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芝见状哑然一笑,摇了摇头看着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李浑和李广道:“这小子适合进宫,这眼力和这拍马屁的手法,也不知道在哪学来的。”
“小子可是柳家万亩良田一根苗,可进不得宫的!”柳缙云捂着下身装作惊恐的模样道。
“哈哈哈,你小子啊!猴精猴精的!”李仙芝笑道:“都坐,都坐。”
“爷爷,那马……”李浑赶紧问道,也怪不得李浑好奇,虽然这驯马赌约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大汉帝国地域实在太过辽阔,这在事儿还压根都没传到北大营呢!
“那马不是被柳小子给驯服了吗?”李仙芝喝了口酒看了看柳缙云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还会驯马?”
柳缙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子哪里会驯马!”
然后便把当日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只看见这桌上李家老少,个个脸皮抽搐,神情尴尬,还真是简单粗暴,根本没想到柳缙云居然是这么样将赤骓给驯服的。
只是柳缙云这个方法可一不可再,毕竟对于缺马的大汉朝来说,就是普通的战马,也都是像宝贝一样爱惜,更别说是御口亲封天马的汗血宝马了。
第一次柳缙云还可以说是不知者不怪,加上这闹得沸沸扬扬的赌约,不管怎么说,柳缙云总算是驯服了赤骓,但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原本许诺的种种好处,柳缙云都没有得到的原因,功过相抵就算不错了,还敢要好处?
所以,这要谁敢再来一次,估计那吃饭的家伙事就得搬家了,别说不可能,对于爱马如痴的汉武帝来说,就没有不可能的事儿。
话说当天柳缙云在太学院驯服了西秦马王后,立马就有人上报汉武帝,当时正值朝会,这一下子就引起轩然大波,文武大臣纷纷弹冠相庆,毕竟折腾了大半年眼看着一年之期将近,为了驯服这匹汗血宝马,招驯马好手的诏书那是下了不知道多少道,甚至还偷偷的从草原和西秦找来不少驯马之人前来,可是不管是汉人还是草原人或者是西秦人,来一个伤一个,就是踢死摔死的也不在少数,但就是没一个能够驯服得了!
渐渐的就有人传出这西秦进献的汗血宝马,或许真的是神龙之种,是天神坐骑,根本不是人力所能驯服的。
于是就有不少朝臣以此传言建议汉武帝毁约,毕竟神臂床弩是绝对不能流传出去的。
也不知道西秦驻大汉使节怎么得到了汉朝要毁约的风声,当时就上书汉武帝,言外之意无非是:听说大汉帝国想要毁约?但我们西秦人是不相信,这绝对是谣言!我们相信,大汉帝国富有四海,人才鼎盛,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驯马之人呢?怎么可能毁约呢?且不说这赌约已经是在国书上,即便是口头约定,相信英明神武智慧无双的汉武帝陛下,一定会信守的。传出这样谣言的人其心当诛,这简直是在质疑和诽谤陛下完美的品德!我们相信,任何诽谤陛下的谣言都是站不住脚的,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不仅如此,西秦人还将这些话满世界的宣扬。这一下子就把大汉朝给逼到墙角了。
好吧,人家把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那就只有认了,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自己下的注,含泪都要赌完。
据说当时汉武帝气的连摔了十几个心爱的瓷器。
就在大家心灰意冷以为已经输定了的时候,太学院开始招生了,这个时候就有人上书汉武帝,说前来参加太学院考试的都是全国各地的精英,说不定里面就有精通驯马的人呢?
于是汉武帝也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同意了这个建议。这也是为什么赤骓会出现在太学院的原因。
结果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说句开玩笑的话,对于已经绝望了的大汉朝廷来说,那真是天空一声霹雳响,小小柳缙云闪亮登场。
但当黄门太监说到赤骓被打了的时候,那场面,啧啧,看着汉武帝那一阵青一阵红的脸色,谁还敢吭气?偌大的未央宫安静的吓人!
“不过小云你也别担心。”李仙芝看着满脸郁闷的柳缙云安慰道:“陛下生气归生气,那只是心疼赤骓,并没有追究你的意思,毕竟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有功的。”
“爷爷,那要是柳缙云没来参加考试,或者真的没人能驯服赤骓的话,那咱咋办?总不会真把图纸交给那些蛮夷吧?”李浑问道。
李仙芝哼了一声,眯着眼阴沉道:“怎么办?你说呢?”
柳缙云闻言,突然打了个寒碜,心中默默念道:“阿米头发,赤骓啊赤骓,你可得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啊!”
开什么玩笑,神臂床弩的图纸怎么可能会交给西秦国?要知道,这图纸的所藏地点全世界只有皇帝一人知晓,所有的工匠都是按照流水作业,每人终其一生只是制作其中一个零部件,每个零部件上,都刻着对应工匠的编号,最后所有的零部件不论好坏,都要汇总到皇宫内院小楼,然后由内院小楼负责组装、调试和销毁,而这内院小楼究竟是什么人,有多少人,是男是女,这些除了皇帝没人知道。可以这么说,大汉帝国对于神臂床弩的看管和保护,甚至一定程度上都超过了对皇帝的保护。
所以说,这神臂床弩根本就不可能流传出去,更别说图纸了。
所以这最后得办法,便只有在赌约到期之前,让赤骓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毕竟这马不管是毒死的,还是病死的,总归是有了个说法,说难听点就是耍赖,也有了块遮羞布。不过这也是最后逼不得已的办法了,毕竟谁都知道,且不说汗血宝马的珍贵,就说赢得赌约后,那一千匹西秦良马,对于对宝马良驹望眼欲穿的大汉帝国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然的话,那时在北大营关恒就不会用自己的功法去赌那万匹战马了。
但是,还是那句话,再好的马也比不上神臂床弩来的重要。
突然柳缙云想到一件事,看了看闭眼品酒的李仙芝,又看了看闷头吃饭的李广,扭扭捏捏的欲言又止。
“有话说有屁放,便秘啊你!”李浑看着柳缙云吞吞吐吐的样子嘲笑道。
“噗!”
“咳咳咳!”
好吧,这饭是吃不成了。
就见李浑抱头鼠窜口里喊着:“再也不敢了!”而身后的李广则挥舞着凳子吱哇乱叫的满世界追杀,对了,还要加上气的满脸通红的李仙芝跳着脚的怒骂:“打死这个小王八蛋!”
该!让你在伦家吃饭的时候,说便秘的事!这不是找抽是什么?柳缙云眼泪都快憋出来了,看着这一家老少,心说,这才是武将世家啊!不管位多高,权多重,骨子里的暴力因子是消磨不了的。
或许在外人面前,需要端着大司马、右武卫将军的架子,但是在家人面前绝对不会,不然的话,那实在活的太累了。所以,这么看来,李家人那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爷爷,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柳缙云从丫鬟手里接过茶,递给气喘吁吁的李仙芝,然后对着李广喊道:“二叔,用元气捆住他的脚,看他还怎么跑?!”
“柳缙云!你个牲口,太无耻了!哎哟!二叔,您可是我亲叔啊!您还真捆啊!哎哟,别打!别打!别打脸!”
“小云啊,你刚刚想说什么?”李仙芝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根本没管李浑那杀猪般的惨叫声,问道。
“这个小子就想问,既然赤骓是小子驯服的,那是不是……”
“是不是归你所有?”李仙芝差点没笑出声来:“你小子也太敢想了,赤骓是什么马?那可是陛下亲口御封的天马!就算是你驯服的,也不可能归你所有啊!它只能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大汉天子!”
柳缙云撇撇嘴,其实他也知道,只是这占便宜没够的性子,实在是让他忍不住,所以才会问了出来。
“不过……如果是陛下所赐的话,就另当别论了。”李仙芝转而似笑非笑的看着柳缙云道:“只是,你小子何德何能能够让陛下将此神物赐给你呢?
你看,居老夫所知,这几天已经有不少人眼红赤骓了,甚至有人还试图骑上一骑,但让老夫奇怪的是,按道理说,这马,不管性子如何暴烈,一旦被驯服,那就基本不会反复。只是这赤骓却不在此列,这几日已经有不少皇家贵胄被它撂了蹶子,摔伤踢伤不少人,还好没有死人。”说完便不再言语,背着手径直走了:“老夫也眼馋啊,可惜还没活够哟。这老胳膊老腿的……”
柳缙云眼睛一亮,嘿嘿,这赤骓啊,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