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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置彼周行

地道的入口被隐藏在北方海岸线的乱石堆中,那里靠近风暴峭壁,多是飞沙走石杂乱不堪。要不是本尼斯带路,外人估计是很难找到这处隐蔽点。

简单的制作了点火折,三人进入了地道。不用担心空气的问题,这冗长的地道不同于那些一方密闭的矿坑通风还颇为可靠。只是地道内部的环境构架实在是让伊芙不敢恭维,甚至还有几处地方已经塌陷阻挡了前进的道路。

“毕竟只是用来跑路的,再加上经久未修所以。”本尼斯舔着老脸悻怏怏的解释。

对此伊芙倒是没有抱怨,三人操起工具就开始干起活儿来。他们必须尽快赶到幽谷,没时间在这上面扯皮,做点实事才是要紧的。

“泰诺,等下你就乖乖的呆在这儿不要出去,过段时间会有人来接你。”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事态不允许伊芙带上还“弱小”的泰诺,对于他来说现在躲在地道中反而是最保险的。

泰诺点点头环顾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这边几朵小火苗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在这呆上一天估计是挺索味的,银翼哨兵从集结到出发最迟明晚之前这里就会尘埃落定。

“我会小心的。”泰诺窃喜,枯燥的等待或许是种煎熬,不过也可以借此机会弥补落下的功课。

伊尔不愧为法圣,泰诺的星空臻于完美先天上占有优势。随着他对星空的掌控日趋娴熟以及时光的沉淀,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达到中级魔法师的巅峰:金玉满堂。届时他就可以筑坛祈灵,晋身高级魔法师的行列。

别过两人泰诺找了个地方盘膝坐下,不多时他的周身便金光环绕,乍一看还有几分庄严肃穆。

这几天他越来越难以自持,星空中早已经被金雾填塞,没了那份悠然之感。每每稍有“震荡”,那些金雾就会溢出星空。泰诺知道那就是人们所说的“精神力”,是他如今所拥有一切的“根”。

从开辟星空到如今已过两个春秋,终于快要晋升了,泰诺对此相当期待。

迷雾泛舟,那感觉应该会是不错。

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泰诺的嘴角挂着微笑,不过很快的就归于平淡,神术的问题还是没着没落的让他有点烦躁。

自从眼睛治愈之后,泰诺本可以卸下这两个包袱。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它们对泰诺的影响已经非常深刻,伊尔的每个安排都很有步骤。

如今两位术灵和泰诺相处融洽,“净化”更是勤勤恳恳。但是泰诺依旧无法驾驭它们,要操纵它们除了要拥有庞大的精神力之外,还必须拥有强悍的体魄。

每个术都有不同的受群,要想迁就它们就必须作出选择。这本就是泰坦的圣典,凡人自然不能轻易拥有。泰诺无法指使它们,那只有强壮自己。

汲取和净化的施放要求“无垢”的身躯是因为它们本身就是至强之矛洞穿一切,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施术者本身。天底下没有多少东西能够逃脱它们的摧残,即使是那些只存在于飘渺之间的虚无。放眼世界至强之盾并不多见。

想当初伊尔也只能通过变身恶魔才能堪堪抵住那股神术肆虐时无坚不摧的侵蚀。

也就是说,只有特定的体质才能负荷的了这两个神术。和法师们的吟唱不同,他们的沟通是通过星空完成的,所以他们并不需要多么强健的体魄。但是对泰诺而言,他不仅仅是个法师,他还必须拥有一具可堪重负的“泰坦之躯”。

而目前的泰诺,他浑身上下唯一能和泰坦扯上关系的恐怕就是那对眼睛了。感谢伊尔,他让泰诺拥有了两次见识泰坦神术威严的机会,尔后他的眼睛将会进入“休眠”直到恢复。

不过若要问那“停机”会持续多久,这点泰诺也没有试过。迄今为止,他只见识过一次,那时他的眼睛是瞎的。银河倒挂,飞瀑三千帮他把那眼眶中残余的破碎“零件”清理了个干净。

一番休整,接下来就是“杂务”时间了,泰诺为自己安排了许多的“副业”。不过很快的他就发现这些知识看着不是很难,但是操作性却是极强。虽然自己心中多是想法,但是若不去亲自试验见习,恐怕到头来还是难有作为。

“那也需要先打好基础。”泰诺自语道。他知道这般悠闲逍遥的日子不多了,人总会长大,以后真的会很难从零开始去这样的去学习一样东西。

沉湎在奥术的海洋中,泰诺忘却了时间。他所冥想的位置离幽谷出口的距离并不远,此时洞外面静谧无声空无一物。

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

“本是良宵佳夜,奈何树静而风不止。”

裹上伊芙的斗篷,惊醒的泰诺立马熄灭了火苗,遁入了黑暗。他的耳朵和鼻子比常人灵敏的多,他闻得出那股扑面而来的恶意。

“看来伊芙阿姨那边不是很顺利。”虽说泰诺已经温习了许多功课,但是时间却没过去多久。如此短的时间就有人找到这里是敌非友,那边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给我搜!一定要抓住那只小虾米。手脚都麻利点,那群傲慢的精灵就要到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发现了地上稍有余温的灰烬,萨特们就知道对方已经洞察了先机,索性也就不伪装了。

一群五六名五阶的盗贼开始准备在地道内挖地三尺,完全没有料及就在他们打开地道的瞬间,一股清风已然飘进幽谷。

而此时的幽谷已经乱成一锅粥,所有的萨特都知道要大祸临头了。大长老带回了大军压进的消息,决议长老会立即有了动作。

他们封闭了幽谷,即使敌我力量悬殊,他们也准备拼死一战。即使自己的子民惶惶不可终日,以“自由”之名,他们将无所畏惧。

“族长罹难,我会镇守苏丹之墓,外面的事就拜托诸位了。”本尼斯向剩余的三位萨特长老鞠躬,尔后离开。健朗的步伐自伊芙的跟前迈过,完全不顾伊芙那愤怒的目光。

“一场风暴即将来袭无可阻挡,而当风暴来袭的时候,你们都将感叹:居然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能够享尽荣华富贵,让我们其余的种族在这里受尽磨难。”本尼斯抬头怜悯的望着被捆的像粽子一般的伊芙嘲笑道。

“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我要让她亲眼看见我是如何毁灭这片他们挚爱的家园!”病态般的叫嚣在伊芙的耳边想起,伊芙无奈的苦笑,只为自己的疏忽中计而惋惜。

她从来不担心跳梁小丑一样的本尼斯能翻出什么浪花,司夜神殿的力量将让他胆寒。

“不知道泰诺目前怎么样,有我的那件斗篷应该可以保住性命。”伊芙暗中向月神殿下祈祷。她并不在意自己,甚至从辛普森在荆棘谷倒下的那刻起她就开始隐隐的期盼来自“圣境”的召唤。

紧紧的裹住伊芙的斗篷,泰诺漫无目的的穿梭于幽谷畅通无阻,他们根本无法发现泰诺。

这斗篷是伊芙和辛普森婚礼时男方的贺礼,是她丈人范达尔亲自炼制的隐形斗篷,可以说那是每个人孩提时的梦想。其品级之高在这里除了萨特族长和四位长老再也没人能够识破。

“长老团有令,所有萨特前往关隘布防,这个陵墓将由本尼斯长老亲自驻守。”一个兵头模样的萨特传达着命令。

苏丹的陵墓本就在幽谷中,这个谷地易守难攻。正因为这样当初暗夜才选择在这里狙击那位令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的半神苏丹,他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位术士,也是成就最高的一名术士。

“陵墓!本尼斯!”泰诺自语道。看来是伊芙阿姨被他骗了,那所谓的反叛,处决根本就是个陷阱,诱捕他们这两个闯入者的圈套。

也是,谁会拖着个“将死”的囚犯到处晃荡,特别是在这种关键时刻。现在回头仔细想想,那老头的表演简直是漏洞百出。然而这个看似“挫劣”的“口袋”到底还是收获了焦急愤怒的伊芙,也许会有更多的人还在他的算计中!

“可是为什么他会允许伊芙阿姨施放出求救讯号?”这点让泰诺有点想不通了。

“必须做点什么。”泰诺想着,悄悄的返回地道口放下了自己的那具神灵分身。尔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向着人流的反方向摸回到苏丹的陵墓前。

萨特的执行力极强,此时这里已经没有多少守卫了,抖了抖身子,泰诺壮着胆跨进了坟墓。

既然本尼斯在这里,那在这里应该可以寻找到他要的答案。

就像早已荒废的宫殿,陵墓中的断石残瓦散落的到处都是。虽然有几把火把被放置在墙壁上,但是整个陵墓内部还是那般昏暗,偶尔还有几只恶心的虫兽爬过,发出令人厌恶的叫声。

这里的禁制早就被破坏个干净,当泰诺第一步跨进陵墓的时候,差点没被里面腐烂的味道给熏晕,这还不算完,紧接着他的鼻子立马被铺天盖地涌来的血腥味所阻塞。

强忍着腹中的不适,泰诺跟着火把的光亮艰难的摸索着,路上他的眉头越发紧凑,成百上千的鸟兽尸体被堆积在角落边,全部只剩下白皑皑的骨架,竟然没有一丝的血肉。

“奇怪!那那这令人干呕的血腥味是从哪来的。”泰诺很疑惑,直到他看到了“血池”,一个足足有半个陵墓大小的血池,上面鲜血滚动。一个血淋淋的狰狞骷髅正悬浮在血池上方贪婪的吸允这血池中提炼出的血气,而那骷髅空洞的眼眶中竟然伸出了两条锁链分别扎进两团幽暗的虚影中。

这个场景可以算是幽深恐怖,妖异恶憎。

“本尼斯,收手吧,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被骷髅头束缚在半空中的虚影竟然可以开口说话,光晕在不断波动,苍老无力的声音传向正虔诚跪拜在血池下方棺木旁的本尼斯。

“族长?我呸!你们这些懦夫只配老死在自己的温柔乡里,我已经找到了新的盟友,很快的,我们萨特一族就能摆脱暗夜的囚禁,奔向自由的彼岸。”本尼斯对虚影的劝说不为所动。

“快了,快了,马上那些哨兵们就会来到这里,所有的器具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着大战开始。到时候所有的鲜血都会被伟大的苏丹大人吸收,所有的萨特子民都将在这艳丽的血幕中重获新生。”本尼斯的狂笑声充斥着整个陵墓,双眼圆睁,张大的嘴巴中血泡沸腾。

“来吧,司夜神殿我正等着你们呢!”似乎被那嚣张的气氛所渲染,血腥的骷髅头上锁链猛然挣动绷紧,两团虚影顿时惨叫连连。

“月神的光辉笼罩寂静岭,你不会得逞的。”另一团虚影中隐约的传来声声豹吼,似是在进行最后的控诉。

“洛卡纳哈领主?看来这潭水很深啊!”泰诺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轻率,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一道血箭自血池中飙起,遽然之间已经穿过泰诺的眉心。

“泰诺”应声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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