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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戴月披星汇天台

凤奕鸣听于雄所言,当机立断道:“从龙、齐庐、公冶麒听令,你等带领众弟子回客栈守候,密切关注八位师弟的毒伤,沐雪即刻与我出发上天台山求见一道真人,即使倾尽全力,也必求这神医下山为弟子们医治。”四人肃立抱拳道:“弟子听令。”小小听言,对凤奕鸣道:“爹爹,女儿也一同前往。”凤奕鸣见小小眼色坚定,语气中肯,微微点头。随后向群雄作揖道别准备带领门人离开。

此时李睿航忽的从人群中走出拱手道:“凤掌门请留步,你门下弟子如此伤重,如再劳顿行走,怕是伤势加重,如若不嫌弃鄙舍,就请众位师兄弟留在舍下等候如何?”凤奕鸣正欲推迟,李睿航又道:“适才沐雪兄弟仗义救我父子,无以为报,还望凤掌门成全此事,我与家父愿尽地主之谊,稍报救命之恩。”于雄也道:“奕鸣,李三公子所言极是,你就让弟子们在此下榻,李家在CD甚有威望,在此也好有个照应。”李睿航听言后恳切的望着凤奕鸣,凤奕鸣点头答应。随后吩咐沐雪带领一帮弟子回客栈收拾行李,一来此时凤奕鸣已将沐雪视作门下得力的弟子,二来知道沐雪必然要回客栈拿句芒木剑。李睿航命家仆牵来几匹快马供沐雪他们骑乘,并命一名家仆与鸣剑门弟子一同前往客栈。

沐雪回到客栈,在客房隐蔽处找出句芒木剑,用粗布包了缚在背上。随即收拾各人行礼搭在马上,结账之时才知那李府家仆已经尽数给了,沐雪抱拳道谢后,一行人径直返回李府。

此时李府中的群豪已经各自散去,只留下鸣剑门人、于雄父子四人和苏舒。沐雪一见苏舒,心中又是诧异又是高兴,但又不便询问,心道:于家父子与掌门是妹婿内侄,留下帮忙很是正常,为何苏姑娘也未离开,难道是在等我……想到此处脸上一热,还好天黑灯黄,看不清面色。

李睿航已经妥善安置了受伤的八俊,此时吃了百花城的静心丸已经安然睡去,其余鸣剑门弟子聚在庭院等候沐雪一行。凤奕鸣见沐雪他们携着行李回来,便吩咐弟子们分将行李携入客房休息,只留下三位大弟子、沐雪和小小听从差遣。

凤奕鸣道:“此次去天台山求医问药,我等一定要礼数周到,素闻一道真人性格乖张,却仁心侠义,如若诚恳相求,或能请下山来。”于雄道:“奕鸣,你与这真人未曾照面,确不知他难求之至。”随又顿了一顿,道:“飞儿,你与你姑丈一同前去,当年一道真人在我家下榻之时对你赞许尤佳,你一同相求,或许能增一分希望。”于飞点头称是。

凤奕鸣道:“多谢内兄贤侄。适才苏城主留下一瓶丹药,若是这几天擒蛟他们毒性反覆,就为他们吃上一颗。”后面这几句话是对吴从龙说的,随后将丹药交到吴从龙手中,吴从龙道一定好生照顾众位师弟。凤奕鸣又道:“苏城主让苏姑娘陪同我等一同前去,苏姑娘尽得城主真传,说是此番求医,望一道真人能看在同是行医之人的份上出手相救。”说完向苏舒抱拳作揖,以示感激。苏舒回以万福,众人见她举止优雅,面庞在烛光月色下更显清秀脱俗,确是美丽非凡。凤奕鸣却不知苏浩天留下苏舒却是另有深意。

李睿航吩咐下人牵来良驹,凤奕鸣等人翻身上马,一行人作揖道别后连夜直奔天台山而去。八月十五月正圆,不带火把也可依稀借着月光前行。刚出城门还未两里路程,凤奕鸣见道旁一青年牵着骏马斜靠在一棵桐树旁,随即命众人勒马,此人正是云随风,随风见马队驶来,随即牵马上前道:“凤掌门,在下与沐雪兄弟有过命的交情,此次贵派之事在下愿助一臂之力。”凤奕鸣立马抱拳道:“多谢云少侠相助。”随风翻身上马,与沐雪并马骑行,只是眼光时而瞟向小小,随即又闪过,直望前方。

一路上无人聊天搭话,均是一鼓作气驱马快奔,皆是焦虑八俊毒伤,望能尽快求得解药尽除毒患。夜深月浓,沐雪一夜未食,早已饥肠辘辘,忽的想到白日里送沐雪糕与苏舒姑娘,心头一热,遂回头向苏舒望去。哪知苏舒此时正望着自己,在月色中两人四目似乎显得更加明媚光亮,这四目相接不但没让二人回避,却是这绵绵情意在浓浓的传递。沐雪回过头来,只感觉心中从未有过的高兴与激动,这一眼,他知道她的心中也已经有了他;这一眼,也打开了他们从此悲欢离合的感情序幕。

六人策马狂奔了一夜,行了约两百余里,已然来到天台山脚下。此时天已经蒙蒙亮,道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这天台山儒、道、佛三教并存,各占山林大造道观庙宇,光是这寺庙道观就有一百来座,真可谓是朝拜圣地。

凤奕鸣见路旁一处面铺,遂命众人先行在此用过早膳后再上山求医,众人奔波一夜,早已饿了,随即下马围坐在一张长桌前。苏舒坐在沐雪右边,用左手肘轻轻顶了一下沐雪的右臂,沐雪侧头望向苏舒,苏舒用眼向下看了两看,示意沐雪看下面。沐雪低头一看,只见苏舒右手藏在桌下捧着几块沐雪糕,那分明是昨天沐雪送给她的,心中甚是欢喜,拿起一块放到嘴里,只感糕香比之以往更是香浓,口味更是醇甜爽口。桌上众人均看在眼里,凤奕鸣、于飞不动声色,随风抿嘴而笑,只有小小鼓着腮帮一脸不悦。

店小二送来几大碗素面,众人正埋头吃着,忽的一行劲装武人纵马前来,来人约莫十人,都背负兵刃,马蹄声声,在面铺前疾驰而过,带着一阵尘埃扑进面铺。面铺小二一边用毛巾擦拭桌上灰尘,一边嘴上嘀咕道:“今天才是遇得到哦,大清早的就碰到好几些赶命鬼,搞得烟糠尘天的。”

沐雪听闻这小二嘀咕后,连忙问道:“小哥,今天已有几批马队经过了?”小二道:“算上你们,已经有八队过去了。”众人均是一惊,心想此番阵势难道山上有大事发生?未免耽搁,众人匆匆吃完素面继续纵马前行。

顺着官道疾驰,路上并无异样,可是这更让沐雪心中忐忑不安,他回头望了望苏舒,只见她也是一脸凝重,想来与自己所担心的是一件事。来到官道尽头,只见成群的马匹拴在四周的树林间,众人的担心越加沉重。

原来官道尽头就是天台山最高峰玉霄峰的峰底,而这玉霄峰上就一座道观,这道观位于峰顶,正是道圣观。要上这道圣观,只有一条盘峰独路,马匹无法攀登,这峰底拴着众多马匹,定是来人已经弃马登峰了。

一行人也下马徒步登峰,凤奕鸣道:“先前的人马身负兵刃,面露杀气,说不定是找一道真人晦气去的,大家赶紧加快脚力,若能助真人一臂之力,求医的可能或许会更大一些。”众人均点头回应,随即运气提劲,施展轻身提纵术,向峰顶疾奔。

一行人离道圣观不远就听到厮杀和兵刃碰撞之声,凤奕鸣施展凤翼掠云术疾驰到观前,沐雪紧随其后。只见观门已经破碎不堪,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道士和武人的尸体,十余名道士正仗剑浴血抵挡五十来个劲装武人。凤奕鸣和沐雪率先冲进战团,凤奕鸣的剑法卓绝,几名武人顿时毙于他的剑下,沐雪依仗雄浑内力,也逼得武人节节败退。随风、于飞、小小和苏舒也随后赶到,众人气势如虹,顿时杀得这群武人死伤惨重,余下武人见势不对,呼哨一声,纷纷撤退。

“快去救观主。”一名道士大喊一声,随即众道士纷纷冲进观内,沐雪一行人紧随其后。只见广场上也是尸横遍野,众人未敢停留,直冲进太清殿,只见道德天尊神像前,一白眉胖老道正盘坐于地,他面色苍白,嘴角抿血,显然是身受重伤。

一名道士蹲下身轻身问道:“师叔,您伤势如何?”胖老道摆摆手道:“不碍事,快去九曲洞援救观主,如果观主已经将敌人引到洞内,你等千万不可冒然入洞。”那道士起身称是,带领一众道友从大殿后门直奔出去。

沐雪一行人走到胖老道跟前,凤奕鸣首先鞠躬道:“晚辈鸣剑门凤奕鸣,不知道长被何人所伤?”胖老道翻手换掌,重新捏了个指诀凝气,随后道:“原来是凤掌门,久仰久仰,贫道一憨,今晨忽然冲进几名杀手,我寡不敌众,身负重伤,适得师兄一道相救,将一众杀手引向九曲洞,我方才脱身在此疗伤。”凤奕鸣道:“道长,我等立刻前去助观主一臂之力。”众人正欲前往,一憨道:“凤掌门莫急,此时他们已经入得那九曲洞,你们去了也帮不了忙的。”沐雪忙问:“这是为何?”一憨道:“那九曲洞内有九百九十九个玄洞,每个玄洞又包含九个子洞,每个子洞内都设有九个玄门机关,洞与洞之间纵横交错,极其复杂,走错半步就会葬身洞内,普天之下只有贫道和一道师兄知道九曲洞的走法,那些杀手定是有去无回。各位居士好意贫道心领了,只需在此等候方可。”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九曲洞的玄秘真是匪夷所思。苏舒从怀中拿出一粒丹药,蹲下身对一憨道:“道长,这是百花晨露丸,有助您运功疗伤。”一憨接过药丸,圆圆的胖脸上一阵笑意一阵惋惜,就是迟迟不吃,苏舒很是纳闷,问道:“道长,您为何不吃呀?”一憨道:“姑娘,你定是百花城门人,不知苏龙居士可好?”苏舒一惊,随后恭敬答道:“爷爷已经过逝多年。”一憨也是一惊,先是摇头显得悲伤,随后又面带笑容道:“姑娘原来是苏龙居士的后人,很好很好。”一憨顿了一顿又道:“苏姑娘,你可知这颗百花晨露丸的来历?”苏舒摇头。一憨道:“此药是我游历云南时与苏龙居士一起研制出来的,只是传到你这儿已经有些不一样了,你这颗百花晨露丸的药性已经不及当时的一半了。”苏舒一听,更是恭敬道:“道长所言极是,家父曾经说过这百花晨露丸应该是雪白色的,可是之后炼制出来的都是灰色,药性也是大不如前,家父依照配方反复炼制,仍是徒劳无功。”一憨摸了摸白眉道:“姑娘可是用花草的晨露炼制?”苏舒点头称是,一憨又道:“可是将收集的晨露在鼎中煮沸,取其气凝之水炼制?”苏舒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道:“啊!原来如此,气凝之水毫无杂质,所以炼制出来的药丸才是白色,而且可以将药性发挥到极致。啊!多谢道长指点。”一憨微笑着点头回应。苏舒显得很是兴奋,沐雪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欢喜。

一憨吃下那颗百花晨露丸,凝神疗伤,苏舒感激一憨指点迷津,正欲协助他疗伤,沐雪上前道:“苏妹,我来。”随即取下句芒木剑放在一旁,盘坐在一憨身后,运气为其疗伤。一旁的苏舒早已满面通红,因为那句‘苏妹’,她知道,他们的关系更近了。

其余人等也各自凝神休息,奔波一夜,疲惫早已侵袭全身,但是此时又是祸福难料之时,谁又能放下心来安心休息呢?这还确实有一人,那就是云随风,大家都在盘膝凝神之时,他早以地为席,鼾声大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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