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轩看到眼前的李恒毅和夏砺,惊讶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旁的羽瑶姑娘看到两个陌生的公子,便藏到李恒轩的身后。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们,他甚至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认识他的人,觉得意外且尴尬;不过他又非常庆幸自己碰到了李恒毅,因为只有他二弟能帮他了。
“二弟,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他拉着羽瑶姑娘,走过李恒毅和夏砺惊讶的目光。
于是几人就来到了坊与坊之间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能为一名青楼女子赎身呢!”还没止步,李恒毅就迫不及待地质问起李恒轩。
原来李恒轩在三天前路过福膳坊的时候隐约地听到有人在抚琴,琴声悠扬,婉转流畅。他驻足仔细去听,发现抚的正是他一个月前仔细研究的那本汉代乐谱!于是他就顺着琴声,在新凤院找到了林羽瑶。林羽瑶原先是宿州一个富商家里的小姐,后来因为家境败落,就被卖进了新凤院。她刚进新凤院只有一个月,由于精通音律,琴艺高超,专门为客人们抚琴吟唱。
“即使你再欣赏羽瑶姑娘的琴艺,那你也不能如此冲动地把她给赎出来啊!”李恒毅语气里面带着焦急和责备。就这样把林羽瑶给赎出来,不能给她安排一个好的去处的话,最终也还是为奴为娼。而且当今太子,在福膳坊为一名青楼女子赎身,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么!
李恒轩说道:“恒毅,为兄要怎么向你解释才好。我见了羽瑶之后,对她一见倾心,而我们更是一见如故啊!我们俩可以废寝忘食地在一起讨论音律歌赋,诗书水墨。我和羽瑶,根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李恒轩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对你的嫂嫂只是敬重她的温婉贤惠,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半点......哎,现在不说这个了。”
“可是在我们眼中,你和嫂嫂一直是相敬如宾啊!”
“恒毅,为兄现在无法与你解释清楚!”
李恒毅明白他大哥的难处,李恒轩和沈碧芊的婚事就是纯粹的家族联姻。是啊,身为皇室儿女,有几个是能和自己真正心爱的人结为夫妻,更何况是太子。
李恒毅在李恒轩说话间打量了一下林羽瑶。林羽瑶冰肌玉骨,气质非凡。她虽在青楼,但是毫无青楼女子的那种滴粉搓酥,扭捏做作的样子,倒是打扮得清新脱俗,俨然是一位大家闺秀。她刚刚一直低头不语,眼睛一直盯着地面,可见颇有教养。她虽然身材纤细,但是袅袅多姿,风姿绰约,是比李恒毅身体纤瘦的嫂嫂沈碧芊多了几分韵味。
“那大哥打算怎么办?”李恒毅问道。
李恒轩说:“如今最好之计,就是让羽瑶姑娘暂且在二弟的府上住上几日,等我回到东宫,把一切打点好了之后找个借口再把羽瑶姑娘接进宫中。”
还没等李恒毅答话,林羽瑶听到“东宫”这两个字,顿时瘫倒在地。
“木公子,难道,难道你是……”林羽瑶惊恐地望着李恒轩问道。
夏砺此时说:“对,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和梁王殿下!”
林羽瑶瞪大双眼,眼中充满泪水,向李恒轩哀求道:“太子殿下!羽瑶不知您是太子殿下,求您还是把羽瑶送回去吧!”
“我既然把你赎身,怎能再让你跳进火坑!”
此时快接近宵禁时辰,路上的行人也慢慢减少。他们三个男子个一名女子在街上是有些招摇,好在大街上灯火昏暗,路人相互间看得并不清楚。
李恒毅觉得此事在大街上商讨实在是不妥,于是就让夏砺雇了辆马车,他们一同先回府了。
阿德打开后门迎接消失了大半天的李恒毅回府,看见紧跟着进来的是一位姑娘,便问道:“王爷,如果您想要王妃的话就求皇上赐婚,怎么自己领着一位姑娘回府了?”
李恒毅重重地敲打了阿德的头说道:“胡说什么!后面还有太子殿下和夏侍卫呢!”
阿德一听自己以前的主子也来了,赶紧出门把李恒轩扶进王府。“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李恒毅让阿德把他们引到书房,并让其他的下人都回避。
坐下之后,李恒轩看到林羽瑶泪流不止,心疼地说道:“羽瑶,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再回到那种地方去的。”
林羽瑶跪了下来说道:“可是您是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梁王殿下,羽瑶求你们还是把羽瑶送回去吧,或者让羽瑶自生自灭!”
李恒轩扶起林羽瑶说道:“羽瑶,难道就是因为我的是太子,我们之前的感情就全部都烟消云散了么?!”
林羽瑶哭着说道:“正因为您是太子,羽瑶才不能喜欢您,羽瑶不配喜欢您!”
林羽瑶说罢,李恒轩把她拥入怀中。
李恒毅从来没见过他大哥对一个女子如此痴情,心想大哥对羽瑶姑娘是动了真情了。身为太子,虽然权高位重,但其中的辛酸和无奈常人无法想象。李恒毅看到他大哥和林羽瑶,便想到了他和......他没有继续往下想,他决定帮助李恒轩。
“大哥,您放心先让羽瑶姑娘住在我这儿,等您把宫里打点好了,我便把羽瑶姑娘给您送去。夏砺这边您尽管放心,今晚的事情他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
说罢,夏砺朝李恒轩点了点头。
李恒轩感激地说道:“多谢二弟!时候不早,而且出来一整日,我得先回宫,等过些时日我就找个借口说宫里需要请些个乐师,到那时再让羽瑶进宫。”
这是最好的办法不过了,父皇没有另封嫔妃,大哥若现在擅纳他人入宫实为不妥,况且羽瑶姑娘的身份低微,即使大哥再喜欢她,也是不能居于高位。为今之计是让羽瑶姑娘以正当的理由先入宫,如果今后父皇准许大哥纳其他嫔妃的话,或者再不济,待大哥继承大统之后,再封羽瑶姑娘也不迟。
“好,大哥,就先这样办吧,我这王府刚建好,而且左右王府只有我一人,没什么闲杂人等出入,玉瑶姑娘住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还有,大哥这段时间想要看望羽瑶姑娘的话,提前告知我一声,我好让人打点。”
“多谢你了二弟!我就知道你肯帮我!”李恒轩感激地摇着李恒毅的肩膀。
李恒毅心想:大哥你虽和我们兄妹三人不是一母同胞,可你待我们,尤其是我和锦漪甚至比亲兄妹还亲。如今你有求于我,我怎能会不帮你!李恒轩与那些李恒毅从小在史书上读到的太子不同,李恒轩为人谦和,心地善良,从没有摆过太子的架子,在他的眼中,李恒轩只是他们兄妹二人的亲大哥,仅此而已。
李恒轩离开的时候一再叮嘱林羽瑶,让她一定要等着他,万不能有其他的想法。
林羽瑶含泪答应了。
李恒轩离开之后,管家赵曦和阿德领着李恒轩、夏砺还有林羽瑶来到王府后花园中还没来得及打理的栖雁阁,这里人迹稀少,是个隐蔽的地方。
李恒毅对赵曦说道:“赵管家,羽瑶姑娘就暂时先住在这里,这几天就别让下人们往后花园来,羽瑶姑娘的事情,千万不能走漏出一点风声。”
赵曦说道:“王爷请放心,赵曦绝不会提及此事半个字。还有,王爷如果需要的话,贱内可以照顾羽瑶姑娘,有可信的人照顾姑娘,太子殿下和王爷也能够放心。”
“那就有劳赵姨了。”
林羽瑶虽然心情平复了不少,但是眼睛中依旧含着泪水。
李恒毅对她说道:“羽瑶姑娘,你先在这里安心地住下,等大哥把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就能把你接去。你千万不要再有回新凤院的念头了,大哥既然把你给赎了出来,是绝对不会让你再回去的。”
林羽瑶跪了下来,说道:“羽瑶这微贱的身份怎能承受住王爷和太子殿下的恩德。不过羽瑶自从见了太子殿下的第一面,就被殿下风度翩翩给吸引。只是羽瑶不知道,那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要不然羽瑶绝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感情的!”
“这不能怪你。”李恒毅说道。
林羽瑶继续说道:“梁王殿下,羽瑶一定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哈哈,你能报答我什么恩德,只要你以后能真心待大哥,那便是对我的最好的报答了,李恒毅心想,并让林羽瑶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