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长安城,虽然不如原来世界那般繁华热闹。但也有着这个时代特有的夜生活,在柳缙云看来都洋溢着别样的气息。
酒足饭饱的柳缙云和李浑两人,此时正牵着各自的坐骑,不急不慢的向大司马府走去。
“你小子果然是属猪的!”李浑看着身边柳缙云满面红光一脸满足的样子,摇头叹道:“我现在非常怀疑,你小子是不是因为能够吃饱饭才参军的。”
“咦,你怎么知道的?”柳缙云满脸疑惑的问道。
李浑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
“我说,你的脸皮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厚呢?你知不知道刚刚那顿你吃了多少?”李浑想起他们离开月盛斋时,佟掌柜那僵硬的笑容就想发笑:“你这家伙就是一标准的吃货啊!”
“你知道的,我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啊,还在长身体啊,自然是要吃得多一点的。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吃的啊,别忘了你也有份的。”
“你还有脸说?三坛子酒,四只羊腿,十斤牛肉,两抽屉的包子和馒头,外加八碗八碟和其他小吃!”李浑板着手指一样一样数道:“就你那饿鬼投胎的吃相,谁抢得过你?就这你小子出门的时候,居然还说只吃了八成饱!”
“两千两!”李浑对着柳缙云晃了晃手指道:“你小子一个人刚刚就吃掉了北大营几十万将士小半个月的口粮!”
“我擦!不是吧!抢钱啊!这么贵?!”这下柳缙云给吓了一跳:“我说呢,刚刚那佟掌柜一脸死了爹的模样,敢情是这么回事啊!”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一座高大气派的府邸门前,两只威武雄壮的石狮子蹲坐门前,一块金漆牌匾上书:大司马府,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朱漆铜钉的大门两侧,分别站着两个彪悍的军士。柳缙云一看就知道,这两人绝对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老兵,和城门口那些花架子禁军完全不一样,旁边的侧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领着几个仆人伸着脑袋向街口张望。
“少爷,您回来了。”远远看见两人有说有笑的牵着马走过来,管家连忙提着灯笼,领着几个仆人紧走几步,对着李浑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道。
一边的仆人接过两人的马缰,管家看了看一旁的柳缙云,然后低声的对着李浑道:“自打您刚入城,就有人来通报了,夫人已经问过几次了,您要再晚点,说不得夫人就得要小人去寻您了。”
李浑点点头对着管家说道:“我知道了,一会儿我自会前去,还有,客房可安排妥当了?”
“接到少爷的信,小人便已经将西客房打扫干净。不过少爷,刚刚老太爷交代了,他在书房等您。”顿了顿又看了看柳缙云道:“老太爷还说,叫您的朋友一道前去。”
李浑正带着柳缙云走进侧门,听着管家的话回头略微惊讶的道:“什么?爷爷说还要带他一起去?”
“是的。”
“知道了,你去和娘亲说下,就说我见过爷爷后再去向她请安。”李浑满肚狐疑的领着柳缙云快步向书房走去。
两人进的大门之后,绕过影壁,便见府内处处挂着灯笼,虽然是夜晚却是不影响正常行走。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汪占地颇广的池塘,顺着池塘边上的回廊向后走去,经过大堂,就是练武场,练武场两旁摆放着各式兵刃。而让柳缙云感兴趣的是在兵器架边上,那个大的离谱的石锁。
“那个石锁也是你们平时练武用的?”柳缙云问道。
“石锁?你开什么玩笑?”李浑笑道:“那家伙至少三千斤重!那是我爷爷练的。后来不管是我爹还是我叔叔,别说是练了,就是举起来都办不到。”
“三,三千斤?!”柳缙云差点咬到舌头,尼玛一吨半?!!等等,这家伙说他爷爷用的,我去,有没有这么夸张!
“你,你说这个是你爷爷用的?”而柳缙云却没注意李浑说的是自己的父亲和叔叔没能举起石锁,却没提到自己,同时眼中流露出的那一丝得色。
“是啊,不过那也是他年轻的时候的事情了,这么多年我也就见过他玩过那么一次。”李浑一边走一边撇撇嘴说道:“为这事,我爷爷一直对我们这些后人不满,老是唉声叹气说他后继无人。”
穿过演武场便是书房了,来到门口李浑规规矩矩的行礼刚要开口,就听屋内道:“你小子刚刚又再胡诌些什么?还不进来?”
“是。”李浑缩了缩脖子对着柳缙云小声嘀咕道:“都怪你害我被训!你先在此候着。”说完便推门进去。
不一会就见李浑打开门对着柳缙云道:“进来吧。”
柳缙云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下衣服上的褶皱,便从容的抬步进入了书房。抬眼望去,只见一鹤发童颜,身着一袭青衫,精气十足的老者端坐在书桌后,正细细的打量着自己。而李浑正毕恭毕敬的陪侍在老者身后。
不用说,这应该就是当朝大司马,三大元帅之一的李仙芝了。
“卑职北大营潼关斥候队率柳缙云参见大司马。”一进门柳缙云便老老实实的行了个军礼。
见柳缙云规矩的样子,让本来还为他担心的李浑,暗自松了口气。心想这家伙好歹还明白事理,不至于在李仙芝面前捅了篓子。
“不必拘礼,此处不是军营,孝严,还不请你同袍坐下?”虽然李仙芝已经年过六旬依然中气十足,看来老帅的身体状况还是很不错的。
柳缙云随便挑了把椅子便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得,这家伙果然还是不知客气怎么写的!还得小爷给你擦屁股!”李浑无奈的想到然后小心翼翼的对着李仙芝道:“爷爷,柳缙云从小便是孤儿,还望......”
只见李仙芝满不在乎的一挥手道:“军人嘛,就要不扭捏不做作。”然后又对着柳缙云笑道:“小子,你今年多大了?”
“回大司马,十六了。”
这么年轻?李仙芝顿时眼角一跳接着问道:“关恒和孝严都说上次多亏了你将耶律葛鲁打伤,我军才取得那场军演的胜利,是这么回事吗?”
柳缙云有点不好意的扰了扰头道:“这个卑职是出了点力,但要是说是因为卑职才取胜,这个卑职就不敢贪功了。”
“这么说,你打伤耶律葛鲁是确有其事咯?”李仙芝闻言道:“可是,依老夫看来,你应该还没到宗师之境吧!那你怎么能重伤耶律葛鲁呢?”
来了,柳缙云心中一叹,他早就知道,当日符箓之说,根本就瞒不过去。好在这么些时间以来,他早就打定主意,咬死是符箓的原因,不然后面麻烦更多。
“回大司马,卑职原是孤儿,被祁连山中的一老猎户收养,听他说是当年他在山脚下救了一名差点断气的书生,那书生为了感谢他救命之恩,就留下了一张符箓,说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候能救他一命。老猎户去世后,这张符箓就留给了卑职。”柳缙云顿了顿继续说道:“卑职一直以为那张符箓就是鬼画符,那书生根本就是骗老猎户的。所以当时卑职也是死马当活马医,那曾想居然真的有用。后来的事,卑职就不清楚了。”
李仙芝是什么人?那可是当世第一强国,大汉帝国三大元帅之一啊!这几十年来,什么人没见过?哪里又不知道眼前这家伙是在满嘴跑火车,根本没一句实话。
只是知道又如何,柳缙云便是咬死不说,你也拿他没办法。至于李浑信中所言,李仙芝却是不信的。十六岁的炼气化神级大宗师?哦,不是,当年那家伙只有不到十六岁,尼玛,开什么玩笑?要真是这样,那他们这些武者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至于柳缙云的身份问题,李仙芝倒是没有过多的考虑。其实按察司当天演武结束后,就已经开始调查柳缙云的身份了,最后虽然还是没有查到这家伙的真正来历,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小家伙的的确确是汉人血脉无疑。
其实柳缙云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却还只是个队率,便是卡在了这个身份问题上。而关恒将柳缙云送进长安,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好在按察司对于分辨细作自有一套办法,时间虽然长了点,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柳缙云绝对不会是别国的细作。
所以,虽然是疑点重重,但是这符箓说,还真就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了。况且,当时柳缙云也是重伤昏迷,这个可是做不得假的。加上在柳缙云昏迷期间,包括大夫、关恒及暗中的按察司都已经上上下下的查看过他的身体,都发现柳缙云身体内的经脉、骨骼、肌肉包括五脏六腑都受到不小的损伤。很明显这是强行驱动外力导致的。
李仙芝想到这里,不由得点了点头,然后又想到,说是符箓的话,这世上倒也不是没有强大的符箓,就他知道的,倒是有那么几种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可是这样一想,李仙芝又皱起了眉头,那种威力的符箓难道是随便一个书生就给的?等等,书生?该不会是......
“那个书生,你知不知道长什么模样?”李仙芝眼光一闪急切的问道。
尼玛,我哪里知道那个书生长什么摸样?这世上根本就没这么个人啊!
“这个......卑职就不清楚了。”柳缙云继续忽悠道。
“爷爷,您怀疑是......”一边的李浑低声道。
李仙芝叹了口气:“这世上要说谁有这个本事能写出威力如此强大的符箓,而又是书生摸样的人的话,除了那个人,老夫实在是不做第二人想!”
沉吟片刻,李仙芝又道:“听说你这次来京师是为了读书?按照你的军功来说,军部倒是可以保送你入帝国军事学院。不过,老夫却认为有一个地方更适合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