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霁尘狂笑完之后,突然感到胸中气息一滞。嘴中似乎弥漫着血腥味,霁尘不知是何故,目色里流露出骇然之色。
“你以为此时的你可以随意宣泄你的情绪吗?”烟灭的话语总会在霁尘最需要的时刻响起。
“老先生,我只不过稍稍激动了会,为何会感到胸中气息不畅,甚至有种想吐血的冲动?”霁尘认识湮灭也过了一段时日了,心里的戒备慢慢放下,他已经将湮灭视为成神路上的导师。
“哼!稍稍激动?!你可知方才若是你稍有不慎,可能会自毁灵境!要不是老夫从旁稳定你体内庞大的灵能输入此刻你可就要昏迷不醒了!”苍老的声音里夹杂着微微的怒气。
“啊?!怎会这样?”霁尘不免为方才的得意忘形感到极大的懊悔。
“此刻你的灵境正在受到灵文的重塑,我能感受到你的体内的灵能正在以几何倍数增长。但是这些能量并不是你现在所能掌控的。你的情绪波动会带动灵能紊乱,你这尚未完全的圣灵之躯又怎能承受?”
“幸好老先生施以援手。”霁尘想想还是有些许的后怕,“按照老先生的话语,那么此刻我应该做的只是保持稳定的情绪?”
“谢就不必了。”烟灭顿了顿道,“不过,你此刻仅仅需要在你的灵境之中闭目静卧,在平静中感悟灵文所赐予你的灵能和这灵文中所暗含的阴阳两仪的玄理。”
话音刚落,忽闻藏书阁问外传来一阵脚步。“咚咚咚”三声粗暴的敲门声过后,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的声音:“二弟!快开门我是你大哥!”
霁尘所置身灵境,但也能够知晓现世中的风吹草动。一听闻大哥来了,不免心神紧张。那浓郁的灵能又开始显现出躁动。
“大哥此刻来到底所为何事,当日父亲不是命令所有人不得进入或靠近藏书阁的吗?可恶的霁霜寒,早不到晚不到,偏偏这个紧要关头来!”霁尘的心里越想越乱。
“镇静!区区小事就能让你如此浮躁吗?那你可真让我小看了!”只见烟灭的身影浮现在霁尘灵境之中。
“那老先生你可有对策?”霁尘知道烟灭既然要助他得到九言真诀,必定会在此刻出手相助。
只见烟灭默不作声,双袖一扬,变成了霁尘的摸样,竟丝毫不差!
“妙!妙极!”霁尘不免兴奋地道,可突然又感到气息一滞,不免后悔自己过于高兴了。
“哼,老夫身为十二圣使,这点把戏算得了什么?”说完烟灭的身影消失在了霁尘的灵境之中。
“吱呀”一声,藏书阁的大门打开了。“大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只见烟灭模仿霁尘平常的语态神色竟然与本人丝毫不差。霁尘在灵境中听到,不免开始对这老者感到一丝佩服。
“哼,二弟,父王命我前来查看。看二弟近日在藏书阁有没有毁坏我王府之物!”霁霜寒还是原来那嚣张的嘴脸。他的话语之中丝毫没有将霁尘视为皇家之人。
“想来定是那日齐总管送饭之后听到了我将青瓷杯摔碎的声音,必定是他告诉了大哥。想不道连堂堂王府的总管都被大哥收拢了。”霁尘静卧在灵境仔细听着。
“哦?大哥何出此言?”烟灭佯装疑惑道。
“二弟,自己做的事情还不敢承认吗?我记得那日齐总管可是将父王赏赐的青瓷琉璃杯送到藏书阁的。不知道二弟有没有妥善保管这父王亲赐之物啊?”霁霜寒一副可恶的嘴脸。
烟灭倒也并不觉得霁霜寒有多少可憎,反而觉得这厮的脑子真是不灵光。竟然不打自招了。“哦?这么说来,齐总管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大哥掌握之中?可是齐总管不是父王的亲信吗?怎会?”
被这么一反问,霁霜寒顿感语拙,脸色不禁开始泛白;“你……你……,哼,这个时候是我问你,到底那青瓷杯还在不在!?”
霁尘在灵境之中细细听着,嘴角微微上扬,“想不到烟灭这老家伙原来嘴上工夫如此了得,我原以为他只是个呆板而又清高的老头。”霁尘暗想着。
“在,当然在!只是那青瓷杯被我安置在阁内一处隐秘之处,要取出来怕是煞费时间的。”
“真的么?”霁霜寒开始露出狡诈的笑脸,“本公子有的是时间,只不过如若二弟的话语有半句假话,我做大哥的倒是不会跟你一般见识,至于父王那儿么,呵呵。我记得父王最讨厌的就是做错了事情还不承认。”
“那是,大哥果然了解父王的心思。”
烟灭话中有话,霁霜寒一开始倒以为是称赞,后来才发觉妄自揣测父王的心思可是图谋不轨,故作姿态道:“那……那还不快去取来!”
只见烟灭默不作声,静静走入藏书阁,来到那放着青瓷杯碎片的茶几边。对着那青瓷碎片一挥衣袖,只见一瞬的工夫碎片又重新组合成了一个全新的杯子,竟然没有丝毫瑕疵。
此刻霁尘仍静卧在自己的灵境之中,虽然当听到烟灭说杯子尚在的时候心里掠过一丝不安,但想起烟灭的能为就立刻心安了。复原杯子这点小事又怎能难道堂堂圣使呢?
“大哥,请过目。”只见烟灭小心翼翼地递过青瓷杯,脸上一副恭敬的样子。
霁霜寒皱了皱眉头,心想齐总管不是说听到青瓷碎裂的声音,那怎么会这青瓷杯还全好无损?
“可有异样?”烟灭望着霁霜寒那副想找茬却一点都找不出来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哼,这杯子,弥足珍贵,你可要好好保管!”霁霜寒不断打量着手里的青瓷琉璃杯道。
“是,大哥说的是!”话语刚落,只见烟灭目光一凝。那青瓷杯立刻变得滑手无比,霁霜寒一不留神将杯子滑出。
“乒乓”一声,地上绽开起了一朵青瓷做成的花。“啊!”只听到烟灭一声惊呼。
此刻的霁霜寒立在那儿,张大了嘴,眼神呆滞地望着地上的碎瓷片。一时间竟然变得哑口无言。
“大哥,你……”烟灭佯装一副惊讶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霁霜寒有些慌乱地自语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难怪我方才感到这杯子怎就如此滑手!说!是不是你!”
“大哥!如今你打碎了这青瓷琉璃杯,竟然还要冤枉我!难道我不说大哥就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齐总管是父王的亲信,若是父王知道大哥私底下收拢齐总管来监视我,我想父王一定不会轻饶大哥,大哥你一定清楚,父王可是最讲究忠义的人!”
“你……哼!”霁霜寒气急败坏地一甩衣袖,狠狠地咬了咬牙道:“二弟,你有种就去对父王说罢!但是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我才是真正的嫡出之子!”
“大哥,我岂是不念兄弟之情的人?方才的话语若是伤到了大哥还请原谅。毕竟我只有十二岁有很多地方还要向大哥学习才是。”烟灭假装一副赔罪的样子。“大哥,今日之事我必定不会向父王说起,只不过希望我们兄弟二人日后能够和平相处。”
“那自然最好。”眼见二弟的话锋回转,霁霜寒稍稍感到欣慰。看着地上的碎瓷片,觉得今日是自己处了下风,也不便久留。“那我就告辞了。”一句告辞,只见霁霜寒头也不回地远去。
烟灭望着他的背影,不免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想不到祁王的长子竟是如此无能之辈。”