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凌洛越来越失去了把握。凌曦不言，“难不成真是二皇子殿下？”
“哥哥，你都知道了？”凌曦眸子里大放异彩，这里面携裹着吃惊、欣喜和娇羞。
“他当着皇上、皇后、太子，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说他爱你，要娶你为妻，我又怎会不知？”
“果真，他真的这样做了？”凌曦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哥哥刻意在“所有人”前的加重语气，而完全沉浸在巨大的狂喜中，果然，他那样爱着她，全心全意的爱着她，听说他平安归来，好不容易才放下了心，现如今，他又这样不计后果地剖白了对她的爱，她知道，这对于皇室贵胄的他来说，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儿。
“他怎地这样冲动？”虽是指责，却是满满的窃喜，听到凌洛耳里分外刺耳，他本就对太子死忠，自然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嫁与太子，自己也好时时守着她，这下子，全然乱套了，两个皇子居然都爱上了自己的妹妹，他实在觉得有些啼笑皆非、招架不住了。
“曦儿，哥哥就想听你一句实话，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哥，怎么我一回来，你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啊，怎么了这是？”
“曦儿，回答我。”
“哥，曦儿不想骗你，我喜欢的人是二皇子，我已经对他一往情深了。”
凌洛亲耳听到，还是觉得很震撼，这是他的妹妹吗？还是那个缠着自己玩躲猫猫的小丫头嘛？还是那个长袖善舞、总在后院起舞的小丫头嘛？还是那个会因为跌痛了而哭鼻子的小丫头吗？这样纤细柔美的外表下，几时竟藏起了这样一段“一往情深”了？
凌洛困惑极了，他嗫嚅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是几时发生的事儿？”于是乎，凌曦娓娓道来，把她以为的她和慕容宇瞻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了哥哥。
凌洛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却有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依主子的性子，不可能有假，可怎么，妹妹遇到的竟是二皇子？
“你确定，你只遇到过一个皇子？”
“是，只此一次。”
那么可以确定的是，这其中一定有一个人撒了谎，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要撒谎？他想不明白了，他自然是相信太子的，他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如若不是真心爱怜曦儿，是不可能伤心至此的，那么就是二皇子在撒谎，可是看他那日的决绝，又不像是对曦儿存了什么不好的心思，那么问题就出在这儿，对没错，“曦儿，你怎么确定你遇到的人就是二皇子呢？”
“他知道我们之间的所有细节啊，每一桩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啊。”
“可是……”
“小姐、少爷，二皇子来了。”
“什么？你说谁来了？”凌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姐，是二皇子殿下。”梅儿望向凌曦的眼神很是暧昧，凌曦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这刚回来没一会儿，还没来得及梳洗打扮的，她怎么就来了，凌曦很想找面镜子看看自己，实在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曦儿，你回房里去。”
“哥哥。”
“曦儿，我让你回房里去。”凌洛第一次对凌曦这样凶，凌曦显然有些不适。
“雪儿，扶小姐进房里去。”
“是，少爷。”雪儿连连应道。
“微臣参见二皇子殿下，殿下金安。”
“都是自家兄弟，凌洛何须多礼。”
“您是君，在下是臣，不敢逾越。”慕容宇瞻听得出来，凌洛显然对自己的造访有些不满，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不避嫌疑地找来，实在是有些草率，只是想她爱她的心情早已战胜了一切，他想凌曦，都快发疯了，他也不知道，这个只见过两面的女子，怎么会引起自己这般的迷恋，他只知道，想她的心情实在是无法遏制。
“听说曦儿回来了，我特地来看看她。”
“殿下，您应该知道，待字闺中的女儿家的名节是有多重要。”凌洛语气加重了几分。
“我惜她如命，自然明白其中的要害，而且，曦儿，是我未来的妻子，我来探视，也没有什么不妥吧。”
“殿下，请您注意您的措辞了，皇上并没有答应您的请求，而且，您应该知道，皇上的意思是，曦儿该是指给太子殿下的。”
“凌洛，你在意的到底是曦儿的幸福还是她这国母之位将来能带给你凌氏满门的荣耀？”
“殿下，您要是想兴师问罪的话，很抱歉，微臣今天没有功夫，改日再向您请罪了。”俨然是要下逐客令一般。
“我要见曦儿。”
“曦儿她长途劳顿，已然歇下了。”
“我可以在这里等。”
“只怕，殿下，您未必等得到。”
“哥，你太过分了。”一直在门外候着的凌曦再也按耐不住了，冲了进来。
“曦儿，回去，谁许你进来的？”凌洛大声呵斥着。
“曦儿。”慕容宇瞻柔柔地唤着，是他，真的是他，相较于三年前，变化不小，只是那英气的眉目，那如水般的深情的眸子，只是似乎王者的霸气敛去了几分，不似初见时的张狂，自然，三年不见了，他也该是成熟了不少，凌曦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也确是，慕容宇轩和慕容宇瞻有几分相像，况且不过是一面之缘，凌曦实在没有可能去怀疑什么。
“殿下。”凌曦完全愣在了当场，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此刻的心情，她简直就要哭出声了。
“哎……”凌洛见势也只得无奈，看样子，这两个人已经是情根深种了，他也是没奈何的，索性愤然地甩了甩袖子，大厅里此刻只剩下凌曦和慕容宇瞻。
“我等着你，那样久。”还是慕容宇瞻先开了口，“殿下。”
“你是为了小时候的承诺所以才来的吗？”凌曦眨巴着调皮的大眼睛，羞涩地问道。
“小时候的承诺会比现在重要吗？”慕容宇瞻定睛瞧着凌曦，连一刻眼神的游移也不愿。
“曦儿，你爱的是小时候的那个我，还是现在的我？”这样热辣辣的质问。
“我，自然是，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都是你啊。”
“我爱的是现在的你。”凌曦热切地迎上慕容宇瞻的眸子，一丝躲闪也没有。慕容宇瞻沉浸在狂喜之中，他的负罪感减轻了太多，毕竟曦儿说了她现在爱着的是现在的自己，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小时候的那番际遇，如果没有过去的基础，她何以会爱上他会认定他呢？
那个过去是抹不掉的，它就在那儿，没有了它，他们的一切都无从谈起，慕容宇瞻，他偷了她和他皇兄的过去，在这份错爱里，他执着着不愿放手。
“我有东西给你。”
“是什么？”
“闭上眼睛。”凌曦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好了。”
“是玉佩。”凌曦很是惊喜，他曾经送过自己一枚紫龙玉佩，现下又是一模一样的一支，好事成双，他这样细心，凌曦真的很感动。现下，就真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凌曦早就听娘亲说过只有夫妻才能佩戴相同玉佩之说，不禁有些羞红了脸。
“喜欢吗？”
“嗯，这样，这一对玉佩就聚齐了呢。”
“一对？”
“是啊，你之前送我的那个啊。”慕容宇瞻害怕极了，原来皇兄早已将他的紫龙玉佩送给了曦儿，我要不要说，我要不要把自己的苦衷和难言之隐告诉曦儿，我能说吗，我能吗，她会原谅我吗，她说她爱的是我，是现在的我，假如她知道了这一切，她还会不会爱我，会不会要我，慕容宇瞻又陷入了疯狂的恐惧中，不，不可以，他没有勇气，他要死守着这个秘密，他不要他们的爱有任何的瑕疵。绝不。
“从凌府回来了？”慕容宇瞻没有想到，皇兄的消息如此灵通。
“是。”
“见到她了？”
“是。”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皇兄，你再说什么，我不懂。”
“宇瞻。”慕容宇轩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还不说？”
“皇兄。”
“我真的对你很失望，你当我是傻子吗？凌曦遇到的人只有一个，你心里再清楚不过，她遇到的到底是谁，为了顾全你，我没有在父皇和母后面前说明这一切，那是因为，因为我不想伤害你，你到底明不明白？”
“你都知道了？”
“告诉我为什么？”慕容宇轩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愤怒。
“因为我爱她。”
“这是什么理由。”慕容宇轩怒不可遏。
“难道只许你爱她，我就不可以吗？”慕容宇瞻第一次发怒，至少在慕容宇轩印象里，这绝对是第一次。
“是，我是抢走了她，她是以为我就是那个遇到她的人，可这些年来，和她互通书信的是我，关心她陪伴她的人都是我不是你。”
“你卑鄙。”
“卑鄙？”
“皇兄，你不觉得你得到的已经太多了吗？难道这天底下的所有人都只能属于你吗？”
“宇瞻。”
“我并没有抢走她，是你自己疏忽了，皇兄，你以为真的是你先遇到她的吗？那天，你们在御花园，在木棉树下，你们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当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义无返顾了。”
“那天，你也在啊？”
“我一直都在，只是，你从来也没有去在意过，罢了。我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一个没有娘亲的皇子。”
“够了，你这样说，让疼你的母后情何以堪？”
“母后，她也是因为可怜我。”
慕容宇轩给了慕容宇瞻一拳，慕容宇瞻擦掉嘴角的血迹，露出了好孤寂的一抹笑。
“你太过分了，母后这些年待你视如己出，她对你的柔情甚至都没有在我身上有过。”
“我宁愿她像对你一样严苛地对我，她对我越好，越是提醒我不是她亲生的，还有父皇，他看你的眼神是那样的慈爱，而对我像是石头一样冰冷，小的时候，每次和你们一起用膳，我心里都觉得很痛苦，因为你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提醒我是个外人，我是个外人！”慕容宇瞻歇斯底里地狂吼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