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最后一次理顺垂在肩上的秀发，看了一眼镜中人的摸样。
鹅蛋形的脸，精致的五官，细致的皮肤，淡淡的妆容，谁说她是丫鬟，一身粉色的褂群轻纱，活脱脱一个洛府的大小姐。轻轻一笑，她转身出了厢房。
一路行来，丫鬟小厮都对她点头行礼，她也一一回了礼。
“蓉儿，这是锦绣庄出来的布料，三小姐说要做去州府严大人家里贺寿用的，可是给春丫洗坏了，你看这么办？”蓉儿看了看是洛府洛府大小姐洛晚秋院里丫鬟玉秀。
蓉儿翻开看了看布料，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肯定是用不得了。她皱眉说，“去丝绣房看看，年前锦绣庄送来的布料还有些和这个相似的，你去调来做衣服给三小姐吧。这个料子送到洗衣房去，让蓝妈看看还有没有救。”
“哦，是，我这就去。”玉秀捧着衣料快速往后院走了。
没走几步，一个小厮急急朝他跑过来，“蓉儿，大少爷让你去前厅。”
“这么早，大少爷起了？”蓉儿有些奇怪，她刚进大少爷住的枫阁，正想着伺候他起床的，这会竟要她去前厅了。
“是，是啊，少爷让你马上去。”那小厮大概也是跑得急，大气都喘不上来。
洛府是洛阳城的大户人家，偌大庭院建的像庄园似的，三进的庭院，她从枫阁到前厅还要走过主屋，正房，厢房，花厅。
这会要她出现在前厅，倒有些为难她了，她提起裙摆，一路小跑起来。
还没进门，蓉儿就感觉到前厅里气压非常的低。
前院是洛家用来招待客人和议事的地方，她直奔议事厅，这时候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人，看到她到来，不少人偷偷地呼了一口气。
蓉儿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状况。
“怎么回事？”蓉儿一进厅门就问守在门边的洛家大管家洛扬，一边走一边问看到她出现就跟着她的洛扬。
“京城分号出事了，当家的在查。”洛扬低低地说，“好像是杨州那边供货跟不上，钱大掌柜瞒了，这个月月钱短缺太多，大少爷觉察了。”
“杨州那边什么事？”蓉儿看着还有几步之遥的洛家大少爷洛晚枫，压低声音问。
洛晚枫自十五岁他父亲病逝之后接过执掌洛家的大权，靠着雄厚的财力和铁腕治理，把整个洛家产业发展得声势浩大。
这里站的都是洛家各地分号的掌柜管事，每月初八，是洛家产业那些掌柜的管事的报账的日子，黑压压的一大片，要穿过这片人群要花些时间的，所以她就算走得飞快也有时间问清楚发生什么事情。
“水患，所以织造坊无料开工，找不到原料将军府的货就交不上了，真要误了事，就大事不好了。”洛扬低声说着。
蓉儿挥挥手，站到洛晚枫身旁。
洛晚枫的脸色很差，瞪着站在他面前的钱大丰，钱大丰头低低的不敢看他，紧张得脑门直冒冷汗。
蓉儿递了条手绢给他，他颤抖着接过，慌乱地擦了擦又抖着手递回来，蓉儿刚想接过，洛晚枫一手抢过来，“都下去，往后再有这等事，直接报过来，不要拖延误了转圜的时机，滚。”
众人如获大赦，以最快的速度撤出了前厅。
洛扬急忙跟了出去，他还得张罗这些远道来的分号掌柜们吃饭住宿的问题。
偌大的前厅只剩下蓉儿和洛晚枫还有他的贴身侍卫慕容轩。没有他的命令，慕容轩是不会离开半步的，所以，洛晚枫对他挥了挥手，慕容轩才礼貌地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洛晚枫无力地靠回椅背，手习惯地放到脑门上揉太阳穴。蓉儿倒了杯水，无声地递给他。
“蓉儿，我大概要离开洛阳几天。”洛晚枫接过她递来的水，“府里的事，你就看着点吧。”
“有大太太和洛管家哪，府里有他们没事的。”蓉儿笑着说，递过一颗青色的小药丸，洛晚枫自小就有头偏疼的毛病，每当思虑太多就会隐痛，蓉儿一直照着大夫开的方子炼药丸给他吃，也算是镇痛的药了，每当他揉太阳穴就会给他服一粒。
“娘成天守着佛堂，她不管事。”洛晚枫吞下药丸，喝了一口水，说。“京城那边出了事，我不得不去的。”
“嗯，大少爷不在家我自是会理事，但毕竟我只是个丫鬟，办起事来难免有些人会阳奉阴违的。”蓉儿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说。
洛晚枫拉她坐在他腿上，抱着她说，“你在洛府，就代表我的脸面，有谁说不的？”
“在怎么脸面，我也只是丫鬟，毕竟府里还有几个主子的。”蓉儿叹口气，虽然她从小就跟着大少爷，也见惯了大场面，毕竟她只是在身后帮他的忙而已，这次上京他非但没带上她，还把她留在洛府撑场面，她还是没信心独当一面的，更何况她再怎么被他宠着，也只是洛府的一个丫鬟。
“轩。”洛晚枫突然扬声叫道。
慕容轩快步走进来，蓉儿有些尴尬地挣扎下地，洛晚枫放开她，“准备车马，我去凌云寺一趟。让洛管家通知府里所有人，都上花厅候着，今天晚上我们在花厅用饭。”
“是。”慕容轩应声离去。
“怎么要去凌云寺？”蓉儿有些奇怪，但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拉着她，往前门走去。
洛府大门前，慕容轩已经备好了车马，一手牵着洛晚枫的玄黑色的百里驹疾风在等他们了。
虽然她满腹疑问，但他不说，她也没问，她知道他有烦心事时都不喜欢说话，也许他早有了处理事情的计划，只是不想说。
车里，他只是静静地抱着她闭着眼睛小憩。一如当年把她从凌云寺带回洛家时一样。
她依稀记得她娘带她去进香，然后再没出现，主持好心的收留了她。而她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叫蓉儿。再后来，方丈把她当做礼物送给了洛晚枫。
从那之后，洛晚枫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寸步不离，她也有了他的姓氏，洛蓉儿。
寺里有几株广玉兰，现在正是开花的时节，她静静地在树下欣赏着，洛晚枫进了禅房不知道和方丈大师商量什么，蓉儿看着为数不多的几个香客，虔诚地跪在佛前参拜。
佛由心生，都寄托着虔诚的香客的希望吧！
“蓉儿。”慕容轩突然走出来朝她招手，“大少爷让你过去。”
走进禅房，蓉儿看到洛晚枫手里捧了件小女孩的衣物，和饰物。
“这是什么？”蓉儿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手里捧的东西，心里渐渐清晰起来，蓉儿向来聪慧，自然心里猜测到了几分，有些许感动。
“阿弥陀佛，女施主，这是你的衣物啊。”老方丈抚着长长的白须说道，“我只听说当年那位女香客是来自京城的，虽然有心帮你寻亲，只可惜老衲是个出家人。洛施主当年也是小娃无从寻起。”
“这次进京，我想帮你打听打听。”洛晚枫说道，“这些衣物看起来都不是平常人家穿的，我想进京应该有些帮助，所以带你过来。”
洛晚枫将她按坐在一个长案前的凳子上，“主持大师擅长丹青，还要请他给你画张画像，我好去京城给你寻找你的亲人。”
“大少爷！”蓉儿只感觉眼眶湿润，“蓉儿何德何能能得大少爷这般宠爱。”
“知道我宠爱你了吧？要好好的，记在心里，嗯。”洛晚枫笑着说道，拍拍她的肩，对方丈说道，“大师，劳烦你了。”
“阿弥陀佛！施主善心，必有好报。”说完，拿起案上的毛笔，画起来。
直到太阳偏西他们才从凌云寺出来，慕容轩很忠心地等在山下。洛晚枫怀里抱着带着蓉儿的衣物和画像牵着她，一路走到慕容轩跟前。
“饿了吧？”慕容轩递过干粮和水。
洛晚枫将东西递给他，翻身上马，“寺里有斋饭。”
蓉儿默默地上了马，洛晚枫把她抱在怀里，让她拿着东西。
“那是什么？”慕容轩问。
“回府。”洛晚枫策马跑起来，慕容轩赶紧放好干粮追了过去。
“我不能跟你去京城吗？”蓉儿忍不住问道。
“不能。”
“为什么？”蓉儿有些愤然，不是为她寻亲吗？
“不要多问。”洛晚枫只给了她简短的两个字。
回到洛府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洛晚枫带着她先回了枫阁梳洗，换了身衣服。蓉儿跟着他到了花厅，花厅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几个家主都正襟危坐地等着当家的落座。旁边站了一溜的丫鬟小厮。
洛晚枫坐定，洛管家才扬声喊道，“开饭。”
蓉儿站到一旁，伺候主子吃饭是洛府一件大事。平日里洛家家大业大，洛晚枫因为事务繁忙，应酬多，是极少在家里吃饭的，他吩咐下来在花厅吃饭是难得一回的家庭聚会。
洛家老爷在世时娶了一房妻室，两房妾侍。大房就是洛晚枫的娘秋云，二房是洛阳小有名气的银桂庄的小姐万宜梅，生了两个女儿，大小姐晚秋和二小姐晚桐。三姨娘则是城里有名的豆腐西施甘玉莲，据说当年是带了二少爷洛晚松才进门的。
此时几个人都围坐在花厅等当家的洛晚枫用膳。
洛管家声音刚洛门外候着的丫鬟小厮把饭菜送了进来，一会功夫摆了一大桌的菜式。
“哥哥，你去了哪里吖，这么晚才回来，我都饿扁。”洛晚松一边吃着他最喜欢吃的西湖醋鱼，一边口齿不清地问道，九岁大的孩子，孩童心性，饿了许久，这会狼吞虎咽地吃得有些狼狈。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洛晚枫头也不抬地说道，“洛管家，加付碗筷。”
洛杨不明所以地吩咐人拿来碗筷和凳子，在洛晚枫示意下摆到他旁边。
“蓉儿，过来坐下。”洛晚枫净了手，对站在一旁伺候的蓉儿说道。
蓉儿一愣，这样的举动让满屋子的人都有些惊讶，洛家向来管束严密，虽然洛晚枫对蓉儿宠爱有加，但这样大的家宴从来没让她坐到台面吃饭的。
“布菜。”洛管家急忙往蓉儿的碗里夹了几道菜。
“哥，这是怎么了？蓉儿她怎么上坐了？”大小姐洛晚秋忍不住问道，洛家向来是丫鬟小厮伺候主人用饭之后，回后院餐院吃仆人餐的，蓉儿上坐岂不是坏了洛家的规矩。
“秋儿，少说话。”万宜梅急忙拍了她一下说道。
“就是，一个丫鬟上什么坐啊，什么身份。”甘玉莲鄙夷地说道。
“她的身份，是我给她的，就连你的身份也是我给你的，尊你是长辈，不要在我面前放肆。”洛晚枫说道。
甘玉莲给他冷冽的气息吓了一跳，呐呐的不敢做声了。
蓉儿小心地坐着，不敢动作。她不坐，洛晚枫会不高兴，她坐了会得罪这里的每位主子。左右为难，如坐针毡，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这是为何？”秋云终于问道，虽然知道儿子喜欢蓉儿，但他把蓉儿带回来之后一直在他的枫阁伺候，洛府上下都只当他是聪慧伶俐的丫鬟，既是下人，和家主一起坐着用餐毕竟是不成体统。
“从京城回来我就会娶她。”洛晚枫看着蓉儿，缓缓地说道。
满屋的抽气声，包括蓉儿，都被他的话震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大少爷对蓉儿的宠爱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情，但顶多也就是个侍妾，怎么都想不到他会说娶她。
“你说什么？”甘玉莲震惊地看着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我说我从京城回来就会娶她，她是我未来的夫人，就是你们的大少奶奶。”洛晚枫拉着蓉儿的手说道，“也就是说她是我晚枫的妻子。”
“我不会同意的，说什么也不会让一个丫鬟当我们洛家的大少奶奶。”甘玉莲喊道，“你也不怕洛阳城的人笑话，娶个丫鬟。”
“轮不到你说话，洛家是我当家。”洛晚枫盯着她说道。
“我是你的长辈，说到底你还得叫我一声三姨娘。”甘玉莲拍了桌子站起来，“你当家就不用尊重长辈了？婚姻大事怎能如此儿戏？”
“我想做的事，谁能阻止？蓉儿，必是我洛家当家少妇人，如你觉得这样会羞辱洛家门楣，你可以改嫁。”洛晚枫冷冷地说道。
“你……你……”甘玉莲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脸对秋云说道，“大姐，你倒是说句话啊，他不当我是他长辈，但你毕竟是他的娘，难道你就这样看他娶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回来？”
“当年你嫁到洛家也不见得门当户对。”万宜梅说道。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甘玉莲气极了瞪着万宜梅说道，“万大小姐，你倒是门当户对，不过就是生不出个儿子来，不然老爷干嘛还娶我啊？”
“我们洛家，不缺男丁。”万宜梅冷冷地说道。
“住口！”洛晚枫突然喝道，把厅里所有的人都镇住了。
“要吵架，你们到后院去。”洛晚枫冷冷地说道，“洛杨，把我印鉴拿来。”
“是。”洛管家匆匆离去。
“印鉴……”甘玉莲看着洛晚枫说道，指着坐在他旁边的蓉儿说道，“你真要把洛家交给这个小丫头？”
洛晚枫没理他，看着秋云说道，“娘，希望你谅解孩儿。”
“阿弥陀佛！按你的心意做吧，只要你高兴，娘没什么好反对的。”秋云双手合十说道，“我只希望家里和兴，不要闹得太凶的好，家和万事兴啊！”
洛晚枫看向万宜梅。
“我反对有用吗？你都让管家提印鉴了。”万宜梅没好气地别过脸。
“我反对怎么你就没半点上心的？”甘玉莲骂道，“二姐就给个好脸她？你这个不尊长辈的不孝子。”
“让下人们全到花厅来。”洛晚枫没理她，朝一旁站着的小厮丫鬟吩咐。
没一会儿功夫，花厅前站了黑压压一群人，洛晚枫领着蓉儿走到门口。
洛晚枫扬声道，“你们都听好了，从今往后，蓉儿执掌洛府的印鉴，就是我洛家当家的，在我离开这段时间，全权管理府里所有事务，所以妇人仆众都由蓉儿调派，门房小厮都听蓉儿吩咐，家里吃穿用度都要蓉儿过目，一切大小事务都由蓉儿处理，慕容轩从旁协助，你们都给我担着点。蓉儿从今天起在洛家就代表我的脸面，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仆众声音洪亮地答道。
洛杨递上印鉴，洛晚枫接过放到蓉儿手里，“你自小跟着我，府里的事务你应该都熟悉，不要怕谁会反对你，今天我给你这个身份，就是把洛府交给你了，你放心大胆去做，知道吗？”
蓉儿点点头，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她都极度震惊，甚至还没理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懵懂地接过了他递来的印鉴。
甘玉莲气得摔碗而且去，洛晚松只得吩咐下人送到他房里吃，才九岁大的他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太闹了，他才吃了个半饱。
万宜梅也起身离开了，晚秋看她离开急急地跟了出去。
洛晚桐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静静地吃着。
吩咐下人离开，洛晚枫拉着蓉儿继续回到饭桌前吃饭。
“儿啊，你这样一闹，蓉儿将来就不好处了。”秋云有些忧心地说道，虽然她看着这两个孩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蓉儿一直以来身份都没说明白，她只是洛晚枫从寺里带回来的一个小女孩，洛家养了近十年，只当是伺候洛晚枫的丫鬟而已。
“没事，蓉儿打小跟着我，她应付得来。”洛晚枫说道，“蓉儿就像我的影子，他们要敢得罪蓉儿，就是得罪我，在为难她之前会想一想的。”
“唉！”秋云叹了口气，放下碗，“这深宅大院，人心难测啊！不过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希望蓉儿也能应付！阿弥陀佛！”
洛晚枫看着她离开，突然他觉得他娘说的话也有些道理，看向蓉儿。
蓉儿笑笑，拍了拍他的手，“我没事，你这样一闹我都饿扁了，刚刚上山到现在我都没吃哪。”
“哥，慢吃，大嫂，慢吃。”洛晚桐放下碗说道，站起来说道，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二人。
洛晚枫和蓉儿震惊地对视了一眼，洛晚桐虽然是洛家的二小姐，但是向来话极少，且酷爱诗书，是极少出来的，现在这样称呼蓉儿，是间接的承认了蓉儿的身份，是头一个当她是嫂子的人。
“谢谢二小姐！”蓉儿笑着说道，这大概是唯一一个给她支持的人了。
“还叫小姐，该叫二妹了，毕竟只有她认同，你在府里也好处些。”洛晚枫莞尔，他这二妹虽然恬静，不失为家里最玲珑通透的人儿，非大事一般都不做声，但凡需做主的，不会偏颇。
“只是，大哥，你这一表态，家里会乱。”落晚桐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道。
“蓉儿管不过来你就出手吧，哥不在家，你就多担待些。”洛晚枫眼里闪过一丝晶光，嘴角微扬。
“尽量！”洛晚桐别过头，顿了一下，带着丫鬟离开了。
在他身边静静地躺着，蓉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但却不想弄醒他，他的手扔牢牢地牵着她的。记得他从凌云寺把她带回来就这样了，只是这样牵着。
“怎么了？睡不着吗？”洛晚枫轻声问道。
“嗯。”蓉儿吓了一跳，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洛晚枫知道，她一定在烦恼怎么面对他走之前给她弄出的局面来。
“还在想印鉴的事？”洛晚枫问道。
“不是，那个我能应付，跟你这么多年，再乱的场面我都见过，何况我现在有大印在手，怕它做什么？”蓉儿窝进他怀里。“我是在想，你明天就离开了，我从来都没离开过你，只是不想分开。再说了，你临走却扔这么大个炸弹，我怕会给家里几个主子吃了。”
“我也不想分开，但这里到京城太远了，你也从没出过远门，而且，你身体不是很好。这样风餐露宿的，不合适带你出去，且京城分店闹出来的事情太大了，都惊动皇城的人了，将军府的买卖非同小可，极有可能会被扣上延误军机的罪名。只是，我不去不行，也只有我去了，才能平息。”洛晚枫抱紧她。“再说了，那几个人还不是跳梁小丑，能弄出什么名堂来，你只要管着底下人一些就行。家里那些个，你只要管他饱就行，全都是吃里扒外，欺软怕硬的种，我发了话，他们还能怎样？”
“京城的事，会吃官司吗？”蓉儿吃了一惊。
“不会，京城里，我还认识几个权贵，有他们帮忙我只要有足够的时日重新把货赶出来就行。”洛晚枫说道，“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我知道，大少爷去了定能把事情平息了。”蓉儿把脸埋在他怀里，试图把眼泪也埋进他广阔的胸怀里。“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安。”
洛晚枫感觉胸前的湿意，心疼地吻着他的头顶。
“没事的，我会尽快赶回来的。”洛晚枫抬起她的头吻去她的泪水，吻上她温柔的唇瓣……
“我该回下人房了……”蓉儿推他。
“今晚就留在这里吧……”洛晚枫翻身将她抱紧。
夜色朦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