤珏抓住玄洛紫色的袖子,喃喃地自语,语气中的哀伤卑微的乞求那么清晰,房间里五个人都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凤珏,竖着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
“玄清,不要走……玄清……玄清,不要走……”
四人震惊的是他们生性凉薄,冷漠无情的主子居然会如此深爱一个人,玄清公子何其幸运幸福。
玄洛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爱那个人爱得那么深,即使昏迷都念着玄清的名字!袖子中的手微微颤抖,心里的痛压抑得他无法伪装。把凤珏抱回床上,行礼,“玄洛告退。”……
待到玄洛走远,凤珏才睁开清明的眼,那里哪里还有之前的深情,唯一的只是凉薄的笑意,嘲讽的笑意。玄洛眼里的爱和哀痛她怎么可能看不到?哼!又如何!男人都一个德行,再爱她,最后都会一心杀她!玄洛不会改变,那个男人也一样。噗嗤——一口血吐出。
“主子?”四人担忧喊了一声。
“药还有吗?”凤珏随意问。
“……主子,药没了……属下,属下这就派人回京取药……”
“不必了。另外,叫无问去侍候监视玄洛。下去吧。”凤珏虽然嘴角残留未干的血迹,但依旧让人不敢放肆,除了玄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