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我想起来了!”正在一旁和婢女玩着花灯的楚瑶玉听了她们的谈话陡然起身,道,“之前我想溜出去找表哥,看见几个人鬼鬼祟祟,打游园侧门离开,我好像在他们当中一人的身上看见了护卫腰刀,想必是皇上悄悄出了小别馆了!”
“当真?”楚瑶仙露出一点复杂的精芒。
“自然当真!”楚瑶玉斜嘴道,“二姐,咱们不如也悄悄地溜了出去,反正今晚人多,容易掩护,二姐去找皇上,这可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楚瑶仙心动了,若能寻到皇上,的确是个制造情愫的机会。
楚瑶仙盯了眼楚瑶玉:“可别当我不知你这丫头的心思,不过是想溜了出去找表哥,找那些个臭男人罢了。玉儿,你是国公之女,再这么不洁身自爱,看到头谁愿娶你。”
“哼,我乃国公府千金,还怕嫁不到好人家。”楚瑶玉骄傲不屑地道。
何嬷嬷说:“娘娘,如此也好,咱们换上便装出去。”
“嗯,你去准备准备,尽快。”楚瑶仙点头。
一时在何嬷嬷的安排下,有国公府护卫掩护着,楚瑶仙和楚瑶玉两姊妹避开众人,逞心如意地溜了出来,直奔擂台大街。
这里有楚瑶仙姐妹偷偷前往情花坞大街寻人,另外一边同样有人正策马飞奔,前往情花坞来找人。
云潇潇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往情花坞,飞起的鬓发上,沾了不少的夜露水珠。
“什么人,停下马检查!”因有皇家人在,通往情花坞设置了不少的关卡,云潇潇勒了勒马缰,一手拿出云家腰牌,对方见了云家腰牌先是一怔,“云家的人?”
云潇潇挥起马鞭:“滚开!”
她策马冲过去,眼看着情花坞就在眼前,她驱策得更快,“哪有这么不负责任又蠢笨的太子,人家可是设了陷阱等你来钻!我就说那女的不是个好东西,骗子!骗子!骗子!骗了我哥又骗了景哥哥!”
原来那日在庄园里,璟幽和长老们收到云家的那只锦盒之后,璟幽去看望被鹰卫劫持回来的云潇潇,不想云潇潇挣脱了看守,逃出了房间。
但因云潇潇找不到出庄的路,只能隐藏在庄子里,这一藏,就发现了庄子里的秘密,更是一个巧合撞见了璟幽,得知了璟幽是拜幽太子的身份。
璟幽索性解除禁制,坦然告知了自己的身份,欲派人送了云潇潇回云家,云潇潇却反而不肯走,追问璟幽劫持她的目的。
璟幽只说:“与姑娘无关,多有得罪,姑娘回吧。”
云潇潇又急又恼地道:“劫持我的人是你们,让我走的也是你们,我偏不走!我一走,铁定说出你们的窝点,泄露你们的行踪!除非、除非景哥哥你让潇儿留下……”
最后也不知为何,云潇潇只知道,璟幽的皇兄祈邶让她留了下来,并且云潇潇发现不止是祈邶,还有几位长老也默许了她留下,并有意安排她和璟幽凑成一对,云潇潇不在乎缘由,她只是很高兴这个实事。
然而今日午后,云潇潇偷听见一位长老和大将军的情急谈话,在得知情花坞实则是一场酝酿的阴谋,只为引诱璟幽自投罗网的阴谋,甚至这场阴谋的诱饵就是和璟幽亲近的楚翘后,云潇潇又气又急又伤心。
不就是一个身份不明,爱整人爱骗人的女骗子!
景哥哥究竟喜欢那女骗子哪一点。
花台上的比试愈趋激烈,琴音淙淙,伴着喧嚣的打斗,不断有人败下阵来,不论是文比,武比,一轮轮比试下来淘汰了过半的狂蜂浪客。
璟幽立于人丛中,缓缓朝花台靠近,试图接近楚翘,在她或者楚绯夜的人行动前将翘儿带走。
“砰!砰……”情花坞夜空烟花绽放,为这热闹的气氛再添上一笔璀璨,璟幽眸光一暗,恰趁此时隐入树丛中,越过看守绕至花台后方,脚点轻功飞入垂幔。
“关心则乱,太子殿下这份情倒让本王好生钦叹……”
楚绯夜信手抚琴,一双妖娆魅眸挑眉睨着璟幽。
璟幽的眸光急遽下沉,先是微微一惊,再看着楚翘被楚绯夜禁锢在怀中,携手弄琴的画面又不免刺痛着他。
“翘,儿……”璟幽一句呼喊似已经说不完整。
楚翘叹:“璟,你不该来。”
璟幽深深看着楚翘,唇角微露笑容:“为你没有后悔。”
楚绯夜邪佞的眸光眯了一眯,“本王追查了殿下整整七年,今日殿下送上门来却是为了本王的侄女,殿下觉不觉得很可笑?”
一种紧绷在弦的气氛,充斥在三人之间。
三个人的眸光都不约而同浮上复杂的精芒。
“铮!”地一声琴弦挑断。
楚翘沁然喝出一个字:“走!”
她袖中金丝同时飞出,缠住了楚绯夜的手臂。
璟幽默然不动。
楚绯夜森然的眸光里煞如幽魂厉鬼,唇角一丝笑意却佞毒无比。
“丫头,你以为你救得了他?”楚绯夜睨了一眼缠在他手臂上的金丝,她还真敢当着他的面吃里爬外,维护外人。楚翘对璟幽的出手袒护让楚绯夜极其的火大。
俨然忘记了严格来说,璟幽才算得上内人,而他这位假叔叔才是个外人。
“翘儿、跟,我走。”箭悬一刻,璟幽依旧痴然地望着楚翘。
“嘭……”
轰然巨响,楚绯夜手拨琴弦,琴音灌注着内力射去!
一瞬间,四面垂幔碎裂飞开。
台上台下皆是一片沸腾的尖叫。
“走,往哪走?”楚绯夜一袭墨色花蟒袍无风翻飞,森然的笑意寒洌至极,“殿下今夜休想走得出这情花坞。”
“怎么回事,了不得,护驾!护驾!”台子底下混乱成一片,赵十惊得大声呐喊。
“护驾!保护皇上!”忽然间从四面飞上来一批人,脱掉外袍,露出护卫的铠甲,飞到李泫周身,将李泫护于中央。看似是护,倒不如说是看禁在原地。
李泫一时未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那花台上幔子碎开,千岁王竟就在那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